“爸爸,胡總裁,他什麼時候來?”雖然已經再三確認了,老大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跟一個普通人得知,一個非常有名的明星要來拜訪自己時的感受一樣。
老爺子看了看手錶,道,“再過半個小時吧。”
“那……”
“人要來,我們好好招待,除此之外,不需要太過興師動衆。”江老爺子嘆息,“我江家雖然不算是什麼名門大族,但也不需要巴結誰。”
“好。”老大點頭。“兒子知道該怎麼做。”
元道子難得見好友如此模樣,便問道,“那胡卿……究竟是什麼人?”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一個商人,一個生意做的非常成功的商人。”
老大默默補充,“商業帝王……”
“那貧道是否需要回避?”元道子問。
“無需。”老爺子搖搖頭,“對於我來說,大師纔是我請來的貴客,不需要回避誰。”
的確,在有些大家族,他們將元道子一類的人物,看得十分重要。畢竟這種人,有的時候可以救他們的命,甚至爲他們改變運道。
“老大,你去讓張媽多做幾個菜。”老爺子吩咐道。
老大忙應諾,去找張媽去了。
見人走了,元道子對江老爺子道,“江小姐可在家,讓本道去看看她吧。”
老爺子道,“她是一個小輩,怎麼能讓你去找她。大師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喊小月下來。”
正說着呢,江心月從樓下來了。相較於昨天而言,她的精神頭似乎有萎靡了很多,臉色青白,眼睛下面甚至出現了黑眼圈,看去十分沒精神。
她看到江老爺子,弱弱地喊了一句,“爺爺……”
老爺子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扶住她,問道,“小月,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這個問題,江心月眼眶當即紅了,她扁了扁嘴,要哭不哭地道,“爺爺,我昨晚睡覺,做了一晚噩夢,夢見我死了,還死的很慘。我一夜都沒睡好,爺爺,爺爺是不是我要死了?!”
她抓住江老爺子的胳膊,表情十分驚恐。
老爺子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別怕,別怕,夢都是做不得真的。我們小月絕對不會死。你看,爺爺這不把元大師請過來了麼?”
江心月再次見到元道子,心情其實十分複雜,她原本真的把元道子當做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後來卻得知他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騙自己的。自己根本不是了什麼詛咒。他說再過三個月,自己會沒事。實際,再過三個月,她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算自己死了,江家肯定也不會懷疑他,畢竟他給出了“三個月”這種可能。而自己若是在三個月之內死了,只能說明自己運氣差,捱不過這三個月。
這個元道子,爲什麼要欺騙自己?他究竟是沒看出她神情所揹負的業障,還是根本是騙人的?若是後者,他爲什麼要欺騙將家人,爲什麼要害自己?他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
重點是,爺爺知道自己的這位“摯友”,從頭到尾都是那個欺騙他麼?
當然,無論心怎麼樣翻江倒海,江心月面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異常來。她甚至還畢恭畢敬地跟元道子打了招呼,“元大師好。”
元道子這一次對於江心月的態度,一次溫和了一些。他輕輕拍了拍江心月的肩膀,道,“江小姐不必害怕,你所遇到的事情,都是正常的情況。因爲那詛咒威力十分大,所以雖然已經被本道祛除。但是還是殘留着一些影響力。貧道這一次會再爲你作一次法。儘量幫你避免那些影響吧。一次是本道的法力不夠,所以未能及時作法。”
江心月十分清楚,這些話都是假的。心對於元道子越發得憤恨。但是心越不忿,她表現的越是感激,“多謝元大師了。”
作法的時間,當然不能選擇在這大午的時候,所以先擱置起來了,元道子表示今天會留在江家。
大約午十點半的時候,江家迎來了一位十分尊貴的客人。這人自然是胡卿了。
胡卿這張俊美異常的臉,基本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算沒有親眼見過,一些商業雜誌也有,而他的那一張臉,基本讓人見了不會忘掉。可以說,狐卿的這張臉,絕對他的名片還要好用。
張媽開門的時候,被那人的容貌“煞”了一下,隨即馬反應過來這位是誰,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江家人基本都在客廳了等着了,甚至江家大伯的女兒還有二伯的女兒都特意趕回來。她們回來的目的……嗯,是爲了看帥哥……這個目的,不提也罷。
三個女孩兒湊在一起,都被這個總裁的臉給驚豔到了。三雙眼睛直接粘在了人的臉,撕都撕不下來。江老爺子覺得她們的模樣是丟人,恨不得給一人後腦勺一巴掌。但是現在有外人在,他只能強忍住了這種衝動。
“胡先生好。”老爺子走過來,親自跟狐卿握手。眼睛卻看向了他的身後,“這三位是?”
