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還俗若綿師兄見面

離開宏恩寺武爺爺帶多多來到師範學院裡一座中式舊樓房前面,這是一座灰磚三層樓走進大門裡面是一個四方形天井,二樓三樓是敞開的走廊,當中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樹下一個花壇裡種着萱草和玉簪。一進門的接待室門外貼着招待所聯繫電話和校內各單位聯繫電話,服務和收費標準。看過電話號碼多多十分驚訝:“這個電話號碼怎麼才5位數?”“當時我們這個城市電話用戶不到10萬戶,5位數已經夠用了。這是過去的一家旅館,解放後師範學院建新校園時把它圈在校區內改成學校招待所,到二樓去看一下吧。”沿着木製樓梯走上去二樓是彩色瓷磚地面,爺爺和工作組其他人被安排在窗戶朝向東面的房間裡。爺爺和一個叫臧志家比他兩歲小的人住214房間,那個人比爺爺個子高一些梳大背頭戴一付玳瑁鏡架眼鏡。進屋放下東西后老臧說:“老龍你睡南邊那個牀,你是知名人士****最近還上一次報紙,我能和你住一個屋深感榮幸。”“不要這樣我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鎖門下樓該去和院裡領導見面了。”

離開招待所回到主樓前面太陽剛從東方升起,夜間下過一場大雨地面還是溼漉漉的。爺爺在樓前一片空地裡教幾個學生打太極拳,一位穿藍色工作服小個子中年婦女跑過來:“龍老師樓後面出大事了你快來看看。”爺爺招呼幾個學生跟着那位女工跑到主樓後面,一塊水泥地面上臧志家仰面躺在那裡血從頭上冒出,爺爺把他扶起來撕開他穿的灰色襯衣包紮傷口。“林德美你是運動系的跑得快,趕快跑到車庫去讓值班的師傅開一輛車過來送他去醫院,打電話通知校醫室趕緊過來給他包紮,最好帶個擔架過來。”旁邊一個學生問:“你怎麼發現他的?”“現在情況特殊每天晚上主樓都鎖門,今天早晨剛開門進去打掃廁所時聽到外面有很大的聲音往外一看嚇死我了。”“他有可能是自殺,你們兩個男同學幫我把他擡起來送到外邊路邊上好上車去醫院。那位師傅你去拿個水桶打些水送過來,我給他沖洗一下也把我身上的血洗一下,好我們一起用力把他擡到路邊去,你們幾個同學去看住大門領導來處理事情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出。”三個人把臧志家擡到主樓南邊林蔭道路邊放下,爺爺用女工送來的水給他沖洗傷口,把自己手上胳膊上的血跡衝乾淨。一個男學生問:“龍老師你遇到過這種情況嗎?”“抗戰期間跟着師傅給八路軍傷員治傷大出血的情況多了,不過今天他應該是頭部落地即使馬上送到醫院也希望不大。”時間不長校醫室一位值班女大夫和一名護士揹着藥箱跑過來,兩個人馬上給臧志家包紮上藥。汽車隊開來一輛米黃色華沙小轎車,爺爺和兩位男學生把臧志家擡到後座上,女大夫上車坐前邊:“龍老師你一定要跟着我們去醫院。”“那好我上車坐後邊把他的頭擡高點,你們趕緊去找院財務處的會計去醫院交醫藥費。”汽車關上門馬上開走了。武爺爺從一棵大楊樹後面走過來:“看見了嘛。今天是7月16號星期6,這是當時的一樁奇案,臧志家到醫院3個小時後死亡。當天公安局來人在樓裡進行勘查結論是他從最高一層男廁所窗戶裡跳下來,屬於自殺。你爺爺接受調查,他回憶在自殺前一天晚上沒有任何預兆,早晨不到6點你爺爺出來晨練時他也一起走出招待所,何時進主樓沒人看見,因爲6點主樓纔開門裡面也不可能有人看到他。臧志家原本姓陶出身山東一個富裕的地主家庭,在縣城初中畢業後參加八路軍。爲避免家裡人受牽連他改換姓名,以後在工作和個人生活上一直都很順利,他的親屬要求工作組解釋他爲什麼自殺,確實找不到自殺動機。”

