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居酒屋的大門突然被敲響。陳默看了看時間，纔剛過中午，居酒屋從來只在下午營業，來的應該不是客人。
確實不是客人，門外站着的是一個衣着普通的中年婦女，以及一個頭髮油亮，西裝筆挺，還夾着公文包的青年男性。兩人的表情嚴肅冰冷，很明顯來者不善。
陳默皺着眉頭，門只開了小半，並沒有全開讓人進來的打算：“現在不是營業時間，請晚點再來。”
“我們不是來吃飯的。”中年婦女冷漠地站着，開口的是青年，並同時遞過來一張名片。
名片比較高級，銀底白邊，硬邦邦還能反光。可惜摸在手裡陳默就知道這玩意是硬紙而非金屬的，檔次瞬間掉了幾級。
‘朗天律師事務所，高級律師：程天豪。’
成天嚎？陳默的腦子瞬間歪了一下，想笑沒笑出來，只勾了勾嘴角疑惑道：“律師？找錯人了吧。”
油亮頭髮的程天豪挺了挺胸，“不會錯，經過我們多方調查，尹星小姐就居住在這裡，我們是來找她的。”
找尹星的？陳默第一時間想到了福利院，福利院居然找了律師來，看樣子沒什麼好事。
“她不在。”想到這，陳默直接後退，準備關門。
“你騙誰啊！”
一直未動的中年婦女突然來勁了，猛地一跨，略胖的身子居然整個卡進門縫。陳默再要強行關門，怕是得把她的脂肪都擠出來。
但他也沒後退，身軀好似鐵柱一樣堵着，讓中年婦女進也不是退也退不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程天豪急了：“快讓開門放劉老師進去，人擠壞了怎麼辦，她可是尹星小姐的班主任！”
“我說了她不在，而且我這裡白天不招待客人。”陳默油鹽不進，偏偏手還放鬆了些，這樣中年婦女的腦袋算是進去了，可這樣的姿勢更難受，她的肥臉漲的通紅。
“你這是流氓！”程天豪不能幹看着了，他捲起袖子在身後推搡，想把劉老師直接推進去。可天曉得，他所有的力氣都像泥牛入海，腳步在地上打滑，硬是動不了分毫。
場面似乎僵住了，不過陳默也沒打算把事情做絕，就在他準備把兩個人都推出去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劉老師？”
原來是尹星迴來了，陳默立刻鬆了手，並向旁側了半個身子。沒了阻力，劉老師和程天豪頓時像梭子魚一樣撲進了門，趴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
“呀！”尹星吃了一驚，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陳默，似乎是在詢問。
可惜陳默啥也不知道：“找你的，就在大廳聊聊吧。”
“哦，好。”尹星眼珠子亂轉，大約想到了什麼。她和福利院的關係可算不上好，和這個劉老師的關係同樣不咋地。所以她直到兩人都好好站起了才走過去：“劉老師，找我有事？”
臉色紫紅的劉老師還沒緩過勁來，程天豪的氣倒是先撒出來，橫眉瞪過去：“你就是尹星？你老師摔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麼？你平時在學校都學什麼了？”
“我不是纔剛到嘛。”尹星也不反駁，笑眯眯地拉開兩張大廳的凳子：“老師請坐，您是？”
“鄙人姓程，朗天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程天豪扶着劉老師坐下，面對小女孩，他的冷傲立刻又找了回來。“我是受福利院委託，專門就某人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私自充當你的監護人，限制你人身自由一事來遞送律師函。”
他的眼神轉向陳默：“您就是這間居酒屋的租戶陳默先生吧，這是律師函。”
一隻潔白的信封，不過巴掌大，裡面的東西卻是沉甸甸的。陳默只是挑了挑眉頭，尹星的臉色卻是完全陰沉下來。
“你憑什麼說師傅限制我人身自由？我回不回福利院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管！”
“你自己的事？”劉老師終於緩過氣，張口就叫：“福利院養你十幾年，說走就走，想都別想！有本事把你這十幾年吃的飯都吐出來！”
“你！”尹星也怒了，她可不是什麼好好學生，立刻對罵道：“欠你們的我會還，想讓我回去，做夢！快點滾，這裡不歡迎你們！”
才兩句話就談崩了，尹星對福利院的態度讓陳默有了新的瞭解。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插手的打算，一個小小福利院而已，能擺平他們的方式不低於一百種。量他們也不敢在自己的居酒屋裡把人搶走。
“還是先看看律師函吧。”程天豪完全不把尹星的憤怒當回事，他手指輕敲桌面，將白信封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