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凡就懵了。
他張嘴想說什麼，可是腦子裡只有委屈不忿，啥都說不出來。
他頹然坐倒在沙發裡。
旁邊江川早就笑癱在沙發上了。他蹬着腿，笑得捂住了肚子。
“所以，你要學嗎？”羽航則是認真地望着江川問道。
江川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止住笑，“不了不了，我就不了，術業有專攻，我不想窺破天機，我就安心做個木匠就好了。”
羽航點點頭，表示瞭解。
趙羽凡嘆了口氣，從不能學觀星的失望中恢復過來，他瞧着羽航，繼續好奇寶寶一樣地問道:“羽航，我想知道，你那個七重歸宿的原理是什麼？爲什麼它就單單隻會焚燒煞，而卻一點兒也不會對三舅造成傷害啊？既然觀星我不能學，那這個我能學不？”
江川瞧了他一眼，趙羽凡現在真的是有些妄自菲薄了，看見比自己年輕的羽航比自己要厲害，他現在什麼都想學人家的。
羽航則是搖頭，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趙羽凡說道:“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的力量來源和你們其實並不是一樣的，所以，我的能力對你們來說，其實並不匹配。像這位江川小哥所說的，術業有專攻。”
“但是這種事情也太不可思議了。”趙羽凡有些激動過頭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瞧着羽航，“剛纔那個，可是煞貪，煞貪！你知道那個東西在捉妖人協會裡邊意味着什麼嗎？”
羽航搖了搖頭，他依舊面無表情。其實江川能夠看得出來，和趙羽凡那種很認真的態度相比，這個趙羽航，他對什麼其實都沒有那麼關心，此人非常的冷漠，他願意跟着回到三舅家裡怕只是想要了解剛纔那個被他從三舅體內清除了的煞貪的事情......
“我不知道。”
“煞貪，一個煞貪從貪成長爲煞貪，它需要殺死多少人，需要喝掉多少鮮血，這沒有人知道，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數量會非常非常的大。捉妖人在面對妖魔的時候，是絕對沒有餘地可以留下的，看見妖魔就必須出手將之出去，這是規定。爲了對付煞貪，在捉妖人協會中有專門的調度機構，他們負責委派一定數量的最上等蒼玉令的捉妖人組隊前往對付煞貪，雖然你不是捉妖人，但是我這麼跟你說吧，在捉妖人協會裡邊，蒼玉令上等以上的捉妖人，只有三成。也就是說，只有三成的捉妖人有資格去面對煞貪，並同煞貪作戰。”趙羽凡盯着羽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你的能力，實在是讓我感興趣。”
江川和趙羽航都瞧着趙羽凡，看得出來，他對剛纔羽航使用的所謂“七重歸宿”，非常非常的感興趣。
“在捉妖人對戰煞貪的歷史當中，傷亡非常的慘重。現在這個新時代，雖然煞貪出現得不多了，但是捉妖人的質量也越來越不如從前。”趙羽凡舔了舔因爲激動而變得發乾的嘴脣，“雖然我一直認定捉妖人協會都是些傻/逼在裡頭，但是，我希望從你這裡知道你的‘七重歸宿’的原理，別的所有的消息我都可以不告訴給協會，但是對付煞貪的這種非常有效的手段，我卻希望能夠得到，並且交給協會。我是個捉妖人，曾經也是協會的一份子。”
趙羽凡將自己的打算非常直白誠實地說了出來。
江川抓了抓腦袋，他是曾經聽到過趙羽凡聲稱捉妖人協會裡頭都是垃圾的，不過現在看來，雖然趙羽凡對他的那個捉妖人協會非常有情緒，但是實際上，他也不能說沒有感情。
江川轉頭瞧着羽航。
這個年輕人依舊是滿臉的冷漠，他之前雖然說話看起來還挺有禮貌的，不過，冷漠這種態度就像是深入了他的骨髓當中，面無表情永遠是常態。
趙羽凡的目光灼熱，眼神期待，等着他給他解釋那個挺厲害的‘七重歸宿’，但是羽航只是非常冷淡地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訴你們更多。”
趙羽凡聽了這句話之後一下子就垮了，他頹然坐倒，非常不自覺地擡了擡手，感覺很無力。
江川探出身子，把水杯推到趙羽凡手邊，讓他下意識地伸出去的手有個憑依，好掩飾他的極度失落。
趙羽凡感激地看了江川一眼，順勢端起了水杯，只是他的手竟然有些發抖。
剛纔在跟煞貪作戰的時候他都沒有一絲顫抖猶豫，現在被人拒絕了，卻忍不住要發抖。
這說明趙羽凡對那個“七重歸宿”真的非常的感興趣，十分想要了。
羽航倒是對趙羽凡的反應沒有太大的感覺，他說完了那句話之後就選擇了沉默。
場面於是變得非常的尷尬壓抑。
明明之前從名字開始攀交情，說得還挺火熱的，就是趙羽凡有些繃不住，那顆嫉妒的心實在是太沖動了。
沒有見過第一次見面看見別人有好東西就想着跟別人要的。
趙羽凡現在的狀態真的非常差了，江川用腳指頭都能夠看得出來。
看來這幾天遭遇的一系列事情，讓這個捉妖人改變了很多。江川記得之前在界魚石第一次看見趙羽凡的時候，這個捉妖人還很豪爽，行事落落大方，說話充滿自信。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其實趙羽凡這幾天經歷的事情，的的確確讓他改變了許多。
“好了，羽航小哥跟咱們說了這麼多他自己的秘密，也算是夠意思的了，第一次見面，人家也很給面子了。”江川朝趙羽凡揚了揚下巴，言語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什麼都問，搞得就跟查戶口的似的。
趙羽凡聽了之後一擡頭，他也是反應過來了，自己這些問題確實是問得過於深了。
初次見面，而且人家還是幫了自己的忙的好人，自己卻對人傢什麼都問。
的確非常不妥。
趙羽凡補救似的衝羽航笑了笑，笑得其實非常尷尬。
羽航也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算是回禮。
江川在中間瞧着這兩個人，嘖了一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