離開主樓往北走多多走進當時剛完工的圖書館,在一樓閱覽室裡武爺爺拿起一張7月25號新河日報:“你看這第一版上的訃告。”多多看上面是加黑框的易曉棠照片,下面寫着易曉棠同志7月24日因病去世,終年56歲,後面是他的簡歷。

離開師範學院兩個人乘16路公共汽車進城,換3路無軌電車到市委附近下車,沒有進正門向東走進東側門。一進門路南是一排自行車棚,北面是一個不大的院子有一座紅磚牆紅瓦三層樓別墅,別墅前有兩棵高大的海棠樹,院子西邊有一道鐵柵欄與市委大院其他部分隔開,當中一個柵欄門有人看守。爺爺揹着一個大帆布書包走進院子和一起進來的幾個人打招呼,走上臺階推門進入別墅一樓大廳,裡面是大理石地面和牆圍,當中擺着一個大桌子上面放了很多文件書籍和文具,周圍一圈椅子上坐滿從各單位臨時抽調來的工作人員。市委秘書長袁深馳坐在桌子北邊站起來說:“同志們把你們手裡的事情停一下,今天是8月2號接待站第一天對外開放,這個星期天還要大家都來加班。你們都很清楚目前的局勢,市委市**工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各位都是由單位推薦來的能言善辯之士,現在就要看各位能不能發揮你們的才能儘可能把各項政策向羣衆解釋得更圓滿一些,幫助基層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好下面大家領一下文具和記錄紙到安排好的房間去客人馬上就要來了。”爺爺拿好東西上到二樓向陽面6號房間,推門進去裡面有一個帶百葉窗的大窗戶,靠窗戶有兩張桌子和兩把皮轉椅,靠東牆有一個文件櫃,挨着西牆有一個長沙發還放着幾把摺疊椅。桌子上放着一個竹皮熱水瓶和一盞銅製帶綠色燈罩檯燈,一個臺式電扇。爺爺先打開百葉窗把書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拿出喝水杯子和茶葉罐,打開文件櫃裡面是空的爺爺把書包放進去拿起熱水瓶出去打開水。走到樓下時大廳裡已經擠滿了人,走出別墅自行車棚裡停滿了各種樣式自行車。回到自己家裡牛乾孃身穿淺藍色短褲香雲紗上衣正在教二姑認字,爺爺拿着一個黑皮包從外面進來:“媽您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你爸打電報說要我馬上回來,我是昨天上午在烏魯木齊上伊爾62到北京,下午坐火車回來。”

走進公共汽車公司辦公樓後面的院子已經是冬天,老宗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點燃雜物在院子裡放火。打掃衛生的女清潔工跑過來制止他的行動被老宗打倒在地爬不起來。從樓裡跑出來幾個人過去想拉開老宗,沒想到都被老宗打倒在地上。爺爺和幾個年輕人從樓裡跑出來問他:“老宗,你爲什麼要放火燒?”“你們誣衊我說我有歷史問題,我今天和你們拼了看你們誰敢上來。”旁邊有個人說:“龍經理小心點老宗年輕時練過拳擊,參加全市比賽得過第三名。”爺爺往前走了幾步:“老宗沒有人誣陷你,請你冷靜一下不要繼續放火。”“你離我遠點,我要把這些害人的東西全部燒成灰看它們還能不能害人。”有位年輕女子跑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清潔工,老宗沒有在意。爺爺招呼身邊幾個人:“你們三個複員軍人和我一起上。”爺爺上前和老宗練起太極拳,雖然沒有被老宗打倒但也無法制服老宗。後面三個複員軍人拿來繩子一起上,4個人齊心協力制服老宗暫時用繩子把他綁起來送到樓下一間辦公室裡,老宗在房間裡大聲喊叫:“你們不能害死我。”有人給他拿來茶水老宗不喝:“這是毒藥,你們要害死我。”“沒有人要害你,我們送你去醫院檢查希望你能配合。”爺爺叫旁邊一個人:“胡大姐趕快去財務取些現金,讓辦公室給他家屬打電話。小樑小曹你們兩個人身體好有力氣跟我一起送他去海安醫院我們先帶他上車在門前等你,胡大姐你和我們一起去。”走出公司辦公樓爺爺開着那輛羅馬尼亞吉普車停在路邊,兩個年輕人架着老宗從樓裡出來爺爺打開車門讓他們上車,胡大姐從樓裡出來上車後爺爺把吉普車開走了。武爺爺從樓裡出來說:“老宗在解放前上中學時參加過三青團但不屬於骨幹分子,1966年有人揭發老宗這段歷史,老宗感到壓力很大最後精神失常送到海安醫院經醫生檢查讓他住院。”“我爺爺什麼時候離開接待站的?”“12月20號離開接待站回公司。”

