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養心殿的時候,正好看到姜烜出來,表情淡漠。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安閒王!”
“嗯!”姜烜淡淡一應,便直接舉步離開。
我進入殿內,皇上見到我,問道,“藺相那裡的差事都辦妥了?”
我回道,“回皇上,都妥了。藺相併無怨言,反倒讓奴才給皇上謝恩,謝皇上明察秋毫,讓藺相沉冤得雪。”
皇上哈哈一笑,道,“這隻老狐狸,哪是在感謝朕,他這分明是在說反話,怨朕讓他白白受苦了!”
“奴才看着藺相不像是這個意思啊!”
“你不瞭解他。罷了罷了,不說他,明日他上朝之後,朕也會讓他來養心殿的。”
“嗻!”
“在朝堂之上,大少大臣建議老九已經封爲王爺,不宜留在宮中,朕覺得也是。朕方纔也問過老九的意思了,他沒什麼意見。所以朕準備在京城裡給他建一座宅子作爲王府。此事你也盯着點。”
“奴才遵旨!”
我心中想道,這舉薦此事的人不知道是哪些人。但其實這件事對於姜烜沒有壞處。一旦姜烜出了宮,不在姜辰姜允他們眼皮子底下,更沒有皇宮的束縛,姜烜做許多事情便方便了許多。
只是唯一的一個不好,便是我不能時常看到他了。
但我卻想多了,後來的這幾日上朝,我才發現姜烜已經被恩准上朝議事。我站在皇上身邊,便能每日看到他,心中已經滿足。
如今姜烜已經越發得到皇上的信任,那我就更應該幫忙,讓他獲得藺滄瀾的支持,達成三足鼎立的局勢,然後再想辦法讓其中一方或者兩方瓦解。
想要達成藺滄瀾的目的,我必須要找一個人。放眼這後宮之中的妃嬪,大多已經被清除乾淨。這件事,蕭若不屑去幹,而且我也不想將姜烜的事情與她扯上關係。孟平君會去幹,可她平日裡話並不多,此事讓她去估計還要費一番周折。我思來想去,有一個人十分合適。那便是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多的蔣梓芊。
這一日,下了朝,我便攔住了柳雲鶴。
“蕭公公,可是有事找我?”
我道,“奴才找柳大人,自然是因爲娘娘。”
柳雲鶴一聽,便立刻緊張道,“蘭兒她……”
我示意柳雲鶴小聲點,以免旁邊有人聽到。
“我們不如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柳雲鶴會意,道,“本官正想去看看姐姐。”
“奴才也有些時日沒去見夢娘娘了,正好可以與柳大人同行。”
路上,柳雲鶴壓低了聲音道,“蘭兒到底如何了?藺相不是已經放出來了嗎?蘭兒應當寬心了。”
我道,“如今倒是可以寬心了。可先前娘娘本就因爲與柳大人一事身體不適,後來因爲藺相被關進天牢生死未卜,娘娘十分擔心藺相,身體便更加糟糕。如今雖然藺相已經出來,可娘娘的身體卻已經不好了。”
“太醫如何說?我這就去看看她。”
我道,“柳大人不必着急,奴才找你也就是因爲蘭娘娘一事。柳大人如今不是太醫,不便在宮中久留。柳大人想辦法在夢娘娘那麼多留片刻,等到下午,宮中大多主子都在午休,太監宮女也會想辦法偷懶打個盹,那時候人最少。奴才想辦法將蘭娘娘約出來,讓蘭娘娘到紫夢殿中去。”
柳雲鶴爲難道,“姐姐已經不允許我和蘭兒再有接觸,我恐怕蘭兒不宜去紫夢殿。”
這正是我所想,倘若真去紫夢殿,我的計劃反倒沒法實施。我如此算計柳雲鶴,又讓我心中多了不安。
我頓了頓道,“那你們就在湖邊的假山邊見面,那裡有假山遮掩,相對安全些。”
“好,那就有勞蕭公公了。”
“柳大人言重。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好。”
等走了之後,我便又去了一趟霽月宮。一來藺蘭芷本就思念柳雲鶴,二來她也在因爲我上次的提議還在那糾結,想見到柳雲鶴讓自己下一個決定,所以藺蘭芷便同意了我的提議,準備應“柳雲鶴之約”。
不僅如此,我還專門和藺蘭芷打了招呼,讓她要將初蝶帶着,因爲初蝶可以給他們把風,以免有什麼意外。
一切顯得如此順理成章。
我又讓莫笑給蔣梓芊送去了一封匿名信,不得不說,姜烜將莫笑安排在宮中,她武藝高強,對我來說實在是大有用處。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已經躲在一處暗中觀察着。那位置不能將假山那處全部看到,這也是我希望達到的效果。因爲我看不到,蔣梓芊也看不到。
果然過了沒多久,我看到柳雲鶴先到,而沒過多少時間,我便看到藺蘭芷和初蝶也過來。
初蝶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把風,
柳雲鶴與藺蘭芷自然有許多衷腸要相互傾訴,可沒過多久,我看到蔣梓芊便到了。可她來的方向與初蝶把風的方向卻不同,導致於初蝶並沒有發現蔣梓芊的到來。
蔣梓芊躲在暗處,我只要讓她看到那三個人就行了,至於他們說的什麼,蔣梓芊並不需要知道。聽到的越多,反而越不利。所以我立刻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驚了一下他們三人。初蝶立刻察覺,便趕緊拉着藺蘭芷離開,而柳雲鶴也趕緊匆匆離去。
蔣梓芊要追上去,我趕緊上前攔住,道,“原來是娘娘,奴才給娘娘請安了。”我擋在她前面,恰巧的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你給我讓開!”蔣梓芊將我推開,可我被推開的時候,他們也已經走的沒影了。
“蕭公公,你不會是故意攔着我的吧?”蔣梓芊看着我笑道。
“娘娘這是何意?奴才替皇上辦事,途經此處,看到娘娘,自然要給娘娘行禮。難道奴才不該給娘娘行禮?還是奴才此時不該給皇上辦事?”
