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灰衣少年轉頭瞪了趙羽凡一眼。
趙羽凡仰頭大笑，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卻被他一溜肩甩開。
“你也別生氣，我說了，跟你五五開，見者有份嘛，喏。”趙羽凡說着從兜裡掏出個手機給灰衣人遞過去。
灰衣少年嫌棄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你掃個碼，倆妖精你提回去，功勞算你的，你收到賞金給我打一半就成。”趙羽凡揚了揚手機。
少年看看他，又看看手機，最後默默地掏出了一隻手機掃了趙羽凡的二維碼。
“好了，我通過你的好友了......嗯，吞金，你叫這個名字？吞金......有些耳熟啊。”趙羽凡看着手機。
灰衣少年吞金道：“你不怕我回去了，拿到的獎金少給你打嗎？”
趙羽凡擰了擰脖子，“打多打少都是心意嘛。”
吞金走過去拽起老闆娘和老闆，轉頭看趙羽凡，“我可親耳聽見你罵捉妖人協會傻\/逼了，我也是協會的一份子。”
“嘿嘿，別介意小哥，你是捉妖人，我也是捉妖人啊，我就是順口那麼一罵，嘴賤，別當真啊。”
吞金勾勾嘴角，提着兩隻大貓往外走。
“別忘了拿到賞錢給我打錢啊！”
吞金頭也不回。
“那個......這樣，我們就算是抓到妖精了？就能換錢了？”阿珠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趙羽凡道。
“恩呢唄，等那個叫吞金的回去領了錢，就給我打過來了。”趙羽凡衝她搖搖手機。
“那個人也是捉妖人嗎？”阿珠問。
“是啊，玄鐵令，還是個孩子呢。”趙羽凡微笑着。
“他身上的感覺，和你......和主人你身上的感覺有點像，但是又很不一樣啊。”
趙羽凡伸手掏了掏耳朵，“停，打住，別叫‘主人’，我就是那麼一說，你這孩子咋那麼實誠呢。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大清早就亡了。”
“那我怎麼叫你？”阿珠茫然道。
“你看我這麼年輕當然是要叫哥啊，難道要叫大爺啊。”趙羽凡道。
“來，先叫兩聲哥聽聽。”
“哥......凡哥。”阿珠小聲道，怎麼這個“哥”她叫出來感覺會這麼不對勁呢，感覺很有些......害羞。
“哎——好聽，真好聽。”趙羽凡享受地閉上眼，活像個變態。
阿珠看着他的樣子，小臉通紅，彷彿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走珠兒，哥哥領你去找更值錢的妖怪，等那個叫吞金的小子打過錢來，咱們就能吃更好吃的大餐了。”趙羽凡牽過阿珠，往小店門外走。
“那......哥，我想吃糖葫蘆......”
“行，等有錢，給你買一車，吃個夠。”趙羽凡揚着拳頭。
阿珠認真地點着頭，一想到能有糖葫蘆吃，她就兩腮泛酸口中生津，忍不住嚥了兩口口水，擡起手背擦了擦小嘴。
吞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兩隻大蛇皮口袋，貓妖裝在口袋裡，他一肩抗住，瘦瘦小小的肩頭擔那麼大倆口袋，走在路上還蠻引人注意。
所以吞金儘量找偏僻的小路走。
他在城裡七拐八拐，繞到新城舊城邊界的一個小衚衕裡。
衚衕底是一家賣香燭紙錢的店，吞金徑直走進店鋪，朝趴在櫃檯打盹的老闆旁邊拍出了一枚漆黑的令牌，巴掌大小，圓咕隆咚。
老闆正做夢呢，被人一驚，猛地跳起來，全身一顫，像過了股電。
“誰啊！”這位戴着老花眼鏡的精瘦老頭不悅地嚷道，等他看見了吞金的黑色令牌，他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兩隻貓妖，我來送貨的。”吞金也不在乎老闆的白眼，把肩上的兩個大麻袋往櫃檯上一送。
老頭打開袋子，伸手進去撥着瞅了瞅。
“哦，沒死呢啊，還成，我收了，這倆一隻五千，一共一萬。掃碼？”老頭重新系上麻袋，往屋子角落隨意地一扔。
吞金掏出手機，給老頭掃了掃，不多時，他收到消息提醒，一萬塊錢已經入賬。
還有令牌積分。
吞金看了眼手機，朝從新又趴下了的老頭招了招手，轉身走出香燭小店。
他踏出店門，停下腳步想了想，又把剛裝進口袋的手機掏了出來，找到之前掃的趙羽凡。
頓了一陣，他輸了個5000，按下轉賬。
然後他長出一口氣，離開了香燭店。
趙羽凡正拉着阿珠蹲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選擇方向，口袋的手機叮咚一響。
“哥，你的褲子響了。”阿珠戳了戳趙羽凡的胳膊。
趙羽凡咧開嘴燦爛一笑，掏出手機，“不是褲子響，是手機，喏，你看，剛剛那個吞金果然沒有騙我，給我打錢來了，厲害厲害，那倆貓妖竟然值這麼多，他給我打了五千，夠咋倆吃一個月了！”
阿珠一聽有那麼多錢，驚喜地跳了起來。
“協會就恁孃的財大氣粗，那種貨也給這麼多賞金。”趙羽凡站起身，踢了踢自己發酸的雙腿，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揣回兜裡。
“那哥，錢咱們收到了，那你現在決定接下來我們往哪邊走了嗎？”阿珠指着十字路口問。
趙羽凡還笑得合不攏嘴呢，他摸了摸身上，不知從哪裡還能摸出一枚硬幣來。
“阿珠，我這裡呢有一枚硬幣，反正現在我們有錢了，去哪裡都行，只要往前走一定能找到妖精的。所以往那邊走就交給老天來決定，我擲硬幣，如果是正面人頭呢，就走左邊。如果是反面花呢就走右邊。如果，這枚硬幣落地是站着的，那咱們就往前直走。至於身後的來路呢，就不考慮了。剛剛好，你說怎麼樣？”
“嗯，哥你覺得行就行。”
趙羽凡伸手揉了一把阿珠的頭髮，“那看好了，我丟了。”
說着他把手中的硬幣高高地扔了起來，阿珠的視線一直跟着那枚扔起來的硬幣，就看見硬幣一直上升到最高點又迅速地往下掉，因爲要看落地的正反，趙羽凡後退了一步讓開，結果他剛退開，那硬幣落地彈了兩下，咕嚕咕嚕往前滾走，趙羽凡一看硬幣滾開的方向馬上撲過去可是結果還是晚了一點點，這枚硬幣正正經經地滾進了下水道的縫隙裡。
趙羽凡撲到下水道前，只感覺自己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哥......那現在算是什麼方向啊？”阿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羽凡站起身，“嘖，這是天啓，是在告訴我們要勇往直前。”
他惡狠狠地伸手一指前方。
趙羽凡領着阿珠朝來路正對的方向往前走了，他們並沒有看見身後轉角處藏着的灰衣少年。
那灰衣人看着趙羽凡和阿珠的背影，搖頭笑了笑，“我的名字可是叫吞金啊，擲硬幣，不被吞纔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