離開公司辦公樓回到長樂道在煤鋪門前貼出一張佈告,上面寫着因缺煤上級決定憑戶口本限量供應蜂窩煤和煤球,下面是根據家庭人口數確定的限額。走進自己家院子時奶奶下班帶着二姑和爸爸從外面回來,欒奶奶從家裡出來說:“大嫂看佈告了嗎?”“還沒看到什麼事?”“今天上午煤鋪貼出佈告限量供應蜂窩煤,百貨公司那些過去沒人要的破包裝箱之類的能點火的東西都被大夥搶光了,我給你們拿來一些放在你們窗戶底下了。”“太謝謝了。”奶奶飯還沒做完木海欣從外面走進院子:“三妹,你家還有火嗎?”奶奶從家裡迎出來:“大嫂快請進,我們家目前還有煤燒,出什麼事了?”我們那裡鍋爐房煤燒完了停止供暖,媽身體不好在家裡凍得受不了,你家裡燒蜂窩煤要是還有煤燒你大哥說一會兒把媽送過來在你家住幾天。”“爸不過來?”“他說沒關係,在工地上比這冷得多不也一樣睡覺嗎,最多喝兩口酒能挺住。若虹什麼時間回來?”“他回來晚,公司裡出現很多問題經常加班。”“你做你的飯,我回去讓媽吃過晚飯過來,你們三個都過來爲什麼不叫我?待會兒姥姥來了不許這樣。”木海欣走後時間不長牛乾孃一個人身穿藍色皮大衣,頭戴灰色毛圍巾從外面走進來。大姑在家裡看到後跑出來迎接:“姥姥你好。”“永梅長大懂事了,你爸回來沒有?”“還沒回來呢,我媽已經做好飯了。”牛乾孃進屋時間不長爺爺下班回來走進家:“媽您來了。”“我們那邊暖氣停了屋裡太冷,你大哥怕我挨凍犯病讓我過來住幾天,等恢復供暖接我回去。”“永梅晚上爸還要給你上課,趕緊去準備吧。”多多離開自己家院子來到藏經樓前時天空中開始飄起雪花,樓下幾戶人家已經開始洗漱準備睡覺了。穿過宏恩寺後牆來到蓮花巷地面已經開始變白,往北走了一段路邊一家小商店仍然亮着燈,有幾位顧客在裡面買東西。武爺爺從裡面走出來:“1966年冬天有20多天因爲煤礦受運動影響停產和鐵路停運很多樓房都沒有供暖,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走我們去德光寺。”

