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嚴肅嘛。 ”蘇幕遮無奈笑道,“這一回來問我這種問題,你擺明是信不過我。”
狐卿向後靠去,靠在了沙發靠背,“誰讓你總是讓人放心不下呢。”
蘇幕遮擺擺手,“咱們不說這個問題了。你這段時間,在青丘忙什麼?怎麼待了那麼長的時間?”
狐卿嘆氣道,“還是因爲我義父的事情。前段時間不知因爲什麼原因,他突然吐血昏迷了。我聽聞這件事,趕回去了。結果調查發現,竟然有人偷偷換了我義父的藥。雖然不是什麼毒藥,但是我義父近年來身體本來不好,這一下更是雪加霜。”
蘇幕遮吃了一驚,“換藥?!查出兇手是誰了麼?”
狐卿表情陰鬱地搖頭,“並沒有,查到一半線索斷了。或許是義父怕我傷心,沒讓我繼續查下去了,我只得停手。又去各地找來新的藥材,給義父重新配了藥。將養了這麼一段時間,義父的身體終於有了些氣色。我怕狐族這邊發生什麼事情,這便趕回來了。”
蘇幕遮點點頭,“你沒在的這段時間,這裡並未發生什麼意外,不過你的考慮倒是周全的,畢竟不怕一萬,怕萬一。對了,你臨走之時,可有安排好青丘那邊的適宜。別的不怕,怕下手的是你們身邊的人,這種情況簡直是防不勝防,怕你走之後,他還會繼續對你的義父下手。”
狐卿微微一笑,“這你倒是不必擔心,我臨走的時候,將狐若(狐族排名第二的妹子)留在義父身邊了,以她的實力和聰慧,應該不會給旁人再對我義父下手的機會。”
蘇幕遮點點頭,“這好,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狐卿雙手墊在腦袋後邊,看着蘇幕遮,“說了我這麼多事情,也該說說你的事情了吧。你之前所說的世外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蘇幕遮詳細把祝鈞的情況,跟蘇幕遮說了一遍。
“從別的世界穿越而來?”狐卿微微眯起了眼睛,“時間裂縫?”
蘇幕遮點點頭,“應該是這樣。這種事雖然不常見,但是幾百年前,也曾經發生過。”
“這我倒是知道,”狐卿頷首,“當年還是因爲兩隻妖王因爲某些事情爭鬥了起來,後來直接升級爲了打鬥。最後雙方以自爆魂體作爲完結。自爆導致了一方時空被撕裂,大概那個人是因此而穿越過來的。”
妖王自爆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更不用說是兩方力量地疊加。而時空被撕裂之後會隨意向某個世界,產生一股巨大的吸力,那個倒黴蛋是被這股吸引之力給吸過來的。
說起這件事,狐卿所知道的情況,可要蘇記藏書要詳細的多。畢竟當時兩族妖王同時隕落,在妖界算是一件較大的事情了。
“他們是因爲什麼事情產生了爭執,後果居然這般嚴重?”蘇幕遮好多問了一句。
狐卿的面色頓時變得有點古怪,“爲了一個女妖……”
蘇幕遮蒙逼臉,“女妖?”
狐卿乾咳了兩聲,點點頭,“是爲了爭執一個女妖,然後這個女妖,是我們白狐一族的。”
“…………”唯有一串省略號,可以表達蘇幕遮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不禁在心暗想,那狐族女妖到底有多麼的傾國傾城,纔會引得兩位妖王爲爭奪她大打出手,甚至最終以慘痛的自爆來結束了這場戰爭?這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
似乎是看出了蘇幕遮心所想,狐卿解釋道,“那名狐族女妖名爲蓮姬,是狐族與蓮妖結合所誕生的產物。不僅擁有狐族特有的嬌媚的外表,更兼具蓮妖一族特有的清麗脫俗的氣質。所以當時迷到了不少的妖族……”
哦,蘇幕遮表示自己懂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主要看氣質”,在衆多妖族的眼,這位蓮姬好清純好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好不一樣,所以才吸引了那麼多的愛慕。
“後來呢,那蓮姬的結局如何了?”