“你……”蔣梓芊一咬牙,視線突然落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她跑過去,撿起一個香囊,冷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那個香囊我認識,是初蝶的。倒也不礙事,本來蔣梓芊就已經看到了藺蘭芷和初蝶。
“好了,蕭公公,我知道你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我自然不敢說你什麼不是。我還有事,就不和蕭公公寒暄了。”
“奴才恭送娘娘。”
蔣梓芊直接走了,我偷偷跟着她,果然見她停也沒停,直接去了坤寧宮。
這件事不會延遲,皇后一旦要查這件事,必須要快。而且要趕在柳雲鶴出宮之前,一旦柳雲鶴出宮之後,若是弄出什麼證明來,那就不能證明柳雲鶴再宮中了,畢竟目擊證人只有蔣梓芊一個。
因爲皇后和龔相的目標是一致的,她想讓朝堂上的勢力都倒向龔家,所以一旦有機會,她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打倒藺家。藺蘭芷的事情也是一樣。無疑對藺相是個打壓。
我見時機已經成熟,便趕回了養心殿。這件事還得皇上出面,一來皇上會稍微偏袒藺蘭芷,我擔心事情發展到最後皇后會不繞過藺蘭芷。二來有皇上在,這件事會達到更好的效果。
我到了養心殿內,假裝很急。
皇上便問道,“蕭志,你可不是那樣着急忙慌的性子,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我回道,“方纔奴才來的路上,看到了皇后帶着人好像是朝霽月宮去的。”
“興許皇后是去看看蘭兒,畢竟蘭兒身體不適。”
“奴才看着皇后娘娘似乎來者不善,因爲紫婕妤似乎也在,一直說着什麼男人男人的。”
“有她在,一定不得消停。藺相剛剛無罪釋放沒多久,蘭兒又有病在身,朕不允許他們欺負了蘭兒。走,隨朕去看看。”
“嗻!”
皇上加快了步伐出了養心殿,而我們到達霽月宮的時候,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快。因爲殿內,不僅跪着藺蘭芷和初蝶,連匆匆離開的柳雲鶴也被他們抓來跪在了皇后跟前。
“皇后這又是鬧哪出?難道這後宮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皇上大步跨了進去,皇后和蔣梓芊相視一眼,似是不解皇上爲何會突然到來。
隨後皇后起身,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蔣梓芊也忙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一邊走到皇后跟前,一邊道,“蘭兒,你先起來,你身子不適,不要跪着了。”
“皇上。”皇后趕忙道,“皇上您請坐下。皇上,蘭貴人她犯了大罪,此時怕是不能起身。”
皇上坐下,問道,“蘭兒一向深居簡出,恪守本分,她如何犯了大罪?可是有人在亂嚼舌根子?”
皇上說這話時,看了一眼蔣梓芊。
蔣梓芊忙覺得自己冤枉,站出來道,“回皇上,此事是臣妾親眼所見,若非如此,臣妾有幾個膽子也不敢找皇后娘娘過來。”
皇上便有些不悅道,“你口口聲聲說什麼親眼所見,到底見到了什麼?”
蔣梓芊說道,“皇上,臣妾終於知道爲何這位蘭貴人一直不肯讓皇上寵幸,還一直在這宮中不願出門。今日臣妾總算知道原因了,是因爲這位蘭貴人已經有了別的相好,私通別的男人,所以纔不肯與皇上在一起。”
“你說什麼?”皇上震驚的站了起來。
蔣梓芊指着柳雲鶴道,“臣妾親眼看見蘭貴人與柳大人在湖邊幽會,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