兩個人跳起到空中,城市的燈光逐漸熄滅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很快轉到西方,落到德光寺後面山上時地上還有不少殘雪。走到山下德光寺門前已經換上市第5監獄牌子,門外增加一個崗亭裡面有持槍軍人站崗。公共汽車公司那輛綠色羅馬尼亞吉普車從遠處開過來停在大門前,爺爺和一箇中年男子從前邊下來,後邊下來一位高個子穿藍色運動褲灰色大棉襖的中年婦女和兩個中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幾個人走到門前拿出介紹信請警衛看過,警衛過去打開門讓他們走進德光寺。一進院子已經不是過去的樣子,周圍牆頭上架起電網,大殿前面增加一座新建的二層樓房。有人帶幾位來訪者走進樓房,時間不長一位身穿警服的年輕人帶他們走出樓房來到西院,打開西房門鎖帶他們走進去。武爺爺用手攔住多多:“你不要進去,這裡現在是停屍房。”從敞開的房門往裡看裡面地上放着一排沒有油漆的棺材,民警打開旁邊刷着黑油漆的一個:“是這個人吧?”那個女的看了一眼裡面的人跪在地上大哭起來:“老宗你爲什麼要自殺,不就那點事情嗎你怕什麼,你死後我們怎麼辦。”那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也跪下哭起來。爺爺示意旁邊那個中年人:“老韋趕緊把他們扶起來,民警同志我們去辦公室辦手續交錢。”幾個人走出房間民警鎖好大門和他們一起回二層樓,多多跟着武爺爺走出德光寺側門來到外面:“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先去炮隊營村,老宗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醫生認爲他在醫院裡沒犯病表現很好春節前讓他出院。春節過後2月11號初3老宗離家出走,13號上午公安局來電話老宗吊死在德光寺後面山上一棵大松樹上,遺體存放在第5監獄德光寺裡讓公司派人去認領。公司機關沒人知道德光寺在什麼地方,你爺爺就把這個任務擔下來,由他和給公司裡很多人辦過喪事的老韋一起接上老宗家屬來德光寺。”兩個人走到若綿家門外吉普車也開過來了,車上的人下車爺爺先走進院子:“大哥大嫂我來了。”一個男孩子從屋裡出來:“三叔來了,後面的人是誰?”“我們到德光寺辦事這附近沒有旅館在你家借住一個晚上。”若綿的老婆一位高個子穿藍色大襟上衣黑褲子的中年婦女從屋裡出來:“趕快進屋吧,你大哥出去幹活還沒回來。”爺爺讓其他人先到西屋坐在炕沿上休息,自己和正在做飯的大嫂說明情況。“那就讓三個男的和我兒子一個屋,兩個女的和我女兒睡一個炕。小良過來幫媽和麪給客人做飯。”“來得太倉促沒給你們帶什麼東西請大嫂原諒。”“沒關係現在不太平你們最近日子過得如何,弟妹還打扮得那麼漂亮嗎?”“前一段城裡缺煤限量供應我們存煤多還沒挨凍,從6月到師範學院8月初又去市委接待站我5個月沒在單位,畢竟我上任時間不長還有很長時間在外面。她現在不敢打扮,高跟鞋旗袍連衣裙都藏起來。”“等春天有時間你帶全家過來住幾天。”“大人上班沒時間可以讓孩子過來住幾天,我出去把汽車水箱裡水放了,明天早晨還要麻煩大嫂給燒些熱水灌到水箱裡(那個時代還沒有防凍液,汽車冬季要晚上放水早晨加熱水)。”“老二家情況如何?”“他是醫院醫生老婆是護士,日子比我過得好。”

