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蒙惠能在這種情況下站在陳鳳喜身邊,實在難得。在面對陳觀喜的時候,蒙惠根本不像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反恐隊長,更像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學生,雖然她的演技有待提高,不過正是這種刻意的討好讓人心生歡喜。
“咱們還是進去吧,外面太熱了。”陳鳳喜懶洋洋地起身,也不管程啓剛他們什麼態度,直接就扭頭走進了團部大樓。
進樓後,發現程啓剛和他的人沒有跟進來的時候,陳鳳喜緊忙將蒙惠拉到了一邊:“你姨夫是什麼人?”
蒙惠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官很大。放心好了,你肯定沒事的!”
“呃……”陳鳳喜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蒙惠解釋,他現在就想着讓軍工處找自己事呢,萬一蒙惠的姨夫起了作用,軍工處不找自己麻煩了,那咋辦?猶豫片刻之後,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給你姨夫打個電話,讓他別管這事了。”
“嗯?”蒙惠一臉茫然地看着陳鳳喜。
陳鳳喜笑道:“我自己有辦法,要是你姨夫也摻合進來了,反而就不好了。要是我自己搞不定,你再讓你姨夫出面幫忙也不遲。”
蒙惠悻悻地說道:“真是的,我就看不慣你們北方男人的大男子主義,死要面子活受罪。”
陳鳳喜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不是死要面子,是我有自己的辦法。你姨夫可以當最後一張牌用嘛!”
“好吧,那我這就打電話。”蒙惠無可奈何地打起了電話。
“打完電話到會議室找我們!”囑咐完蒙惠,陳鳳喜就着急地跑進了會議室。
孔紅軍、羅四海、夏兵三個人的臉色十分凝重,不難看出,他們也都在琢磨着幫陳鳳喜脫困的辦法。
“三位長官,好聽的我就不說了,今天你們爲我做得一切我都記在心裡了。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兒。接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只要等着就行了。”
陳鳳喜那信心十足的模樣引起了三人的疑惑。
“鳳喜,就算有蒙惠姨夫幫忙,你打吳組長那事兒……也得想想辦法。”
“還有安營長和陳教官身份的問題,也得想辦法解決。”
“你這一下子抹了總政和軍工處兩個地方的面子,我怕他們不停會往你身上扣什麼屎盆子。”
三人的關心,讓陳鳳喜心頭一暖,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三位長官,你們放心,只有我給別人扣屎盆子,沒人能給我扣屎盆子。你們按我說得做就行了!”
蒙惠靜靜走進了會議室,十分自然地站在了陳鳳喜右邊,她往這一杵,逼得陳凡相不得不與安毅站到了一起。
“報告!”
“進來!”
“您的電話。”
孔紅軍面無表情地從秘書手裡接過了電話,剛聽了兩句,就滿面驚容地看向了陳鳳喜。
電話掛斷之後,孔紅軍面帶自嘲地笑道:“我算是明白什麼叫皇帝不急太監急了,行了,現在知道你不會有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沒事了?”
“軍工處和總政的人不追究?”
羅四海和夏兵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孔紅軍神神秘秘地笑道:“你們還是別知道的話,接下來咱們就按鳳喜說得做行了。”
孔紅軍越是神秘,羅四海和夏兵就越是好奇,兩人實在是耐不住這種折磨,坐了一會兒後就着急地將孔紅軍給請了出去。
“孔司令,你就別抻着我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四海苦聲問道。
“是啊,孔司令,您快說吧,我這心臟病都快煩了!”夏兵叫道。
孔紅軍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然後便是勾了勾手指,待兩人湊到身前後他才小聲說道:“林司令現在在北京,剛剛他來電話告訴我,一切都按陳鳳喜說得做!”
夏兵驚訝地叫道:“林司令說的?”
孔紅軍皺眉說道:“噓,你小點聲!聽林司令的口氣,陳鳳喜應該不會有事,咱們就別瞎擔心了。”
三人說話的工夫,一羣穿着工整的軍人就出現在了走廊裡,看到跟程啓剛一起來的人時,三人的臉上均是露出了驚色。
“敬禮!”待衆人走到近前的時候,三人畢恭畢敬地敬了個軍禮。
“稍息。”遲軍還以軍禮,而後便是面色陰沉地說道:“老孔,你怎麼能讓你的手下幹出這種事兒來!”
孔紅軍苦聲說道:“遲政委,這事兒真不怨我,這程隊長帶人闖進了402營地,這士兵們哪能幹啊!”
“行了,這事兒回頭再說。剛剛軍工處的杭副局長給我打電話,說你們阻礙他們的人執行公務,老林走的時候不是囑咐你們要配合小程他們的行動嗎?”遲軍在說話的時候,故意咬重了幾個字眼兒。
孔紅軍何等聰明,馬上就知道這遲軍是林震南商量好了纔來的,他馬上就擺出了一副自責的模樣:“遲政委,這事兒是我沒有調理好,我認罰!”
