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球沒了臉，眼睛往後翻，不好看前邊，但是趙羽凡身上的氣息殺意，它依然能夠很敏銳地捕捉到。
所以在趙羽凡再次奔來的時候，它龐大的身子不自禁地似乎打了個抖。
它害怕了。
而這些都被趙羽凡看在眼裡。
他並沒有高興。
本來讓一隻煞貪感到害怕，光憑這一點，他就值得驕傲了。畢竟他只是個蒼玉令的中低階捉妖人，而他面對着的，可是高階捉妖人才有資格去捉的煞貪。
趙羽凡再次揚刀，接下來的，就是他級風怒濤一樣狂瀉而出的攻擊。
第一刀，暴漲的金光橫着從這肉球身下切過，那些條支撐着它站起身的觸手，全都被這一刀斬斷，肉球轟然落地，在鬆軟的紅土地裡砸出了一個坑來。
接着，趙羽凡停步上前，腿上用力，一腳將這肉球踹得翻了個個兒。
然後，他菜刀一揮，從肉球身上切出了一片三分厚的肉片，這一刀劃得很快，接着又是更快的另一刀。
橫着一刀切出去，又是一片三分厚的肉片被片飛，落在肉球身前地上。
肉球抖動的頻率提高，可是趙羽凡面無表情，起腳又是一大腳，肉球朝前滾出去，轉了個方向，趙羽凡上前又切下一片肉。
這一回他沒有像剛纔那麼迅地揮舞菜刀在肉球身上劃拉口子了。
這一次，他是一刀一刀瞅準了地將肉球上的肉片下來。
他揮刀的度慢了下來，不過凌遲給肉球帶來的疼痛卻比之前更高了無數倍。
況且，趙羽凡每次只切兩三刀，就上去給那肉球一腳，把它踹過去，再切上兩三刀，再上去一腳把肉球踹開。
他踹着肉球向前的路徑上，每隔一小段，都落着幾片從肉球身上切下來的肉片。
他們在的這塊地是方方正正的四方形，趙羽凡從這頭把肉球踹到地的一個角落，然後換個方向，繼續一邊凌遲一邊把它往前踹。
肉球不是不想反抗，可是它身上只有那一條條的觸手，而這些血肉組成的觸手，在趙羽凡附魔過的菜刀面前，根本就不夠看，沒沒有觸手伸過來想要對趙羽凡做些什麼的時候，趙羽凡的菜刀就會出現在這條觸手和肉球連着的根部，趙羽凡一刀切過，連根斬斷。
身後落了一地的觸手肉片，趙羽凡踹着這肉球往前，根本不向後邊看上一眼。
幸虧現在田裡一個人都沒有，要是被誰看見了這一幕，那不得生生嚇出病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揮着菜刀凌遲着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尤其那肉球，血肉模糊，惡臭難聞。這場景着實又怪異又瘮人。
那些被切下來的肉片和觸手，落在地上之後依然在很有活力地扭曲彈跳着，畢竟是蚯蚓妖精，這妖精的本質果真是生機勃勃。
趙羽凡將這肉球全身都滾了一遍，全身都片了一遍。
先前他在肉球身上先拉出了口子，然後方便現在他踢着這肉球片肉片，而切完之後，這肉球從原本的暗紅色接近黑色變成了粉紅色，雖然身上流淌出惡臭粘液，在滾動的時候沾染上了一層紅土，不過，這肉球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些粉嫩的。
但是它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滾着片了一遍，這肉球也緊緊只是被切去了表層的一層皮肉，它依然很大。
不過對趙羽凡來說，它再多大，都沒那麼所謂。
反正他通過兩輪切割之後，確實是把這肉球削小了一圈了。
有成果了。
趙羽凡回頭瞧着背後田裡那一片一片的粉紅的暗紅的血肉和觸手。那都是他的勞動成果。
所以他這麼做是有效果的。
趙羽凡伸手一把抓過肉球，他手上的鮮血滲進肉球身體裡，白汽和嘶聲冒出來，肉球想逃跑，可是被斬斷了觸手的它根本就沒有了行動的能力。
趙羽凡把肉球轉了個個兒，選準了角度，迅出刀，嚓一聲，菜刀上光芒一閃即收，這肉球的那張臉，被生生從背上切了下來。
左右兩片臉，也像是其他的肉片一樣，啪嗒落地。
趙羽凡看都不看一眼，一腳把臉掉之後的幾個面對他的黑洞給踹到別的方向。
手上動作沒停下，像是做山西刀削麪的師父那樣，從這肉球身上嚓嚓嚓地將一片片肉片飛出去。
趙羽凡選着方向，地裡落了肉片觸手的地方，他就不再把肉球踢過去，這肉球遇上了自己的血肉，會重新組合在一起。
趙羽凡不想再看見這肉球吸收地上的血肉重新聚合起來。
等把這肉球削去小一半的時候，趙羽凡動作變慢了。
人力是有窮盡的時候的，況且趙羽凡是剛從三舅的那續命缸裡爬出來的，他的身子並不是巔峰狀態。
能夠把這肉球簫成原來的一半左右，趙羽凡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朝身後瞥着，地裡那些觸手和血肉果然開始同附近的血肉吸引粘合了。但是趙羽凡這踹一腳切幾刀再踹一腳切幾刀的方式，很好地把這肉球的復生特性給制約了。
因爲那些一片片的小肉片，它們之間聚合的度並不快，而且合在一起之後，也只是一小小的一坨肉泥，它想要壯大起來，是需要時間的。
而趙羽凡現在最需要的也同樣是時間。準確的說，不是他需要時間，而是他需要同三舅的時間賽跑。
在他狠狠地剝削這肉球的同時，肉球也同樣在壓榨着它體內的三舅。
而已經明顯小了很多的肉球，已經變成直徑大約一米五左右了。
三舅雖然比趙羽凡和江川矮寫，不過他比一米五還是要高的。
之前那肉球吞下三舅的時候，它被撐得變成一個橢圓形的球，是因爲三舅是豎直地囫圇被吞下的。
可是現在，肉球裡已經明顯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一米五的高度，最多也就是個般大小子，成年人，幾乎是不可能裝得下的了。
趙羽凡心裡有非常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令他握刀的手都抖了幾抖。
他的手在握刀的時候向來是穩定的，也許今天是用力過度了，所以纔會有顫抖。
但是他內心裡真的擔憂，三舅如果被這個肉球消化光了，那怎麼辦？
顧慮又重新在他腦子裡產生生了。
趙羽凡搖了搖頭，他想把這些想法驅逐出腦子。
現在是該行動的時候，而不是動腦子的時候。
不管三舅在這肉球裡邊被怎麼樣了，他這樣一刀一刀，一圈一圈地削減這個肉球，總之是能夠把裡邊的三舅給找出來的。
如果......到時候三舅還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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