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沿着來路往回走,這些街道上行人不多,而且標記醒目,他很容易就找回了那個“小紅帽玩具店”,讓他意外的是,那個玩具店現在一片狼藉,連店門都碎了一半,原本童趣的招牌碎成了好幾塊。
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吞金有些茫然,他遠遠地看着玩具店裡埋頭收拾的妖精們。
難道是那個趙羽凡跟他們起衝突了?這麼大個店全砸了,看來那趙羽凡脾氣也挺不好啊。只是,跟妖精們走得那麼近的捉妖人,他此前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捉妖人的存在,也確實是奇怪得很。
不過吞金已經沒有空去管趙羽凡的事情了,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趕緊找回自己的妖怪雷達,那個東西很重要,儘管它起作用的時候並不是特別多,但是對於吞金他們這種還在玄鐵令上混的捉妖人而言,對捉妖雷達的依賴還是比較重的,丟了雷達,怕是就找不着妖精了,況且萬一被妖精撿到雷達,讓它們學會了防備,那還得了。
吞金藏在街對面觀察着玩具店裡的狀況。
三間連通的屋子全都凌亂不堪,戰鬥波及了整個店面,那些被吞金燒了一層皮的小妖精全都在收拾着地上的玩具,把還好着的分類裝堆,壞的堆門外,店門口已經堆起兩堆玩具小山,看起來這一次的損失有些大啊。
玩具店內外一共十幾只妖精,就是剛纔去追他的那些,還有換了身衣裳,站在門口指揮小弟們打掃戰場的祁業郎。
狼人小哥兩條秀氣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他剛纔也是動手太着急了,被趙羽凡兩句話撩動了火氣,忘了這是自己的地盤,一番打鬥,玩具店遭了難,自己當人這幾年的心血全都搭進去了。雖然面上看着他還是沒什麼過度悲憤的表情,可是內心裡早就恨不得找幾個人咬死算逑。
辛辛苦苦多少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祁業郎心裡有苦,但是卻說不出來。
作爲大哥他不能跟小弟們說自己難受,而且趙羽凡他又打不過,還帶着小弟們向他致了敬,結果到了最後,損失慘重傷筋動骨的人,還是他自己。
小弟們還在往外拋着已經損壞的玩具,祁業郎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越看腦子越漲。
突然有人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祁業郎盛怒之下猛地轉身,衝背後那人惡狠狠地嚎了一句“誰?”
吞金冷眼看着他,這個少年只到祁業郎胸口,他看他得仰着脖子,剛纔去拍他肩膀是踮着腳尖伸手夠着拍的。
祁業郎眯着眼睛,這個小子是什麼人,有些虎啊。
“買玩具?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店裡出了點問題,你過兩天再來吧。”祁業郎覺得他應該是個來買玩具的孩子。
剛纔祁業郎在店裡,只知道店外還有跟着趙羽凡的人,他讓小弟們去照顧,自己倒是沒看清吞金的模樣。
“我不是來買玩具的,我來找樣東西。”吞金道。
“找東西?”祁業郎的眼睛眯得更細了。吞金剛纔說話的語氣讓他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覺,這個少年,別又是個捉妖人吧,祁業郎暗暗有些頭皮發麻,剛纔送走了個厲害角色,這回子又來一個?
“一個銀色的懷錶,就拳頭大小,見過沒有?”吞金伸出拳頭比劃着。
“懷錶?”祁業郎一怔。
剛纔趙羽凡從耗子手裡拿走的那個什麼妖怪雷達,不就是塊懷錶的樣子麼。
祁業郎低頭盯着吞金,“你......是剛纔在門外的人......”
吞金沒來得及回答,正好祁業郎背後有個大漢抱着一堆壞了的玩具出門,一看到門口的吞金,那個大漢雙眼一瞪,瞳孔一縮,一揚手扔了玩具張嘴嚎着就衝吞金衝了過去。剛纔吞金一把火燒到他的屁股,這大漢化形的時候尾巴沒化好,留了半截在屁股上,平時就藏在褲子裡,剛纔那把火把他褲子燒漏了,那半截尾巴被燒得光禿禿,回來抹了清涼油,但還是火辣辣的疼。現在一看到吞金,他屁股尾巴更是疼得上火,忍不了了就想給這小子屁股也拍爛。
大漢這一聲號驚動了店裡的其他妖精,他們紛紛鑽出來,一看見吞金立刻都紅了眼,四面八方把吞金給圍住,一個個呲牙咧嘴兇相畢露。
吞金雖然有些底氣,但是一看這狀況,心裡也有兩分怵的。
十幾個漢子面目扭曲地圍着你,怕誰都是會有些壓力的吧。
不過吞金摸了幾張符紙在手上,圍着的妖精們剛纔在小巷子裡才吃了他的苦頭,現在對吞金手中的符紙有三分忌憚,都不敢貿然上前。
那個最先撲向吞金的大漢被吞金貼了張符在腦門上,他一撲撲空,接着符紙就炸了,那大漢腦袋開了花,歪了兩步撲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吞金站在妖怪羣中,視線穿過圍攏的妖精,去看站在原地沒有動過的祁業郎,“那個懷錶對你們來說沒有什麼用,但是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們撿到了請還給我,否則我不介意從你們屍體上把它找出來。”
祁業郎好久沒有聽到過這麼囂張的話了,還是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的嘴裡說出來,他眼角不自覺地跳了跳,想笑,又覺得不該笑,最後不耐煩地揮揮手。
衆小弟看見老大的指示,立即鬥志昂揚,也不怕吞金手中的符紙了,一羣妖精吼着就撲了上來。
這倒是令吞金慌了,爆破符威力不小,但是傷害範圍也大,他現在是被這些妖精給圍毆,就在火力中間手上捏着一把爆破符但是不敢使。
閃爍符不便宜,他身上帶的不多,剛纔那張是最後一張了。
吞金臉色煞白,他也是一時着急,還有剛纔把這些妖精給陰了一套,膨脹了,纔會敢隻身一人大搖大擺地來要東西。結果現在怎麼辦?
妖精畢竟比人要厲害些,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妖精的爪子已經到了吞金的面前,而吞金舉着手就是不敢引爆手中的符紙。
妖精們看到吞金的模樣,一個個都士氣高漲,眼睛變得血紅,方纔被這傢伙燒了一回,現在一定要撓死他。
尖牙利爪眼看就要撕破血肉,吞金咬牙揚手決定直接引爆符咒。
然而下一刻,銀白的光芒從吞金的腳下陡然升起,一個一人寬的銀白屏障憑空撐開,將吞金護在其中。那些撲上來的妖精一個個撞到屏障上,撞出一陣白光和一聲悶響,接着就被彈開。撲得狠的,彈飛出去四五米,摔地上牙都磕碎了。
吞金驚喜地轉頭,朝四周看去,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守銀師弟,是你嗎?”
“嘿嘿,師兄,幾天不見,你有點慘啊。”
從街對面走過來一個梳着油頭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怕是有三十歲了,他眯着眼,眼角有幾條很深的皺紋。他朝着吞金揮着手,微笑着說道。
“不慘,你來了就不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