遲軍故作生氣地說道:“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程,現在你們可以帶人走
了!”
“謝謝遲政委!”程啓剛向遲軍道謝之後,便是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會議室。
“你們還來幹嘛!”蒙惠沒好氣地叫道。
程啓剛客氣地說道:“蒙少校,對不起,我們有公務在身。如果您還有什麼疑問,可以給白主任打電話!”
“你……”蒙惠剛要說些什麼,陳鳳喜就用眼神打斷了她。
程啓剛陰陽怪氣地說道:“陳教官,爲了請你跟我們走,我們可是連軍區的遲政委都請來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
陳鳳喜壞笑着說道:“只有一句話,如果把我抓走了出了什麼事,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不?”
程啓剛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有什麼責任是我們軍工處負不起的,把人帶走!”
“能負責就好,不勞你們費神了,我們自己會走!”陳鳳喜朝着陳凡相和安毅使了個眼色,三人昂首挺胸地跟着程啓剛走出了會議室。
“遲政委!”陳鳳喜意味深長地看了遲軍一眼。
遲軍神情凝重地說道:“小陳,你放心,如果你是無辜的,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陳鳳喜微微一笑,大步走向了樓梯。
“陳……”
“蒙惠!”
孔紅軍抓住了想要追上去的蒙惠。
蒙惠着急地說道:“孔司令,這軍工處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陳教官就這麼被他們帶走,沒事兒也變成有事兒了!”
遲軍似笑非笑地說道:“蒙惠,你覺着陳鳳喜是個什麼樣的人?”
蒙惠不假思索地說道:“好人!”
遲軍笑道:“好人?確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個好人。不過,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這吃虧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陳鳳喜三人被分別押上了三架直升飛機,當陳鳳喜看到這飛機飛的方向是海邊的時候,不由就好奇地問道:“程隊長,您這好像不是押解回京的路線啊!”
“我有說過要帶你回北京嗎?咱們現在要去我們在海南的基地。”說話的時候,程啓剛給陳鳳喜解開了綁繩。
“怎麼個意思?”陳鳳喜笑道。
“沒什麼意思,你要是真想跑,就這條繩能攔住你嗎?陳鳳喜,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不管什麼時候,都那麼帶種!”說話的時候,程啓剛連煙帶火一起遞到了陳鳳喜的面前。
陳鳳喜欣然接過了煙,道:“這要是沒種的話,還叫男人嗎?”
程啓剛苦笑道:“話在理,不過你現在是在國內,你就得遵紀守法,你不能有種無腦啊!你這三番五次的鬧騰,誰受的了?”
陳鳳喜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鬧騰?程隊長覺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鬧騰嗎?”
程啓剛說道:“難道不是嗎?我承認,那個姓吳的確實沒腦子,可你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樣子啊!本來羊老闆特意囑咐我要關照關照你,你這麼弄……我還怎麼關照?”
“我說程隊長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好,原來是羊老闆吩咐過了啊!”
“不然呢?你以爲就憑安毅和陳凡相那兩把槍就能唬住我們?陳鳳喜,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
“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哎,程隊長,我問問你,到底是誰讓你們來抓我的?”
“杭局長親自下的令,至於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次如果來的人不是我,照你這鬧法,恐怕你的小命都沒了。”
“聽你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唄?”
“謝倒不用,只要別老把人想得那麼壞就行了。一會兒到了海南,會有專人審你,你配合着點,千萬別像在這裡似的鬧騰了。就算所有罪名都給你落實了又能怎麼樣?你現在雖然算是兵,可是你一沒軍籍、二沒入黨的,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就算你投敵判國了,那到時候也得交給國安局,你就別瞎鬧了!要是在那瞎鬧,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放心好了,我肯定合作!”
兩個小時後,飛機停在了一個用山林做掩護的小型軍事基地裡,之所以說小型,是因爲這裡的直升機停機位只有八個,別說是市級的了,就算是縣鎮級的武裝部,這停機坪都不會只有八個。
“一定要配合,千萬別亂來!”在做交接之前,程啓剛還一臉不放心地囑咐了陳鳳喜一句。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笑道:“程隊長,你的運氣不錯!”
“什麼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交接人員走上前來。
前來提押陳鳳喜、陳凡相、安毅三人的皆是那身着黑色西服、神情肅穆的精壯漢子,從這些傢伙的體型和氣質就不難看出,他們的職責是什麼。
三人被分別押上了車,當車子發動之後陳鳳喜才發現,這個基地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小,最起碼地下空間要大的多。
幾經周折之後,陳鳳喜被押進了一個集古典與現代於一體的審訊室裡。
古典,指的是那掛在審訊左側牆壁上的刑具。
現代,指的是那精
密的測謊和審訊儀器。
陳鳳喜一被綁到審訊椅上,就有人上來將各種各樣的審訊儀器貼在了他的身上。
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一個左眼是假眼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十分魁梧不過看上去卻不怎麼精神,走路的時候還有些駝背。
“我叫假眼,是你的主審官。”假眼進門後連看都沒看陳鳳喜一眼,介紹完自己之後就到飲水機前面倒起了水。
假眼將那滿滿一杯熱水放到了桌子上,而後便是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椅子上,指着杯裡的水說道:“在它能喝之前,我希望能夠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陳鳳喜笑道:“放心,肯定合作!”