沒錯,狐卿今天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把蘇幕遮三個人一起帶過來了。至於他有沒有在電話裡跟江老爺子說清楚這個情況……反正他是霸道總裁,所有事情都是他說了算。
狐卿笑道,“這是我幾個弟弟妹妹,這不才放暑假麼。非要纏着我,讓我帶他們玩。小孩子家麼,都是這種性子,還請江老先生不要介意啊。”
江老爺子當然不能介意,他笑呵呵地說沒事。目光在蘇幕遮三人身看了一圈——都是些年紀不大地孩子,胡卿沒有詳細介紹的話,大概表明這三個小孩兒在他的心份量不重。可以不必在意。
他的目光在蘇幕遮的身停留的時間稍長,隱約覺得這個孩子有點不尋常。但是怎麼個不尋常法,他一時半會兒卻看不出來?
蘇幕遮見他打量自己,便大大方方對他笑了笑,老爺子便移開了目光。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
江家大伯和二伯的幾個女兒縮在角落裡,興奮地交流着看到胡卿總裁以及他的弟弟妹妹的感想。瞧瞧人家一家的基因多好,個個都是帥哥美女。尤其是總裁本人跟他旁邊的那個帥哥(蘇幕遮),簡直是帥的慘絕人寰好麼?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偷偷拿手機拍幾張照片下來。
江心月沒跟她們一起發花癡,實際,這個時候,她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她昨天接到蘇幕遮的電話,說之前的計劃不用了,他還有其他的辦法來她家擺放。她當時還怪他將會以什麼樣方式門來拜訪呢?沒想到竟然是跟這位胡氏總裁一起過來的?況且這位總裁還說蘇幕遮是他的弟弟?真的假的啊?
察覺到江心月“熱烈”的視線,蘇幕遮微微偏頭,悄悄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直到這個時候,江心月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兩方人都已經落了座,蘇幕遮坐在狐卿的身邊,張媽端來茶點。蘇幕遮聽着江家人跟胡卿說着生意的事情。他也聽不懂,救默默地打量起江家開。
最後將目光投在了元道子的身。蘇幕遮沒有見過元道子,但是此時此刻已經確定他是江心月所說的那位“元道子”了。穿着一身道袍,頭髮紮成髮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什麼似的。
這個元道子神格很是乾瘦。面相刻薄,坐姿很是端正,表情也很有些高高在的。再加他那身“專業”的行頭。猛地一看倒是真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的,還挺能糊弄人的。
蘇幕遮沒有跟他交手過,對他的7實力並不清楚。但是卻可以看得出,這個人修煉的應該不是什麼正家道法。因爲一般修煉正家道法之人,骨骼血肉,多多少少都會被靈氣淬鍊,縱使看起來不會實際年齡年輕多少。但是起碼會帶着一股正氣,讓人看着很舒服。
說得通俗點,這個元道子叫蘇幕遮怎麼看都看不順眼。
蘇幕遮的視線又移向了他的指甲,發現他的指甲是青紫色的,顏色較深。於是在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這樣一個人,是怎麼和江老爺子扯關係的?
畢竟從江心月的話來看,她的爺爺對於這位“元大師”十分推崇,還說這位元道子幫了江家很多。如果江老爺子沒有說假話的話,那這個“幫”,很是耐人尋味了。
發現蘇幕遮再看自己,元道子冷冷投過來一個眼神,和蘇幕遮的那雙銀色的眼睛對,心突然打了一個突。
他聽說這個時間有一種特熟的人,天生可以使用靈氣,名爲靈師,其最出名的是渡靈師了。據說渡靈師天生擁有着一雙銀色的7雙眸……
他從來沒有見過渡靈師,所以只當這是一個傳說,沒想到今天卻見到了一位。那麼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渡靈師,他的那雙銀眸到底是不是貨真價實的,
一時間,元道子的心電急轉,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可能,臉色立即變得難看了下去。
他又看向江心月,江心月還是一如既往的失魂落魄的樣子,這讓元道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人應該不是江大小姐特地請來的。
“狐……哥,這位大師是什麼人啊?”蘇幕遮差點叫出狐卿的名字,關鍵時刻及時改口。不過臉色卻黑了,因爲他無法忘記來之前被強迫叫某人“哥”的羞恥心理。
與蘇幕遮的暴躁想要揍人不同,狐卿的心暗爽。他裝模作樣地看了元道子一眼,道,“這應該是江老先生請來的大師吧,你別胡鬧。”
這話是對蘇幕遮說得,但是狐卿的眼睛卻看着江老爺子,擺明了是要讓他給自己的“弟弟”“介紹介紹”這位大師。
江老爺子老臉一僵,看看蘇幕遮,又看看元道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元道子垂着眼睛,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剛好,我公司最近發生了一點怪事。我正想要請位大師回去看看呢。沒想到江老先生這裡有一位現成的大師。其他人我怕是騙子,但是這位大師看着不像,既然跟江老先生是認識的,那麼人品本事肯定是極爲出色的。不知道大師可有時間,改天去我公司看一看。”
