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百公斤的人被撞飛起來是什麼概念?這表示攻擊者的力道至少要超出這個數值的兩倍。
孟龍知道自己打不出這樣的力道,也知道自己在技巧上輸了一籌。但哪怕是被擊敗擊倒,他也絕對不能認輸。
但這時一隻手卻橫到了他面前:“別勉強了,你不是他對手。”
“你又是誰?”孟*本沒發現這人什麼時候上擂臺的,但視線越過這人的肩頭,卻看到小蘭和秦明月都在向自己招手。
這是要我下去?孟龍還想再爭一下,但想到就算爭下來,再輸了只會更難看。他終於不再堅持,默默地走下臺。但他並沒有離開,直覺告訴他,後上臺的那個男人同樣不簡單,雖然看起來年紀大了點。
看到秦明月,陳默哪還不知道眼前這個老農一樣的男人是誰,他收起銳氣想和對方握手。
“張光遠老師吧?”
然而張光遠卻並沒有同樣伸手,他搖搖頭,卻擺了個起手式:“有事情待會談,這是擂臺,打過再說。”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陳默目光閃動,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好,那就先打過再說。”
陳默沒有說任何否定或拒絕的話,他能看出來,張光遠之所以上臺來,和他的原因其實一樣。手癢了而已。
秦明月在臺下有點眼急,想阻止卻又知道自己誰也阻止不了。還在想話呢,擂臺上卻已經天雷地火。
張光遠已經在臺下見識過了陳默的手段,沒有試探的必要,上來就是重手。
他微微彎腰,從這一瞬起,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忽地,他像靈猴一樣竄了出去,指爪鉤入彎刀,一把掏向陳默心口。
面對孟龍時,陳默不退反進。對面張光遠的犀利攻勢,他同樣沒有選擇退卻。
他揮肘隔開這一抓,竟同樣伸爪抓向近在咫尺的脖頸。但張光遠的左手同樣不慢地把他隔開,同時彈起一腳揣在陳默當胸。
這一腳踢中的地方非常古怪,陳默竟感覺有一瞬間的脫力。這讓他抽到一半的鞭腿只能收回,連退兩步才保持住平衡。
雖然還沒分出勝負,但臺下觀衆的震驚一點不比之前少。一山還有一山高真不是說笑,明明孟龍已經是自由搏擊世界第三了,結果臺上的兩個是一個比一個猛。
深吸了一口氣,陳默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打穴?厲害。”穴道就是氣血匯聚的點,陳默聽過不少有關穴道的說法,但真地被打在身上還是第一次。他更多的時候還是以控制對手的關節和要害爲主。
張光遠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實際上卻很震驚陳默捱了當胸一踹居然沒什麼事。
“再來。”他招招手,語露興奮,沉寂了幾十年的好戰細胞再一次煥發活力。
“好!”陳默同樣興奮。棋逢對手的感覺一般人是很難明白的,他雖然不是個格鬥狂熱者,但學習和實踐了這麼多年搏擊,總會有想找人練練的時候。
他還年輕的很呢,熱血沸騰的時候自然最喜歡以格鬥來做爲發泄方式,只可惜對手太難找了。
這一次是陳默搶先發動,他極快地踏前幾步,整個人牟足勁了像要往張光遠懷裡鑽。他一米八的身高,這一招看起來簡直是怒熊衝撞。
張光遠的身高也接近一米八,但他年紀大了後肌肉收縮,真要和陳默比蠻力衝撞那是百分百要被碾壓的。他連着幾步大退,腰身突然像對摺一樣倒了下去。
這一倒當然不是真地倒,他單手托地,接着這一倒的慣性雙腿屈起,玉兔蹬鷹。
以陳默現在撲出去的力道,被這一腳踹實了,整個人都得翻出擂臺。於是他跳起來了,並同時抱住了向他踹來的雙腿。
撲擊的力道加上跳躍的力道,陳默在半空翻滾起來。張光遠也被拽起,如果他下一秒再沒動作,就會被陳默像烙煎餅一樣摔在地上。
然而張光遠的身體卻突然一沉,讓陳默拋摔不動,直接壓回他身上。
胸口被壓實,那再有千般技巧都不可能使出來,陳默當機立斷側滾出來。
而張光遠落地便緊追其後,單手擬出鷹爪,後發先至,直接摸向陳默不設防的喉管。
近乎同時,陳默前撲的身子稍稍一頓,手肘回馬槍似猛向後扎,目標同樣是張光遠的喉嚨。
臺下目不轉睛的秦明月幾乎要尖叫起來,而圍觀者則被這一連串的極限搏殺給驚呆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就在這馬上要分出生死的瞬間,陳默和張光遠同時停下了手,兩人的手肘和手指都只離對方不到一釐米遠。
“平局,是平局麼?”小蘭這時才晃過神來,那些圍觀者們都已經開始在尖叫。
“我沒看清。”秦明月真是汗顏,她以爲老師只懂射擊和槍械,沒想到格鬥也這麼厲害。和老師比起來,她那點功夫真地沒辦法拿出來獻醜。
