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控制南澤的姿勢就像是把這女人整個摟在了懷裡，若沒有寒光閃閃的餐刀插在南澤口中，眼前牛排紅酒的氛圍居然還顯得有些浪漫。
軟玉溫香並不會影響工作時陳默的狀態，但總這麼抱着就什麼事也做不了了。
“我現在會慢慢拿開刀，你不能大聲說話，明白麼？”
幾乎陷入呆滯狀態的南澤緩緩點頭，隨即便感覺舌尖冰涼的觸感正在挪開。
“你瘋了麼？我這裡怎麼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又到底是什麼人。”南澤終於可以說話，聲音很低沉，情緒上的憤怒如何也控制不住。
陳默不理她，把人拖着離大門越來越遠，直到辦公室的最底牆。
“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誰，你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就行，然後我就會徹底消失。”
“你想要什麼？錢麼？保險箱裡都是，自己去拿。”南澤啐了一口：“不就幾百萬麼，怪我自己眼瞎，引狼入室。你拿了就走，我也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好。”陳默並沒有承認或否認什麼，慢慢地又把南澤拉到保險箱前。“打開它。”
一邊說着，陳默已經一邊壓着南澤往下蹲，裝着幾百萬的保險箱，指不定就有指紋識別的什麼的，問了密碼也沒什麼用。
在南澤動手前陳默又低聲道：
“不要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我知道三合會是什麼德行。如果有可能落到他們手裡，我肯定會先殺掉你陪葬。”
“放心吧！”南澤沒好氣道：“老孃的命比這幾百萬值錢，拿了趕緊滾！”
還真有指紋鎖，滴滴滴……九位數密碼按完，南澤的大拇指對準門把之後，這才聽見保險箱裡咔嚓一聲。
珠寶、黃金、現金，滿滿當當地堆在保險箱的下半層。但陳默的眼神卻直接從它們身上略過，伸手摸向保險箱上層的一枚鑰匙。
“你幹什麼！”南澤瞬間臉色大變，伸手就想關上保險箱。但顯然已經晚了，陳默已經抓出了鑰匙。
“還給我！”
南澤甚至不顧脖子邊鋒利的餐刀，張牙舞爪要搶，可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比得過陳默，雙臂輕鬆又被扣住，餐刀也再次卡進她的嘴裡。
“你是聽不懂人話麼？”陳默並不確定手上的鑰匙就是自己需要的東西，但看南澤的反應，這把鑰匙能打開的門肯定藏着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把鑰匙能打開哪裡？”他問道。“忘了，刀沒拿開。千萬不要喊。”
“咳咳……”被餐刀急促壓進嘴裡，南澤的咽喉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咳了好幾聲後才猙獰着嘴臉一字一頓道：
“把鑰匙還給我，它對你一文不值。”
冰冷的餐刀滑到了南澤的動脈上，淺淺陷入進去。“你沒聽懂我的話麼？我在問，這把鑰匙能打開哪裡！”
餐刀或許不像匕首一樣鋒利，但以陳默鉗制着南澤的力道看，捅進脖頸只需要很輕鬆的一下，沒有任何難度。
但南澤依然咬着嘴脣堅持：“我可以給你夜妖的賬本，只要能挪動出來的現金我全部給你。幾百萬不夠，一千萬怎麼樣？足夠你揮霍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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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澤在不驚動尹世榮的情況下，能拿出的全部現金了。很顯然，她只想要那把鑰匙。
然而陳默也同樣堅持，他的餐刀又向下壓了幾分，劇烈的刺痛感讓南澤以爲自己的脖子的已經破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不要讓我再問一遍，這把鑰匙能打開哪裡？”
“側門，能打開側門。”南澤終於經受不住這分分鐘要血濺三尺的壓力，伸手向辦公桌邊指了指。
桌邊只有一面雪白的牆，但細心看就能發現，牆上有一個長方形很規整的小缺口。
陳默比了比大小，毫不猶豫地插入鑰匙一擰。清脆的咔嚓聲響過，陳默只覺得手上一輕，門打開了。
門口是一個很普通的辦公室，一張桌子，一臺電腦。電腦看起來配置不錯，機箱亮着炫燈，同時外圍有水冷保護。
相比而言，桌子顯得非常普通。
陳默在意的是，這臺電腦看起來從未關過機，哪怕有水冷，室內的溫度也被它整個提升了幾度。
“你看，這裡什麼值錢的都沒有。”南澤還在試圖說服陳默不進去，但陳默已經懶得理她了，押着她便走到電腦桌前。
晃了晃鼠標，電腦屏幕被瞬間點亮。很常見的WINDOWS界面，除了‘我的電腦’和‘回收站’，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被無視的南澤也沒再說話，或許是覺得這時候多說任何廢話都是弄巧成拙。