狐卿想到結局,表情更加無語,“後來,蓮姬出去修煉了,並且稱自己這輩子不會嫁給任何人或妖族,她要去尋找她心的‘道’,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回來過。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蘇幕遮嘴角也跟着抽搐,這個蓮姬,實在有點太特別了點。
“那那兩族的族民,沒有來找你們狐族的麻煩麼?”兩位妖王因爲白狐一族一個女妖而死,這兩族的族民必然會遷怒纔會白狐一族吧。
狐卿勾脣輕蔑一笑,“他們沒有那個膽量。本是他們兩族地妖王無用,因爲一點兒兒女私情,賭了自己的性命,蓮姬並未跟他們倆有任何的牽扯,一切都是他倆自作多情,以爲誰贏了,誰可以將蓮姬娶回去。蓮姬可沒有答應過。除了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們兩族夾起尾巴做人……不,做妖還來不及,哪裡敢過來挑釁,也不怕丟人現眼。”
“既然蓮姬並未表示過什麼,甚至並未跟他們多做接觸。他們如何能夠打得起來?我實在不明白這些妖王的想法。”
狐卿沒好氣地道,“想不明白才正常。倘若想明白了,豈不是代表你跟他們倆一樣蠢?我倒是妖族這樣的蠢貨少一些。這樣也能少給妖族平添那麼些事端。”
說起來最近接觸的一些妖王,狐卿覺得十分無奈,這些妖王簡直是腦子全被狗/啃了的節奏,做出的事情讓人實在無法評價。
狐卿寧願跟一些狡猾奸詐之徒打交道,也不想跟這些妖王接觸。畢竟聰明的人做起蠢事來,起碼事後能夠解決,而蠢人做起蠢事來,後果簡直嚴重的可怕。
“說得沒錯。”蘇幕遮心有慼慼地點頭。
一人一妖好長一段時間不見,此次之間要說的話還是挺多的。他們這樣一直聊到了深夜,狐卿還不想走,甚至企圖化成原形賴在蘇記過夜,不過最後還是被蘇幕遮堅決地攆出去了。
——放着狐族那麼多事務不處理,你在我這裡耍賴,是想要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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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卿來到狐宅門前,門自動打開了,狐一帶着一羣侍衛站在門前,對着狐卿恭敬行禮,“恭迎尊主殿下回歸。”
狐卿擺擺手,“起來吧,大晚的,不必如此興師動衆。”
“是。”狐卿站起來,讓侍衛們繼續去巡邏,自己則跟在尊主殿下的身後,因爲他知道,尊主殿下一定有很多問題問他。而前面的幾個問題,應該都是與蘇大人有關的。
果然,狐卿開口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小蘇都做了什麼?”
狐一不敢隱瞞,連忙將蘇幕遮這段視頻遇到的事情,詳細地跟狐卿說了一遍,若是蘇幕遮此時在這裡,定然會感覺十分驚,因爲狐一所彙報的關於他的事情,他都不太記得了。
“嗯。”狐卿微微點頭。
“他可有受什麼傷?”這是狐卿最爲關心的。
“這……”狐一有些遲疑。
狐卿一個眼神掃過來,“在本尊面前爲何還吞吞吐吐?”
狐一神情一凜,連忙道,“蘇大人的魂體受了傷。”
狐卿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怎麼會如此嚴重?”
“是因爲那畫皮鬼之事,再具體的屬下不知道了。不過蘇大人應該是被那畫皮鬼所傷,回來之後也的確虛弱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不過蘇大人**強悍,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了。”狐一道。
“既然是那時發生的事情,”狐卿眉毛皺得更深,他十分不滿道,“偉哥不向本尊彙報。”
狐一低下頭,“當時尊主殿下正在查狐族的內/奸,時局緊張。屬下不敢將這件事彙報給尊主殿下您,怕擾了您的心神,讓心懷不軌者趁虛而入。”
狐卿冷哼一聲,“好一個怕‘擾了我的心神’,好一個‘趁虛而入’。莫非本尊在你的眼,是這樣一個沒用的草包廢物?!”
狐一嚇出了一頭的冷汗,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屬下不敢!”
狐卿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凜冽,“狐一,跟在本尊身邊這麼多年,本尊想你應該明白了。本尊不喜歡不聽話的屬下,更加討厭別人替本尊拿主意。本尊要的屬下。是百分之百聽從本尊命令,不妄作決定的。這一點,你可懂?”
狐一將頭一磕到底,“屬下明白,是屬下逾距了,屬下知錯。”
狐卿冷哼一聲,“念在你是初犯,本尊不定你得罪,你去刑房自行領罰吧。”
“是。”狐一恭敬答道,不敢有半點反抗之意。
待狐一離開之後,狐卿擡頭看着藍黑色的天空。嘆道,“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也不知道是在說蘇幕遮,還是在說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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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江心月纔跟蘇幕遮通完電話,決定裝病。
她去櫃子裡找了個暖寶寶來,貼在手,然後將棉被找出來,關了空調。用棉被將自己裹住,躺在牀。
在這種大熱天了,一會兒不開空調讓人夠受了。還不消說江心月是這樣折騰自己,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熱出了一身的汗水,臉也因爲熱而變得紅撲撲的,猛地一看,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像發燒了。
“張媽!張媽?”江心月在房間裡大聲喊了起來,張媽聽到聲音,不一會兒過來了。她伸手敲門,問道,“小姐,怎麼了?”