若綿回來時天已經黑了兄弟二人相見聊了幾句就開飯,飯後爺爺到西屋問老宗愛人:“凌老師您知道老宗過去的歷史嗎?”“當然知道,我和他從小在一個白俄開的體育學校學習,他學拳擊我學體**們兩個都參加過體育比賽。他的事情從沒瞞過我,那時候他還是個中學生我知道他沒做過壞事,以後我在學校當體育老師他在汽車公司當職員,真沒想到他想不開這點事把他逼死了。”“您和孩子去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山注意身體。”回到東屋老韋和若綿父子都在,若綿問:“這個人有多大問題要自殺?”“這些事情原本可以不追究放過老宗,張師傅還在嗎?”“大張年初已經死了,小張師傅還在只是他家定成分農業資本家很少有人登門。”“他教過我開車來一次不容易我去看看他們兩家。”“你最近去看師傅了嗎?”“我現在自身難保星期天很少休息經常去車隊加班出車,師傅他們安排的地方太遠我沒時間去,你要有時間去見了師傅就說請他原諒我。”跟着爺爺走出房間多多看清了院子裡的情況,北房5間外加一間西房,東南牆角堆着一些燒火做飯用的樹枝和柴草。走出院子外面是一塊空地,爺爺向東走去武爺爺招手讓多多跟他出村上山。走到山邊時天已經亮了,遠處村莊裡飄起縷縷炊煙,走上山坡回頭看山下德光寺一個煙囪裡也冒出黑煙。太陽升高後山下走來一羣人,爺爺和老韋走在前面,後面幾名身穿淺灰色粗布衣服的人擡着一口刷了黑漆的棺材,兩名揹着槍的解放軍戰士和一名民警老宗的妻子孩子跟在後面。一行人在離僧人和八路軍戰士墓地不遠處拐進另一條山路,最後走到陰坡處日軍墓地停下。過去的日軍墓地仍保持原樣,在旁邊山坡上又開出幾片空地立着很多墓碑。那幾個擡棺材的人放下棺材按照民警指定的位置開始挖坑然後把棺材放進去,一切都做完後把一塊比旁邊其他墓要大得多的木牌子立在那裡。等他們走後多多走過去看那上面寫着:宗清緣 1926-1967。“這裡埋的是什麼人?”“解放後德光寺改成監獄,死在獄中的犯人埋在這塊被打死日軍墓地旁邊。”“那幾個穿灰衣服是什麼人?”“監獄裡罪行比較輕的犯人。”兩個人從山坡上跳到小學門前,校門緊閉顯得非常安靜。綠色羅馬尼亞吉普車從德光寺過來,爺爺下車走到大門前用手敲門,很快門打開一道縫,有個人在裡面問:“是誰呀?”“我龍若虹在這裡當過老師。”“快請進沒想到是您來了,當年我兒子是您的學生。聽說您現在當上領導了。”爺爺走進學校一個穿黑衣服的老頭跟在後面。“時間過得真快我離開這所學校都21年了,還有老教師嗎?”“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若綿你師兄,還一個是崔老師,其他人你都不認識了。今天崔老師沒來。”“學校跟當年變化不大維修的還不錯。”“我開門讓您到大殿裡去看看。”“謝謝你我進去看看。”從學校出來爺爺上車吉普車後面騰起一股塵土開走了。

離開公共汽車公司回到自家院子裡已是初夏的傍晚,爺爺坐在院子裡看一本公共汽車維修手冊爸爸在院子裡玩兒,齊家人和欒家人也都出來乘涼。齊奶奶問:“龍大哥你參加婚禮那兩家有孩子了嗎?”“頭一家姓常的他媳婦2月份生個女孩兒,第二家姓米的5月10號老婆生個兒子。”“那個女的是農村戶口以後孩子怎麼辦?”“農村不是一樣生孩子嘛,先把戶口報在他姥姥家和隊裡說好孩子的口糧由他爸出錢買,我到前院去看看永梅。”爺爺站起來剛要往外走從外面走進來一位個子不高又黑又瘦,穿灰色短褲蘭背心拿着個大文件夾的年輕人:“龍老師又來找您上課幫我改一下新聞稿,講講攝影技巧。”“那到你家去吧,你們小報社好像還挺興旺?”“我要能在報社幹出點樣子將來回單位能進科室我媽說那我以後搞對象就比現在容易了。”“欒家弟妹幫我看一會兒孩子我到他家去一趟。”多多跟着爺爺走出院子,武爺爺在北側門裡叫他:“我們去看你爺爺下放31路開車。”“那個小夥子是什麼人?”“他家住在藏經樓二樓兩間房姓湯,他姐姐當時已經出嫁,哥哥在郊區一個火車站上班平時不回來。不過你奶奶很討厭這個人所以他一般不進你家門把你爺爺請到他家去上課,後來他舉行婚禮時你奶奶還是參加了。”