然而陳默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很快放棄，鼠標在這個男人手裡似乎真變成了一隻靈活的老鼠，在電腦裡東挪西竄，很快就打開了電腦裡的網上鄰居。
南澤使用電腦的程度僅僅就是會用，這臺電腦到目前爲止從未出過問題。萬一出問題的話，她也只能找尹世榮。這臺電腦在這裡就是絕密，多任何一個人知道都是災難。
也是到了今天，一直覺得自己抗壓能力很強的南澤才知道自己有多軟弱。爲了保命，她居然供出了這臺電腦。如果對方找不到東西還好，被找到什麼的話，尹世榮真地會活撕了她。
“找到了。”
簡單三個字，落在南澤耳朵裡就像天雷霹靂。她不相信地看向桌面，一連串以各種隱藏文件爲外殼的文件夾就亮在那裡，而且不少個文件夾下方顯示的佔用內存量還在不斷增大中。
這狀態說明了這串文件夾正是南澤要竭力掩蓋的東西，根本不需要打開它們，每個文件夾下面都標識着各個國家部門單位的名字。一目瞭然，根本不需要再多做解釋。
“找到了？你說找到了？”南澤的眼睛突然瞪大，沉聲道：“你早就知道我有這些東西，你就是衝它們來的？”
“很顯然。”陳默這時也覺得挺震撼的。當然，他震撼的不是文件夾裡視頻的內容，而是尹世榮的大手筆。
這臺極高配置的電腦顯然是在做爲服務器使用，網絡應該是連接了放置在夜妖俱樂部裡每個房間的微型攝像頭上。只要有人接通了房間的電源，攝像頭就會開始工作，把源源不斷的視頻資料儲存到這臺電腦上。
但有一個問題，電腦並不能有效識別拍攝下來的人物是誰，這就需要有一個人每天辨識後爲文件歸納命名。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南澤。
這就難怪尹世榮會非常倚重這個女人，這是一條命脈，不單是尹世榮的，還是整個三合會的命脈。
或許是因爲涉及到了最可怕的東西，南澤的大腦總算不再像江湖一樣粘稠，她深吸口氣問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這種東西對你有什麼用？除了敲詐那些沒腦子的官員，我想不出它還有什麼其它用處。”
“你居然沒問我從哪知道你有這些東西的。”
陳默找到了東西后心情不錯，拿出隨身的超級U盤就開始拷貝，整整五百多G，也不知整個江海市有多少官員在這裡面留下了身影。
“問了你會說麼？”南澤恨地咬牙切齒，她真地沒有收到一點風聲。按說知道這些視頻集中到她這裡的，全都是同樣也在收集視頻的各家夜總會老闆。
他們中哪一個出事了都不可能落不到南澤耳裡。反水就更不可能了，這些視頻對警察半點用沒有，警察甚至還有可能會去掩蓋它們。
爲了一個扎手的東西，保護一個得罪了三合會的傢伙，沒有哪個警局會這麼做。畢竟能保護得了一時，難道還能保護一輩子不成。
“不會。”陳默笑着露出白牙。超級U盤的拷貝速度非常快，500G眼看着就進去了一半。他一邊盯着屏幕，一邊注意着大門處的動靜，這間房間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隻有一個入口，被人堵了可就跑都跑不掉。
牙都快咬碎的南澤最終嘆了口氣：“能不能告訴我，你拿這些視頻究竟要去做什麼，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不行。”陳默依然搖頭，他拿這些視頻要去幹的事，提前讓人知道了便絕對幹不成，所以必須保密。
東西拷完了，陳默一把收起U盤，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這回換南澤不走了，她死死地盯着陳默：“我知道電腦裡會產生複製粘貼的痕跡，我解釋不了這個，遲早會被尹世榮發現這些。他會殺了我！”
“可我聽說尹世榮幾乎把你當成他的老婆，你不會死的。”陳默完全不爲所動。
南澤卻苦笑一聲：“老婆？怎麼可能。他看中我，完全就是看中我的經營能力。他出一筆錢，我就把夜妖打造了出來給他。我出了一個主意，他就暗中建起了這樣一條網絡。
對他而言，我連情人都算不上，了不起是個軍師，還是上不了檯面的那種。
這條要命的網絡之所以掌握在我手裡，是因爲我根本沒辦法動用它。建立它的目的只是爲了預防三合會某天可能會需要它的時候。它是一次性武器，一旦使用，後果可怕。
所以我想不通，除了用它敲詐一些官員，它們還有什麼用處？你要拿去自己觀賞麼？”
陳默笑而不語，不再想和她說話了，拖着人就要出去。
“等一下，做個交易怎麼樣！”南澤奮力地抗爭着，兩隻腳幾乎要扣在地板上。
“我說過了，我不會告訴你我用它做什麼。”陳默失去了最後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準備硬來了。
但南澤卻看着他緩緩道：“如果你告訴我用它做什麼，我就拿一份高級官員的視頻給你。比你看過的那些視頻裡的所有人都高！”
比視頻裡的所有人都高？陳默不覺得南澤會在這時候說謊，但這些視頻裡隨意掃一眼，最高職位的至少是正處級，再往上？副部級？那幾乎要與副市長的等級持平了。
如果真有這份視頻的話，那用處簡直大發了。但陳默需要把絕密的事情全盤托出麼？他想了想，伸出了手。
“視頻先給我，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