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汪氏患了場重病,溫子羣告假回鄉爲母侍疾,祖宅除了幾個鄉下女人便是婆子,相比之下,杜氏算是最有姿色也最年輕的,溫子羣便與杜氏同牀共枕了,溫彩常想她絕對是溫子羣男性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產物。
據聞,後來何氏知曉溫子羣與杜氏又生了個女兒後,與溫子羣吵了一架,長達三月之久何氏都不許溫子羣進她的屋。
於是乎,在那期間溫子羣便又新納了一個侍妾,這就是溫家大房的五姨娘。
此刻,淑妃含笑握住溫彩的小手,輕聲道:“往後就是一家人了,你莫要拘束,來,快隨本宮坐下說話。”雖說溫彩的這身衣裙顯得素雅,卻很別緻,“難怪我家端陽一眼就相中了你,瞧瞧,可不是個標緻的瓷美人麼?雖說這深宮的美人不少,但像這般水靈的還真不多見。”
溫彩原就生得甜美、水靈,雖不是那種傾城之姿的大美人,卻是個人家人愛的鄰家妹妹,任誰瞧了都能生出兩分親近感。但她自知,絕不是如淑妃所說的那般討喜,淑妃這般與她說話,只是因她嫁給了冷昭,換成是旁的女子做淑妃的侄媳婦,淑妃也是一樣對待。
淑妃熱心地詢問溫家人情況,父母如何,兄弟姐妹怎樣等等,溫彩一一簡要的答了,卻再沒有顫音,也沒有故作懼怕,而是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答話。
冷昭有些意外,難不成是今晨敬新人茶,家裡的人太多,嚇着她了?這會子,只得淑妃娘娘一人,她就很得體,絲毫也瞧不出是個怯懦、軟弱的。
淑妃高興,特意將一對翡翠鐲子戴在她手上,又說了幾句體己話:“好孩子,要是往後端陽欺負你,你只管告訴姑母,姑母給你做主。”“往後,你可得好好照顧端陽。”
淑妃令宮娥捧了燕窩蓮子羹,溫彩以前就聽人說過,還真沒吃過這樣的吃食,陪淑妃吃了一碗,又用了幾塊餅餌。
箭漏飛轉,近了酉時一刻,淑妃道:“今兒宮裡設宴,宴請北疆歸來的有功將士與前朝重臣,端陽,你且領溫氏去太極殿。”
冷昭起身“臣告退!”
待二人走遠,淑妃問身邊的嬤嬤,“還以爲端陽放下了過往,今兒見了溫氏,本宮才知他心裡還掛着蕭彩雲。”
嬤嬤輕聲道:“溫氏着實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
淑妃心下微悶,“幸而當年端陽沒娶蕭彩雲,若真娶了他,我大哥這房人怕就要斷後了。”
嬤嬤寬慰着道:“娘娘且寬心,現下飛騎大將軍總算成親,今晚宮宴,皇上許要厚賞此次北疆的有功將士。”
這也是淑妃引以爲傲的事,皇后、貴妃孃家的父兄封候晉爵,要不是她孃家沒個有本事的父兄,也早該封賞了,但這回不同,冷昭在北疆是立有汗馬功勞,雖說年輕,滿朝文武誰不誇讚他智勇雙全呢。
一出重華宮,溫彩又得一路小跑方纔趕得上冷昭,他在前,她在後。
他昂首闊胸,春風得意。
她低頭追奔,累得上氣不及下氣。
這男人是屬馬的,要趕上他的腳程絕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溫彩追趕得匆忙時,冷昭突地放緩了腳步,御花園垂花門處行來幾個人,走在前頭的是一個藍底蛟龍袍的少年,面含着淺笑,冷昭忙抱拳道:“拜見五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