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高四五米的巨大篝火堆旁,圍繞着上百名或年輕或老邁的女人。她們的皮膚都是棕褐色,或許她們中原本有其它膚色的人種,但在常年的強紫外線光照下,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來了。
島礁上經常會辦這樣的派對,海盜的生活跌宕不定,今天還能暢飲,明天就可能葬身魚腹,不能發泄的話是個人都會被逼瘋。
大略地數了數,陳默在篝火旁只看到百多人,這與杜卡說的兩百餘人並不相符。
不過很容易他就找到了剩下的那些人在哪,篝火晚會怎麼能沒有酒和食物,那些端酒烤肉處理生食的,不正是少的人麼。她們唯唯諾諾,連坐到火堆前的資格都沒有。
看來即便是隻有同性的組織,等級統治依然存在。
陳默的視線被火光阻礙着,找不到尹星和南宮婼被藏在哪裡。他緩緩在林間移動,從篝火的這頭繞到那頭,目光幾乎掃過篝火旁的每個角落。
終於,在陰暗處的大石頭邊,陳默找到了那兩個正縮在一起的纖細身影。她們腦袋靠着腦袋坐在一起,似乎正在聊天,狀態還不錯。現在陳默的問題就是怎麼把她們救出來了。
圍在篝火旁的那羣兇悍寡婦,雖然縱情享樂,卻個個槍不離手。她們的武器基本都是AK,哪怕槍法再不準,百多支槍口亂掃之下,陳默也沒可能躲得掉。
再冷靜,陳默也沒辦法讓自己變得三頭六臂。他只能等,希望這幫海盜吃飽喝足後警惕性下降,這樣他才能試試看把人偷出來。
然而現實卻不會按照他的預想來,兇悍的寡婦們不知聊到了什麼突然鬨笑起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碩婦人隨即站起,幾個跨步就向南宮婼抓去。
南宮婼的美麗完全是不分人種的,任何國家的男人都會爲她心折。然而,對女人,特別是這些在風吹日曬後容顏盡毀的寡婦海盜們而言,南宮婼的美麗卻像一面巨大的鏡子,讓她們的醜陋無所遁形。
看起來,比不了硬件條件,她們就準備用些手段來解決這件事了。
在一羣喝醉了酒的狂熱海盜的起鬨下,南宮婼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簡直可想而知。陳默舉起了槍,他沒辦法看着這一幕發生,哪怕暴露也要先引開這些女人的注意力。
女海盜抓向南宮婼的手居然落空了,美少女後退躲了一下,同時也暴露出她並沒有被綁住。
接着尹星又狠狠一腳蹬出去,猝不及防的女海盜直接被踢得後仰倒地。
瞬間的安靜後,篝火旁的所有人鬨然大笑。她們根本不在乎兩個女人是不是掙脫了,反而是一直作爲半個老大的女人吃了癟,這點讓她們十分開懷。
然而作爲被開懷對象的女人可就沒什麼好心情了,她滿臉猙獰地爬起,AK槍口直接對準了跑遠的兩個女人。
喝醉酒的人哪有理智可言,無論男女。
篝火旁的女人們也沒有半點出手救人的打算,她們的腦袋現在都處於瘋瘋癲癲的狀態,根本意識不到人質代表着什麼,反正她們還有飛機呢。
噠噠!短促的點射。南宮婼和尹星一起趴倒,但她們同時發現身後的女人也倒下了。
“怎麼回事?”已經做好中彈準備的尹星一頭霧水。
被嚇到的南宮婼只是搖頭,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篝火旁的寡婦們卻知道發生了什麼,半個老大的後腦勺明顯噴出了血水和腦漿,有人偷襲了她。
憤怒就像篝火一樣無法抑制地熊熊燃燒,所有女海盜都跳了起來,她們高舉武器衝向樹林。子彈的方向說明了一切,她們的腦子並沒有完全被酒精侵蝕掉。
陳默的手依然很穩,他準備把衝在最前頭的兩個傢伙再放倒後才跑。至少要給尹星和南宮婼多留點跳進海里的時間,然後他也可以逃進海里,前提是沒被憤怒的寡婦們射成蜂窩。
但就在這時,一陣槍擊聲從遠處傳來,並且不帶間斷好似鞭炮一樣。並沒有寡婦們中彈,但她們的木屋卻頻繁被打出一溜木屑。
答案很明顯了,有人在進攻島礁,而且離得還很遠。
寡婦海盜們的憤怒立刻轉移了方向,她們齊聲喊着‘塞納’,隊形散亂地衝到島礁邊緣。
有人點亮了巨大探照燈,遠處的海面立刻被照得一清二楚。那裡是快速駛來的十多艘小艇,小艇中坐滿了槍手,而且全是光頭。
光頭?和尚麼?陳默瞅了一眼後想道。他聽杜卡說過附近海域還有個極端佛教組織塞納,很可能就是這些和尚。
天黑之後和尚襲擊寡婦,這簡直就是一幕野史般的鬧劇。這幫和尚的目的好像是飛機,小艇一直向豪客200那邊衝去。但寡婦們怎麼可能讓他們奪走戰利品,一百多個槍口不要錢一樣傾灑彈藥。
陳默對這狗咬狗的一幕沒太多興趣,他已經衝出了樹林,趁着女海盜們沒精力管顧的時候,拉起南宮婼和尹星就跑。
兩個女人直到被拉起身時才反應過來,不由驚喜萬分。
“師傅!”“陳默,你來救我們了!”
她們的反應幾乎差不多,差點就想掛在陳默的脖子上了。這個時候陳默也不多話,真地把她們扛在肩上,跑到一處矮地直接跳進海里。
“遊起來,我們去搶飛機!”陳默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前還擔心自己會喪生,現在就想着要一步博一個大的了。
懸崖和海上的兩撥人打得難分難捨,根本注意不到三條小魚遊進了他們的守備區域。
有潛水裝備在,三個人互相換氣,很快從海底接近到了飛機旁。機艙打開的這一面正好在戰鬥兩方的視線之外,陳默先把南宮婼和尹星送進飛機,自己則拿着機艙裡的後備燃油去給油箱裡加滿。
槍擊聲似乎每一刻都響在耳邊,陳默卻依然冷靜地半點不管。油箱很快加滿,他也無聲無息地準備爬進飛機。
在踏進機艙前的剎那,陳默突然聽見和尚們大聲呼喊着一個名字,聽起來像是‘斯大林’!
陳默時時刻刻都記着斯大林這個一直隱藏在陰影裡的黑手,幾乎條件反射般地從舷窗向和尚們的小艇上望去。
隨着和尚們的高喊,他們的進攻變得更加犀利,一時竟打得寡婦們無法還手。而在和尚們擁護着的中央位置,一個穿着打扮與他們截然不同的男人如鶴立雞羣。
可惜只是驚鴻一瞥,島礁上的探照燈便流彈打碎。
陳默深吸口氣,知道現在不是去追究此斯大林是不是彼斯大林的時候。來日方長,塞納,他記住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