假眼點了點頭,隨手拿起了資料,一邊翻看着一邊說道:“我看了一下你的資料,很豐富也很嚇人。說實話,我有點想不通,你爲什麼要跟越南猛鬼團的人勾搭在一起?還有陳凡相這種國際通緝犯怎麼會在你身邊?”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猛鬼團的人是我找來的,陳凡相也是我找來的。”
假眼好像沒有想到陳鳳喜會這麼聽話一樣,略感吃驚地問道:“你爲什麼找他們來?”
陳鳳喜故作猶豫地問道:“必須說嗎?”
“你說呢?”假眼冷笑道。
陳鳳喜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說。我得到情報,國際恐怖組織冥界女神將對中國展開一系列的恐怖活動以及竊取國家最高軍事機密,所以才把他們從越南和巴西叫來。”
假眼眉頭不覺一緊,陰聲說道:“陳鳳喜,你是在逗我嗎?”
陳鳳喜苦笑道:“逗你?我爲什麼要逗你?難道你們不知道昨天晚上在花簍鎮發生的事情嗎?”
“發生了什麼事情?”假眼沉聲問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花簍鎮是個什麼地方吧?那是富商、政要休閒娛樂的好去處。而冥界女神的初步目標,就是綁架在那裡玩的富商!”
“你願意玩,我就陪你玩!這是昨天晚上國安局以及廣東省軍區的行動計劃書,上面明確的標明是爲了抓潛逃多年以及在國外犯下滔天罪行的陳如來!”假眼沒好氣地將資料遞給了手下,手下在第一時間就將資料拿到了陳鳳喜面前。
陳鳳喜瞥了資料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嗎?那我們昨天晚上在花簍鎮殺的人都是什麼人?難道都是國安局的特工和廣東軍區的人?咱們國家的特工和軍人什麼時候也有在胸前紋五芒星圖案的愛好了?”
聽到這話,假眼的臉色不由大變,他擡眼望了在測謊儀前工作的人一眼。
“一切正常。”工作人員連忙應道。
假眼眉頭緊皺地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我還在青雲的時候,幫着你們軍工處到古巴救了鄭鐵。在救他的過程中,我得到了消息,說冥界女神已經派人潛入了中國。爲了確定消息的真假,我這纔到了北京。到了北京之後,我把相關事情都告訴給了有關單位。後來,在我們的努力下,我們查到了冥界女神的人在深圳出現過,所以我纔到了深圳,以做生意爲掩護來追查他們的下落。在追查過程中,我發現冥界女神的人跟軍方的人有接觸,爲了以防萬一,更爲了避免發生什麼誤會,我特意將此事報告給了我的上級,我上級命令我按兵不動。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上級後不久,冥界女神的人就消失了,好像是有人告訴了他們我在監視他們一樣。”
聽到這裡,假眼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他沉聲問道:“後來呢?”
“過了沒多久,我就從線人那裡得到情報,冥界女神的人要對花簍鎮的富商下手,我當時第一個想法還是將此事上報上級,不過我害怕萬一再有人向他們通風報信怎麼辦?所以我決定把事情查清楚再說。爲了以防萬一,我特意將陳凡相僱傭回國,還有僱了魔鬼團的人幫忙調查此事。當我得知省軍區和國安局要對陳如來實施聯合抓捕行動的時候我就知道,花簍鎮的人肯定會趁亂動手。所以,我就帶着他們趕到了花簍鎮。當我們到達的時候,花簍鎮已經亂成一團。特戰隊傷了幾十人,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顧不得向上級請示,在掩護特戰隊的人離開之後就動了手。最終,在陳凡相、安毅以及魔鬼團的幫助下,成功將七十名冥界女神的士兵擊斃!我從一個冥界女神的士兵嘴裡得知,他們還有一部分人藏在別處,今天也要準備實施行動,所以我就趕緊回了深圳,想要查查他們到底藏在哪裡。我回深圳後不久,吳組長和程隊長就帶人趕到了,上來就說我判國要抓我走。我想不通,爲什麼在我即將得到線索的時候他們趕到,現在想想,難道這冥界女神的人和總政還有軍工處有什麼聯繫?”
“所有一切都正常!”
這次,還沒有等假眼發話,測謊儀前的工作人員就慌張地站了起來。
“你在這等着!”假眼神情凝重地走出了審訊室。
假眼的離開,讓陳鳳喜心中大爽,暗笑道:“玩我?你們還嫩點!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有本事把冥界女神這個大屎盆子給揭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