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達開試試英法聯軍的戰力可好?”
現在開戰勢必是要吃虧的,但石達開並不瞭解英法聯軍的戰力,他想趁機試一下,戰場的情報就是拿人命試出來的,如今這時候,正是獲取軍情的好時候。
“明天吧!石相公,你看英法聯軍的戰艦,都在拱衛着這些塞入冰隙的海船,如今上去,一萬人也不夠戰艦打的,葡萄籽可以大批的殺傷步兵,想來英法聯軍今夜是不會登陸的,他們會在海船後面加塞小船,一夜之後,這些小船,就會被凍結在海中,形成一條堅固的海上通道。
明日凌晨或是半上午的時候,纔是英法聯軍進攻的時候!”
石達開的請求,直接被楊猛拒絕了,這不是慈不掌兵的事兒了,如今送人上冰面,只能成爲軍艦的活靶子而已,與其上去送死,不若明天再試探。
這個時候,可不是收攝人心的時候,拿着人命做無謂的試探,楊猛可不吃這樣的虧,若是能殺傷英法聯軍還好,就這麼衝上冰面,只能是白死人!
“知道了!三哥,對於西洋戰艦,達開不是很熟悉,孟浪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石達開要現在試探英法聯軍,主要是爲了給自己爭取熟悉英法聯軍的時間,一夜的功夫,有些對策,他應該想的出來。
但楊三哥的說法也不錯,若是英法聯軍的軍艦開炮,這仗就沒什麼意思了,上去的人馬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對於楊三哥的越俎代庖。石達開也多少有些不滿。畢竟他纔是一軍主帥。爲了保護冰面,說不定英法聯軍就會派兵上冰面的。
“石相公你看,這周遭幾十裡的地域,都是英法聯軍可以登陸的地點,這只是剛剛開始,那邊、那邊都開始開路了!”
短暫的停歇之後,英法聯軍的艦隊,開始在幾十裡的海岸線上不斷的弄出這樣的海上通道。而且隨着實驗的成功,英法聯軍也不用犧牲一些小的海船了,直接讓士兵划着運兵的小船衝進裂隙之中,就足以建造海上通道了。
“這麼大的區域?”
“嗯!漫天散網啊!石相公,明日你可有的苦戰了!”
英法聯軍轉眼之間擺出了這樣的陣勢,石達開心裡的怨念也沒了,幾十處登陸地點啊!看來楊三哥給的五萬人馬並不算多。
與之前在山東、遼東的試探不同,津口海面雖說艦船無數,卻極爲安靜,隔着數裡。船隻與冰面碰撞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瓦藍的天空下,淡藍的大海上。船影帆影相依偎,若是太平年月,可以對着這些景色吟詩作畫了,但如今楊猛看去,那淡藍、瓦藍的底色之中,卻滿是血光。
“可惜了這大好風光!”
用腳捻了捻石達開短短五六天之內用泥沙與海水鑄成的凍土矮牆,楊猛再次想到了三國,有些東西還真是能現學熱賣,這是曹操對付馬超的手段啊!五萬人馬能在五六天之內,築造一條數十里長、一米半高矮的土牆,委實不易!
而且石達開選的築牆位置,也極爲微妙,從海上看,這幾十里長的地域,就是最好的進軍通道,兩邊不是城池就是矮山,活脫脫的一個大漏斗,有了這一米半的矮牆,石達開的初戰應該能保護不少人的生命。
“三哥,明日開戰,達開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嗎?”
石達開的問題問的很是時候,看了石達開幾眼之後,楊猛也鬆了口。
“儘量避免面對面的陣戰,新兵恐怕不是英法聯軍的對手。”
楊猛的指點,也有限的很,這避免陣戰說的簡單,可海口的位置全是平地啊!除了這臨時築就的凍土矮牆之外幾乎就是沒遮沒攔的,石達開的人馬,除了刀槍和幾天的乾糧,也算是身無長物了,挖掘的工具早就被送到了津口城裡,這陣戰怕是難免的。
“三哥的意思是,英法聯軍精於射擊?”
“差不多吧!初戰以試探爲主,誰知道英法聯軍究竟精銳到了什麼程度?或許一試之後,來的還是草包呢?”
臨戰之時,楊猛不想多說話誤導石達開,畢竟這次的英法聯軍與上次不同,英法兩國的本土軍團,沙俄的克里米亞老兵,這些都是挺唬人的玩意兒,不上手試試,誰知道是不是高手呢?
萬一石達開被自己誤導了,在戰場上出了什麼昏招,豈不是罪過?
“三哥今夜可要留下?”
“嗯!看看戰局再走!”
“達開在矮牆之後,造了幾座木臺,三哥可去那邊歇息!”
“這玩意兒老子纔不上去呢!老子勸你也別上去,身後那幾座玩意兒,完完全全就是活靶子,英法聯軍射程最遠的火炮,怕是能觸及十里之內的目標,只要一顆開花彈,上面的人基本就是個死,找個小土坡一趴,比什麼高臺都安全!”
回頭看了看石達開造的木製高臺,楊猛撇了撇嘴,上這玩意兒上面就是找死,他可沒活夠呢!
說完這些之後,楊猛帶着他的五百康巴精騎,在離岸四五里的地方找了一座土丘開始安營紮寨,心裡有了期待,這時間過得也很快,在楊猛看來,幾乎就是轉瞬之間,天色就暗了下來。
入夜之後颳起了北風,雖說不大但也意味着,此後幾天又要降溫了,對於英法聯軍來說,這場北風來的及時,一夜之後,海中的通道怕是會被凍得結結實實,老天爺這是在優待將死之人嗎?