江心月故意裝作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不舒服,麻煩你喊爺爺來一趟。”
張媽一聽,立馬急壞了,其實她更想要打醫院的電話的。奈何大小姐非要讓她去喊江老爺子,她只好去照做,
趁着這個空擋,江心月連忙將暖寶寶扔掉,將棉被收起來,又打開了空調。銷燬了所有的證據。
於是,等江老爺子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小孫女兒滿臉通紅,有氣無力的模樣。作爲一個疼愛孫女兒的爺爺,他連忙前來詢問,“小月你是怎麼了?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麼?爺爺這打電話,讓家庭醫生來。”
江心月連忙拉住老爺子的手,‘虛弱’地道,“不用,叫了也沒用的。爺爺,我不是不舒服,而是,而是……”
她看了站在老爺子身後的張媽一眼,張媽會意,連忙出了門口還帶了房門,將空間留給了這爺孫倆。做了這麼多的保姆,她很清楚,主人家的許多事情,做傭人的是不能好的。
待房間裡沒有了外人,江心月將自己前天在馬路遇到的事情跟江老爺子說了,當然,將它發生的時間變成了今天。“爺爺,我真的嚇死了,我當時在馬路間,動也不能動,眼看着車要撞過來,我當時都被嚇哭了……”
說着說着,她真的哭了起來。這到不是做戲,而是埋藏在心恐懼被再一次勾起。說到底,江心月也只是個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裡經歷過這麼多恐怖的事情?!
看孫女兒哭的死都要喘不來了,老爺子也是十分心疼,一邊拍着孫女兒的背,一邊問後來怎麼樣了?
江心月抽抽噎噎地說,“後來,後來,一個女孩兒救了我。不知道她怎麼做的,我當時能動了。要不是她,我可能再也見不到爺爺你們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別說這種喪氣話,”老爺子嗔道,“還記得救你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麼?人家怎麼說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着咱們也該好好謝謝人家。”
江心月搖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她救了我離開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人不見了。爺爺,元大師說我只要再堅持過這三個月,會沒事的,但是我覺得我堅持不了三個月的。爺爺,你能不能讓小法師再來幫幫我,我真的不想死,我好害怕!”
“這……”江老爺子有些爲難,“一次他都說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然也不至於想出‘三個月’這種辦法。小月,你乖乖的,這三個月好好待在家裡,別出去了行不行?乖,聽爺爺的話,只要不出去沒事了。”
“不,待在家裡我一樣會死。”江心月哭的快要昏厥過去,“那個人,那個人給我s施的詛咒,是想要害死我的!我無論在哪,都同樣會死!爺爺,求求您了,只有元大師才能救我,只有她才能救我啊!”
最終,老爺子還是沒能敵的過自家孫女兒的眼淚攻勢,還是同意了,明天會再邀請元道子來一次。
江心月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老爺子又跟她囑咐了幾句,讓她注意安全。然後嘆着氣離開了江心月的房間。
等他走之後,江心月去了衛生間裡,洗去了一臉的淚痕,此時她的表情異常冷靜,哪裡還有之前的不安與瘋癲。
她對着鏡子裡的女孩兒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她遲早會揪出幕後那個人,敢這般害她,她一定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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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江老爺子出門了,不多時,親自將元道子給請了回來,對待喜利得孫女兒,老爺子實在市非常盡心了。
或許是江老爺子之前跟他提過江心月的情況,所以元道子雖然在短時間內,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散,倒是沒有生氣。
江家其他人對這位‘元大師’自然是異常恭敬,在老爺子跟他交談的時候,都小心地在旁邊陪着。
但是元道子來了不一會兒,江老爺子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叫他臉色一變。
江老爺子的大兒子今天也在家,見狀便問老爺子,“爸爸,誰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胡氏總裁,說一會兒到家裡來拜訪。”
江老爺子的大兒子揉了揉耳朵。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聽,“爸爸你說誰?”
呵呵,應該不是那個胡氏總裁吧?可是除了那一位,誰還會讓自己的父親變得這麼緊張?
老爺子瞥了這個蠢兒子一眼,“沒錯,是他。胡氏總裁,狐卿。”
老大頓時被嚇了一跳,“他不是出國去了麼(對外借口),怎麼突然回來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會突然要到自家來擺放?
胡氏跟降價之間的合作並不多。可是雖然合作不多,不常接觸老大也知道這位胡卿,是多麼了不起,甚至可以說是‘傳’的人物。商場的人,誰沒有聽過他的大名?
“爸,你是不是弄錯人了?”老大懷疑到。
要不是離得遠,老爺子真的想給這個蠢兒子的後腦勺一巴掌,“你老子那麼蠢!連人都分不清了!”
“我錯了我錯了!但是他來江家究竟是幹什麼?”
“誰知道,但是人要來,我們也不可能拒絕。”老爺子嘆息。那胡卿雖然年輕(實際年齡2000+),但是卻是讓他都忌憚的存在。人要來,他總不能把人攆走,那是跟人結仇了。不僅不能攆,還得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