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笑了笑,快步趕上。就跟在康奉舉的身後,同他一路出了走廊。直到警察來把二人帶走,才就此作罷。
康奉舉算了下日子,還可以在香市住一天。當晚就領着唐瑤找了間海景酒店住宿。
夜裡父女倆人,漫步在酒店附近的海灘上吹風。還從岸邊的夜市,買了些華而不實紀念品,權當是消遣罷了。
路過一列舊書攤,康奉舉停下腳步。蹲身翻看起來,發現裡面大部分的書自己都看過。沒看過的,也都是什麼言情類的,他不感興趣。
康奉舉搖搖頭,正待要走。卻見唐瑤從書攤裡抽出把畫冊,看得出神。出於好奇之下,也往那瞟了一眼。
只見它標題用得是梵文,紙頁已經發黃,甚至還有股發黴味。大概二十頁左右,翻開書皮,上面畫着一位身穿古裝的武士,手握長刀豎於胸前。
第二頁,也是那人拿着把刀,姿勢和上一張一模一樣。簡直就像複印的一樣。又繼續往下翻,刨去後面的書皮,一共有十八頁。每一頁上的內容都一模一樣,幽藍色的墨跡與泛黃的紙底形成鮮明的對比。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紙上的畫面蠕動了一番,頓時被嚇一激靈,渾身汗毛乍起!
唐瑤見康奉舉身子一抖,頓時問:“爸,你怎麼了?是有啥不舒服嗎?”
康奉舉摸了把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的一把奪過唐瑤手上的圖冊。將其合起:“這書有古怪,居然能攝人心魂,你不受影響嗎?”康奉舉問。
唐瑤搖搖頭:“感覺和看書沒多大區別啊,可能是你最近事兒太多了,神經衰弱導致的吧?”
康奉舉苦笑一聲,也不作辯解。向老闆付過錢後,就扯着唐瑤回了酒店。
夜裡他按耐不住忐忑的心情,一個人打着檯燈,把那本書拿出來,又翻看了一遍。
他努力嘗試着,試圖從不同頁當中,找出哪怕一絲的不同,都沒有做到。忽然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這部圖冊上那人拿着的那把刀,居然跟自己的火隕那麼像!
一樣的制式,一樣的輪廓,康奉舉憑藉着記憶仔細對比,頓時驚恐的發現,畫上這把刀的刀柄和刀刃的比例,也和火隕類似。
康奉舉點了根菸,心想:“看來,這是火隕刀無疑了!我本來都沒注意到這本書,是瑤瑤無意中翻出來的。莫非這冥冥中自有定數不成?”
他明白這個問題想一萬年也不會有答案,索性活得輕鬆一些。權當是運氣使然,將那邊圖冊精心收好。整理了一下牀鋪,隨即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早,他不知怎麼的,一直睡到九點多才醒。而唐瑤早就先他吃過了早餐,留下張紙條,自己去外面的海灘跑步了。
康奉舉抻了趟懶腰,先是打了套八段錦。又出門買了點麪包牛奶類的倉促填飽了肚子。隨即給唐瑤打電話,叫她早些回來。
唐瑤在外面跑完步後,走到處健身器材那壓腿。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名老者在打太極,旁邊還有四五個年輕人跟着有模有樣的瞎學。
只見他們動作十分僵硬,兩隻手就像又硬擺硬放一般。毫無自然無爲之意。況且拳架散亂,沉肩墜肘,含胸拔背等要訣全無體現。
心中不由得暗想:“這不是誤人子弟嗎?這樣練下去,除了磨損膝蓋,腰肌勞損外,沒有任何的效果……”
她一邊看,一邊用自己和老爹的太極拳同他們進行對比。最後忍不住的搖搖頭,她感覺這些人把拳給練偏了。
“你搖頭,是覺得他們練得不好嗎?”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唐瑤吃了一驚,自己太沉浸在拳法中了,以至於身邊什麼時候多個人都不知道。
唐瑤被嚇一激靈,身子一轉,往後退了一步,纔打量起剛纔說話那人。
對方是一個老頭,面色紅潤,身材勻稱。一席體閒裝的打扮,手上玩着串菩提,還很時髦的戴着塊液晶觸屏手錶。一看就知道是個閒不下事兒的主。
唐瑤和那老人對視一眼,隨口道:“其實我也不懂,但感覺他們打得挺好。”
那老者笑了笑,隨即神色一凜,鄭重的提醒唐瑤:“你可知道,偷看別人練功,在江湖上可是大忌!”
唐瑤噗嗤一笑,心想:“就他們那路貨色,還怕別人看啊。純粹的健身操而已,搞這麼神神秘秘的,也就這點出息吧。”
“你笑什麼?”那老人嗔怒道。
唐瑤撩了下頭簾,也不理那廝,看了眼手錶就往回走去。
與此同時,康奉舉正收拾着行李,準備等唐瑤一回來,就帶着她動身返回c市。
唐瑤回了酒店,父女倆隨即退了房間。由於這次沒有專機接送,二人出門便打了輛的士,直往香市國際機場奔去。買了當天下午的航班,準備出發。
在機場的貴賓接待室,唐瑤給康奉舉講起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兒。
康奉舉點點頭:“觀人拳者有眼無嘴,你不評論他,就算是對了。”
唐瑤冷哼一聲:“當時我都想站他們旁邊,打一套來的。叫他們看看,真正的太極該是什麼樣!”
康奉舉笑了笑:“嘿嘿,得回是擱到現在。要不然你敢這樣,非讓人打死不可。舊日的武行規矩很多,尤其是生人到生地方,必須得客隨主便。輕易不能顯擺自己,因爲你只要在公共場所一展示,就是對當地武行的不尊重。肯定有人來,很客氣地跟你說:“兄弟你功夫不錯,咱陪你搭把手!”靈醒的就趕緊道歉,拍屁股走人。有些不靈醒的,還真敢和人動手!一般到這時人家下手都不會輕,不打得你在牀上躺上十天半月的纔怪。如果你功夫好,對方不是對手,那很快就有附近的好手來幫襯,就算奈你不得,也空惹一身騷。”
唐瑤嗯了一聲,笑着道:“不是還有你呢嗎?我怕什麼?”
康奉舉一擺手:“哎,惹禍了可別往我身上推嗷!我都這麼大歲數,馬上要經不起折騰了。往後還得靠你自己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