一旁的孟龍長長嘆了口氣:“那個叫陳默的,他贏了。”
“不會吧,看起來……”秦明月下意識地拒絕相信。
但不需要孟龍解釋了,臺上的陳默和張光遠已經在握手。
“心服口服,不過你的搏擊技巧不是在武館裡學的吧?”張光遠確實輸的心服口服,他的鷹爪雖然快抓到陳默的喉嚨,可實際上還差一點。
而陳默在最後後退了一小步,這一小步就讓他的鷹爪徹底咫尺天涯了。
“以後有機會知道的。”陳默露出暢快淋漓的笑,沒正面回答。
秦明月把陳默約到搏擊俱樂部來只是因爲熟悉,她可沒想過讓師傅和他做過一場。不過不管怎樣,最後的結果還是圓滿的,三人帶着一地眼球去了不遠處的咖啡館。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吧。”陳默開了個單獨包間,隔音效果很好。
“當然可以。” 張光遠對陳默已經有了幾分好感,再加上他有着更迫切的需求,所以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陳默陳諾給張光遠一年三十萬的年薪做爲薪水,並且還有上漲空間。而張光遠要做的,就是按陳默的要求教授學員,這些要求以後會詳細列出。
當然,這些約定還只是口頭上的,陳默不會一下就付出三十萬來,張光遠也不會立刻就回頭去把工作辭掉。
應聘合同會一步步籤,張光遠也至少要看到安保培訓基地的營業招牌後纔會徹底放心。在那之後,他也會與自己那些老戰友聯繫,有興趣的都可以介紹到基地來。當然,陳默只要頂尖的。
不過在那之前,陳默還有一層目的終於可以說出來。
“張老師,其實除了教師之外,我還需要組建一支能拿得出手的頂級安保團隊。您和您的戰友可能年紀都偏大了,那些剛退伍的特種兵,您可有合適的推薦麼?”
“剛退伍的?做安保?”張光遠已經對陳默放下了戒心,並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剛退伍的特種兵大多數都有安置,我可以找一些戰友問問。但他們的待遇?”
“當然不會差,我不是找保安。”陳默斬釘截鐵,他知道張光遠最揪心的是什麼。“月薪6000,出任務按天補貼,年終獎、假期,一個都不會少。而且他們我很着急要,我必須在基地開張前帶出一支足夠耀眼的招牌。”
“這樣啊。”張光遠長長吸了口氣,這待遇看似比他少,但他知道,一般退伍兵只會被安置到很清閒的單位,月薪能有3000就已經很不錯。而這個檔次的工資,卻幾乎要拿上一輩子。
張光遠當然想讓後輩都能得到更好的待遇,而同時,他更不想讓這些頂尖的戰士從此泯然衆人。做安保,很好,他們的能力必然會在這一行如魚得水。
心裡已經千肯萬肯,但張光遠的嘴上還是保持了謹慎:“我知道了,我會聯繫一下老戰友們,他們有人還在系統裡工作,對這些年輕人的資料應該知道地比我多。”
“好,那就多謝了。”陳默知道話到這裡就已經說透了,多說無意。
互留下聯繫方式,離開咖啡館後,陳默的下一站是去凱麗那裡。凱麗已經確定好了一支探險隊,現在到了陳默要付錢的時候了。
…………………
鄭剛殺過人,數目還不少。不過他的殺戮都是合法的,畢竟那是在戰場上。
華國雖然和平,但全世界不和平的地方仍然有很多。哪怕是華國的周邊,各種小範圍衝突就從來沒有間斷過。
入伍六年,鄭剛至少四年擔任着特種兵部隊狙擊手的職位。他隨着部隊輾轉各地,去過外蒙古,去過緬甸,去過柬埔寨,甚至出海去過索馬里。
他們可不是維和部隊,他們的每一次出發,主要目的就是戰鬥。
特種部隊就像刺客,不需要大張旗鼓地正面攻堅,也不需要佔領陣地或是奪去什麼重要資源。他們的任務目標,大多是斬首或援救。
斬首,刺殺敵方主要領導人或主要指揮官。援救,則是在海盜或恐怖分子的劫持下救回本國國民。
無論哪種任務,都讓鄭剛深以爲榮,所以在這些任務中的殺戮,從來都不會影響到他的心態。
然而,他的心態最終還是難免被影響到了,他退伍了。
六年的服役期,鄭剛最終拿到了五十萬的薪水和補貼。但他的槍被收走了,肩章也被收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些一等功二等功的獎章,以及滿腦子的迷茫。
退伍兵安置辦將鄭剛安置到了老家的一所社科聯,進去他就是正科的職位,也算是領導了。可他什麼都不懂,甚至連社科聯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甚至連辦公室裡的資料他都不能看懂,因爲大部分是英文的。
難道我下半輩子都要這麼過了?鄭剛感到無盡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