夜風之中,海上的英法戰艦也亮起了燈火,點點燈火隨着海風波浪載浮載沉,仿若一羣奔走的野獸貪婪的瞳光,關鍵的一戰。決定以後世界格局的一戰。馬上就要打響了。楊猛心中更海上的戰艦一樣,承載了太多的東西,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安眠。
睡一會兒,出來看看海上的燈火,再睡一會兒,再出來看看海上的燈火,英法聯軍的艦船不斷駛入津口的這片海域,後半夜的時候。放眼望去,海中是一片黃橙橙發綠的燈火,明日初戰,石相公面對的敵人必然不會少了。
石達開營地的伙伕,後半夜就開始忙活着做飯了,楊猛這邊也在天矇矇亮的時候,開始做飯,喝了幾萬酥油茶,吃了幾塊糌粑、鹹肉之後,楊猛也來到了石達開的帳中。
“三哥。開戰之前,達開還是要勞煩三哥一下。今日一戰,前途未可知,三哥還是要幫着達開鼓舞一下士氣的。”
石達開這邊的伙食也不怎麼樣,鹹肉湯窩窩頭,見楊三哥來了,石達開快速的吃完自己的食物,撂下碗筷之後,也沒忘了最後利用一把楊家三爺。
“這事兒好說,走吧!”
簡陋的營寨之中,一個個直魯民團的漢子,吃的跟石達開一樣,一人一碗肉湯,四五個窩窩頭,各自的什長、哨官,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他們多吃一些再多吃一些,除了這些東西,每個人還有一小布袋蒸好的窩窩頭,這一頓熱飯過後,誰知道還能不能在吃上熱乎飯呢?
吃飽喝足,就是石達開下的軍令,不管是肉湯還是窩窩頭,今早都是管夠造的,從天色矇矇亮到天色大亮,石達開的營地之中做的事兒只有一件,那就是:吃飯。
楊三爺,石達開營中的人都認識,望着一個個眼神熱切的直魯大漢,楊猛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看幾眼,石達開蠱惑人心的手段已經做盡了,楊猛沒有什麼好說的,要說也就是好好的活下去,這話在這個時候說,未免有些大煞風景了,所以楊猛也就無話可說了。
熱湯熱飯大大消減了戰場上的緊迫感,一個個被逼着死命吃東西的士兵,在一聲聲‘吃到吃不下爲止’、‘吃撐了爲止’的號令中,早把矮牆之外的英法聯軍拋到了九霄雲外。
“吃太多沒好處!”
“三哥,英法聯軍半上午纔會登陸,若今日是大晴天,海上必然是要反光的不利於咱們防守。”
“今日怕不是晴天了,弄不好這幾天就要下雪了,京師這邊,今冬還沒下過雪呢!若是下雪,對咱們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一旦下了大雪,英法聯軍船上很容易就能造出爬犁的,這東西運炮省事兒!”
今天的天色,依舊是有利於英法聯軍的,與昨天的風和日麗不同,持續了一夜的北風,刮來了陰雲,雖說還不是很厚重,但只要北風不停,這陰雲只會越來越厚重的,到時候,一旦停了風,只怕一場大雪又要臨頭了。
這天氣對英法聯軍來說,絕對是有利的,昨天偵察海路需要風平浪靜,今日登陸需要一場大雪,楊猛也瞭解過,京津一帶的大雪,也能下到齊膝深的,瑞雪兆豐年是不假,但這個時候要是下大雪的話,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英法聯軍有騎兵,艦船之上有木料,一旦下了大雪,無疑是給英法聯軍提供了運輸的便利。
“三哥,您不是想讓英法聯軍深入嗎?下一場大雪,對他們深入是有好處的。”
望着前後有些矛盾的楊三哥,石達開也提醒了一句,只怕楊三哥如今二心不定啊!
“石相公,過猶不及啊!對於大雪,沙俄的老毛子是極爲適應的,讓他們入套是咱們的設想,但過快的進軍速度,對咱們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火候差不多了,該整頓人馬了!”
有些事兒差不多就好,過了就是麻煩,這第一場雪,小一點是個點綴,鵝毛大雪就是災禍了。
這京津一帶雖說是大清的北方,直魯的百姓雖說熟悉寒冷,但對於大雪,直魯的百姓,遠不及沙俄傭兵熟悉,這對楊猛事先佔據的地利是沒什麼好處的。
“三哥,咱們還有什麼對策嗎?”
“等……試探……”
這老天爺行事不看人的眼色,就如今這天氣,即使不利仗也要打下去的!
“三爺,英法聯軍動了!”
“石相公,你去整軍,老子去看看英法聯軍的動向!”
手下睚眥的一聲稟告,讓楊猛、石達開兩人忙活了起來,站在海岸的矮牆之上眺望,星星點點的英法聯軍已經遍佈了海上的冰面,一條几十里長的散兵線,正在冰面之上形成。
“紅衣的是英吉利、藍衣的是法蘭西、黑衣的是沙俄,讓人大體數一數數量!”
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冰面上的紅藍軍裝最多,黑衣的沙俄傭兵最少,這次的主力應該還是英法聯軍。
“三哥,大軍已經整合完畢,需要出戰嗎?”
“石相公,這是你的初戰,自己打!
不過如今這局勢,英法聯軍只是在聚集人手,到了岸邊他們還會變陣的,你自己估摸着辦!”
這個時候,楊猛也不想幹涉石達開的指揮,將指揮權下放之後,楊猛便專心的偵察起了英法聯軍的狀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