走出院子兩個人跳上一輛路過的已經卸完煤運煤卡車,卡車開得很快離開市區後季節變成秋季,卡車經過一個部隊大院時被裡面開出的一輛輕型坦克截住停下,兩個人跳下車來到軍營門前。一位軍人走出軍營大門時站崗的戰士向他敬禮:“這是爺爺的朋友老項吧。”“對老項調到這個部隊任職剛半年,你爺爺被下放31路當司機。31路當時從海安醫院到天流鎮中間這一站叫老營房,前邊是車站我們過去吧。”31路車站已經有了不少人,爺爺開的紅色公共汽車到來時車上人也很多,多多和武爺爺一起擠上汽車。上車後多多發現這輛車司機和後面隔着一層玻璃窗,汽車到海安醫院總站停下後老項下車跟着汽車走進車站內,爺爺下車時他跑過去叫了一聲:“龍老師。”爺爺回頭仔細一看:“哎呀是你,什麼時候來的?”“我調到老營房那個部隊全家搬過來已經3個月了,你怎麼又開車了?”“我這個副經理被下放車隊當司機。走到休息室坐一會兒,我不能多停留5分鐘後還要出車。”時間不長老項走出休息室和爺爺握手告別,爺爺跟一位女售票員一起上車汽車開出車站。“我爺爺開的這是什麼車型?”“這是1954年從匈牙利進口的伊卡露絲60公共汽車。”

離開31路總站回到自己家多多看一下表:1968年元旦上午8點半。姨奶奶愛青穿深藍色短大衣藍褲子黑布棉鞋拿着一包東西走進家門,大姑跑過來:“大姨好。”姨奶奶脫下外衣問爺爺:“你還在公司機關嗎?”“我已經被下放到31路開車,大姐您請東屋坐我給您沏茶。”“永香上學了嗎?”“我剛上了幾天。”姨奶奶到東屋和奶奶聊天爺爺在當中房間看孩子。“我聽說公共汽車公司和你的單位都不安寧不放心過來看看你。”“他已經下放開車我到目前還沒事。”爺爺在外屋問:“那個聶魯利還在機關嗎?”“他在部隊開過吉普車下放到車隊當司機,其他人多數到生產一線當工人。大姐你的旗袍吶?”“收起來不敢穿。”“和我一樣,過去的衣服收起來不敢讓人看見,他們說我看髮型是老太太,衣服還是比別人漂亮,我說那怎麼我坐公共汽車沒人給我讓座,不行我也打綁腿戴上黑帽子。”“你們兩個比我們兩口子都能幹,不過一定要小心別惹麻煩。”“謝謝你我們會注意的。”“永梅永香上的都是你當過老師的小學?”“是呀,快20年了學校裡只剩兩個當年的老教師,房子還是原來的老樣子人可是全變了。”姨奶奶坐了一個小時後走了,老項夫妻帶着兩個孩子來給爺爺奶奶拜年。一進門老項給奶奶敬禮。“大嫂頭一回見面,當年龍老師每天晚上給我補習文化我真是非常感激,今天見到你應該給你敬禮,來你們兩個給大爺大媽鞠躬行禮。”奶奶問:“你們喝什麼茶,你愛人在什麼地方上班?”“我們兩個人都是從農村出來的窮孩子不怕您笑話還真沒有喝茶的習慣,白水就行,我愛人大哥知道當年從農村出來隨軍哪有工作,後來進一個部隊辦的工廠上班。這一調動工作新地方軍屬的事情沒人管,暫時還在家帶孩子做家務。這樣吧不管怎麼說我在部隊比龍老師工資高一些也沒受衝擊,今天中午我們請你們一家下一次飯館算是我回報老師教導之恩。”爺爺說:“我說過不用。”“那不行一定要請,我請你一次以後就不欠你人情了。龍老師相機還有吧拿出來照幾張作個紀念,你家三個孩子都不錯,我家老大你小時候見過,老二是個兒子出生時正趕上困難時期以後沒敢再要孩子。”“那你計劃生育比我自覺,來我帶你看看這個院子裡的房子。”爺爺帶着老項一家到前院轉了一圈,回來說:“這就是我長大的地方,相比之下你比我強多了,你有家人有自己的房子我從沒有過自己的房子。”“以後你都會有的,你的日子應該比我過得好。”快到12點時兩家人走出宏恩寺去熱海飯莊,武爺爺在北側門外截住多多:“今天就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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