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迎賓小姐那裡得到了某些承諾的駐場經理老王,樂得眼睛基本算是消失了,不貼到臉上你根本看不見他眼裡猥瑣的光。
等迎賓小姐走後,他這才搓着手走進監控室。“怎麼樣,剛纔我叫你盯的人贏了輸了?”
監控室在賭場裡的重要性不亞於財務室,財務室是囤錢的地方,監控室則是防止丟錢的地方,常玩賭場的老賭棍有幾個不會千術的。
所以在監控工作的人員可不是一般的保安,他們眼尖地堪比鷹隼,有誰趁着人多偷偷摸了一下誰他們都知道,只是懶得管而已。
被上司一問,監控的安保立刻調出專門盯着某側的攝像頭,指着清晰畫面的一角道:“他在輪盤桌,不過一直沒下場。”
沒等到老王說話,安保立刻又開始切換角度:“他動了,現在是到了*桌。他還是沒下注,就在旁邊看。”
“怎麼回事。這傢伙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的麼!”老王跟着盯了一會,發現安保說的果然沒錯,對方連下注的傾向都沒有,不到五分鐘又換了個臺子。
老王以己度人,有個漂亮妹子往自己手裡塞了一萬塊叫隨便賭。那就是把口袋裡其它錢輸完也得上啊,鈔票事小,面子事大!
“這人不安常理出牌啊。”老王摩挲着肥厚的下巴,小眼睛忽閃忽閃。
迎賓小姐拜託他叫這人輸清光這件事的時候,老王根本沒當回事。他也知道這種事肯定是南姐交代下來的,否則一頓夜宵就能讓他專門盯一個客戶?這也太開玩笑。
這種事老王雖然做的不多,但一年總還有那麼幾次。調戲完迎賓小姐後優哉遊哉回來,想面對的可不是眼下這尷尬的局面。
有個笑話這麼說的,問在賭場怎麼能不輸錢?答案非常簡單,兩個字,‘不賭’!
別人不下場,再有千般千術也是無可奈何。老王感覺自己今天要糟,這是陰溝裡要翻船的節奏。
除了盯着他也沒別的辦法,他已經開始在想是不是要派出個應招女,勾引那個傢伙上桌?
這法子比用千術更丟人,但南姐的事不上心,最後結果就不止是丟人了。
但就在這時,安保拍了下桌子:“他下注了!”
嗬,兩人盯半個鐘頭了,這下比中了彩票還高興。老王趕緊把眼珠子湊過去,但看清對方玩的東西后,腦門又有點抽。
“太不讓人省心了!”
轉悠了半個鐘頭,陳默看了差不多十來張賭桌。每一桌的賭法都不相同,什麼猜大小、輪盤、*、*、橋牌,連麻將牌九都有。
所有的賭局差不多都是剛開,剛剛進入角色的賭客們那叫一個歡騰。他們手裡甩着的都是大把大把的籌碼,眼睛盯着的當然是荷官手上更多的籌碼。
每一個荷官的眼神也是充滿了鋒銳的,他們的桌子如果賺錢,他本人可是有提成的,自然精力百倍。
陳默一臺一臺桌子掃過去,終於還是沒出手,轉頭走向一個特別區。
特別區的入口處貼着顯眼的標識‘此區域心臟病、高血壓患者禁入’,門口還有保衛,對經過的人進行金屬物品檢查。
一個小籃子專門放置客人隨身帶着的匕首或指虎之類,陳默甚至還看見了一把袖珍槍。
也真是幸虧他們不是警察了,管理這麼嚴格區域,當然也是賭場的一部分。走進去後,陳默立刻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那是瘋狂散發的荷爾蒙味道。
“哈,這纔是中東佬喜歡的東西。”這是陳默轉悠了半個鐘頭後說的第一句話。
特殊區同樣在進行着各種各樣的賭局,但這裡的賭局絕對少兒不宜。這裡有十幾處盤口,但玩法統一隻有一個,叫做‘活物競賽’。
顧名思義,外頭的賭局,工具全是骰子牌九之類的死物。而這裡的工具,全是動物。
從最小最溫和的倉鼠賽跑,到血腥暴力到讓人戰慄的鬥犬鬥雞,統稱‘活物競賽’。
玩法非常簡單,找準你想下注的動物,按賠率買它贏就行。它贏了,你拿走籌碼,它輸了,就OVER。
簡單粗暴是‘活物競賽’的特色,而陳默選擇這裡還有另一個原因。‘活物競賽’同樣可以作弊,但想要針對某一個賭客作弊,難度卻比外面要上升數十倍。
手裡還揣着迎賓小姐贈送的籌碼,陳默怎麼可能不多留幾個心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果不是有直接面對南澤的機會,陳默根本就不會接這些籌碼。
這回陳默轉地很快,而且也非常快地決定了下注對象,鬥雞。
歐美喜歡鬥犬,東南亞則是鬥雞的聖地。在中東,這兩樣都有,而且也都受歡迎。
不過陳默對狗沒什麼興趣,他還是比較喜歡觀察鬥雞。
動物體型一大,撕咬搏鬥時的輸贏經常不能靠眼睛來判斷,場中的一次受傷,一次走位失誤,都會影響之後的輸贏。可以說鬥犬的輸贏結果都是非常隨機的,誰也不容易猜到勝局,公平性很高。
但陳默要追求短時間的極高勝率,隨機的公平第一個就要被他排除。
唯有鬥雞,它們的體型、速度、氣勢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只要在鬥雞進入搏鬥前觀察準確,結果很少會出現偏差。
當然,這種觀察的本事也不是誰都能掌握,陳默曾受一個鬥雞大王僱傭做保鏢,天天都對着大羣鬥雞,這才被動地練出了本事,但他也很少會用。
不得不說,都是活物競賽,夜妖俱樂部的環境比起中東那些賭場不知好了多少。哪怕已經走到鐵籠近前,陳默也沒聞到太多異味。
大鐵籠長寬各十米,圍着賭客二十多人,個個衣冠楚楚,看着根本不像資深賭徒。唯一出賣他們的就是眼睛,哪怕表情掩飾地再好,他們盯着籠子內的眼睛都佈滿了血絲。
有兩隻鬥雞正在籠中互相對視,體型差不多,脖頸都高高昂着,不斷地互相發出咯咯的低鳴。
陳默只看了五秒鐘,轉頭便找到下注點,一枚籌碼看也不看地丟了出去。
“紅色。”
紅色是其中一隻紅尾鬥雞的代稱,只有勝過兩場以上的鬥雞纔會有自己的名字。紅色還不夠格,但它的對手卻有個響亮的名字,黑色閃電。
荷官收下籌碼的下一秒便停止了接收賭注,因爲場中的黑色閃電已經飛撲出去。
雞的體型很小,但鬥性卻是深埋在骨髓中,傳承在基因裡的。普通家雞在憤怒的時候都能鬥地上天入地,訓練過的鬥雞,更是會變身成連老虎豹子都敢啄幾口的猛禽。
紅色在黑色閃電撲過來的同時也展翅跳起,它的爪子連連抓拍,逼得黑色閃電只能後仰,並更早落地。
但根本沒有間隔,黑色閃電落地又再跳起。它這次直接落到紅色頭上,被刻意磨過的利喙狠狠啄下。
紅色尖利的鳴叫聲戛然而止,一股血水噴出兩米遠,巴掌大的腦袋直接甩到了籠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