說着,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元道子。
元道子僵硬地接過名片,道,“貧道道號‘元道子’,道法低微,可能無法幫到胡先生。還請胡先生另請高明吧。本道還有事,先行離開,請胡先生和江老先生能夠諒解。”
說着他起身要離開。
江老爺子不知道胡卿抽的是什麼風,想勸人留下又不知道怎麼勸。而狐卿跟沒事人似的,半倚在沙發,微笑着看着這一切。
“哥,你這有點過分了。不如我去送送元大師吧,再跟他道個歉。”蘇幕遮道。
“好好,你去吧,是我不對,好好跟人道歉。”狐卿朝着蘇幕遮擺了擺手。
蘇幕遮便跟在元道子身後一起出去了。
江老爺子不知道他們兄弟倆究竟搞什麼鬼,心着急,又不能拋下這一屋子的人出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得朝自己的大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看看。
江家老大剛準備行動,結果還沒站起來呢,狐卿扭過了頭,笑眯眯地看着他,“江先生,我這裡現在有一樁生意,跟你們的業務有關,我今天過來,是想看看咱們兩家,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江老大一聽,眼神都亮了,要是他們公司能跟胡氏企業搭關係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之前他一直沒有說話,還不是因爲他跟這位胡總裁沒什麼焦急,貿然插嘴很有可能給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於是他又坐下來,興高采烈地跟狐卿商談起合作的事情了。
江老爺子被氣的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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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蘇幕遮在門口攔住了元道子。“元大師走那麼快做什麼?”
這裡沒什麼人,所以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被人聽到。
元道子不知道蘇幕遮的底細,現在還不想跟他撕破臉皮。所以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貧道有急事,所以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緣的話,貧道還是能跟先生您再相遇的。”
說着他又要走,卻被蘇幕遮一把握住了肩膀,蘇幕遮的力氣極大。元道子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鐵鉗緊緊鉗住了一般,整個人竟然都不能動了。
“你這是……”元道子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我只是想跟大師討論一些問題,大師卻這麼急匆匆地走了。莫不是大師……心有鬼?”蘇幕遮意有所指地問道。
元道子一揮手,正要去擊打蘇幕遮的手肘,迫使他放開自己,沒想到這小子也是有幾手的,只見他伸出另一隻手只是一拂,將自己的攻擊給拂開了。
“你這黃毛小兒,還不放開本道?!你莫不是想與本道整個門派爲敵?”打是打不過,只能依靠言語威脅了。元道子試圖以此讓蘇幕遮產生畏懼心理,讓他放開自己。然後……
他的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然後他要好好招呼這個小子了!
蘇幕遮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黃毛小兒?可惜我的頭髮並不是黃色的。元大師威脅錯人了吧?既然大師提到自己的師門了,那我正好想問問,元大師的師門名爲什麼?該不是和大師您的法號,一樣可笑吧?”
“你!”元道子氣急,“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說什麼?”
“我又不像元大師這般年老體衰,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蘇幕遮壓低聲音道,“起碼不會像大師這般老眼昏花,將‘業障’‘錯看成了’‘詛咒’?更不會像大師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稱自己爲‘元道’。”
“你!”元道子的臉色大變,氣急敗壞地申斥蘇幕遮:“你在亂說什麼?什麼‘業障’‘詛咒’?!本道看在你還年輕,不欲與你多做計較,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而三地污衊本道。”
蘇幕遮終於放開了元道子,冷冷地看着他,“元大師,大家都是聰明人,有話直說,不必遮遮掩掩叫人厭煩。江小姐的情況到底如何,你應該清楚吧?”
“是她叫你來的?!”元道子恍然大悟。
“並不是,而是我主動要來的。如果你看不出江小姐是身負業障的話,又怎麼可以亂說那是詛咒惹的禍?身爲道士,做事本來該謹慎,否則要害死多少人?你難道不知道這一點?而若是你知道江小姐的真是情況的話,你又是和誰勾結,意圖害死江小姐?你以爲你這樣做,江家能夠輕易放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