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洪亮在醫院的停屍間,已經等候了近十年的時間,他很清楚,如果繼續如此等待下去,或許百年之內,甚至樊坤早已經都老死而亡,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機會去復仇,自己只能被那個道士所賜予樊坤的靈符所鎮壓着,一直吸附着自己的戾氣,讓自己不能現身而復仇。
而此時,這是於洪亮這是在玩火,可是這個火,於洪亮認爲值得,而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三個賭局,只要賭勝一場,於洪亮所等近十年的使命,便可以宣告結束。
而最終的結局,或許早已經註定,這是張琪的個性,是的,於洪亮成功了,他勝利了,在與張琪的一個賭局之中,他壓中了自己最後的籌碼。
或許他的賭運或許真的不錯,最後的一個賭局,他在與樊坤的罪行高低中,勝利了,此時張琪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對於那些十惡不赦的罪人,那些禍國殃民的罪人,他更加憎恨,更加希望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畢竟於洪亮不過是欺騙了張琪一個人,而樊坤,害的人,相信已經不能用手指去計算……
“我問你呢,你說的那個樊坤,究竟有沒有那些所謂的走私?還是說,你說的這些事情,只是你爲了迷惑我去懲戒樊坤而編湊出的謊話而已?”張琪見於洪亮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再次追問道。
於洪亮這邊,在聽到了張琪的兩次追問,這才大夢初醒一般,擡起頭來看着張琪,對他點點頭,緩緩說道。
“這……這是真的,千真萬確是真的,雖然我現在不能拿到任何真正的證據來證明他,但是我卻是親眼見到過樊坤的交易,還有他的那個記賬的賬本,上面的金額,我看的清清楚楚……一切的事情,都是事實……”說完,於洪亮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沒有這件事情,我又怎麼敢如此的欺騙神官?我……我只不過是沒有真憑實據而已……並不代表他沒有做這些事情,如果我能夠拿到,我又怎麼不去拿呢?可是奈何我不過就是一個虛體而已,雖然……”
“你是說……你是說他有賬本?記着他走私的賬目?”張琪在於洪亮的話語還沒說完,便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對他問道。
“恩,是……是的,當時我記得很清楚,賬本上面,紀錄的很清楚,每一次交易,都被樊坤寫在了上面。”聽到張琪追問這個賬本,於洪亮似乎也想起了什麼,精神也恢復一些,對張琪肯定的說道。
而聽到於洪亮如此肯定的話語,張琪隨即也點點頭,自語說道。“如果有這樣的一個賬本,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他那如此鉅額的財產,也不可能交代清楚……”
“對,對,如果能夠當場抓到,那更好……”聽到張琪的話,於洪亮終於來了精神,急忙接着說道。
“當場?什麼意思?”聽到於洪亮如此脫口而出的話語,張琪急忙問道。
而張琪如此一問,於洪亮也不禁一愣,隨即解釋說道。“俗話說,捉賊拿髒,捉姦在牀,抓他的話,當……當然是最好在他交易的時候,這樣,才能夠叫做人贓俱獲,他想狡辯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倒是想這樣了,如果真的能在他交易或者違法的時候抓到他,那是最好,什麼證據不證據的,只要當場抓到,別管別的,只要抓到他就別想抵賴了……”張琪聽到於洪亮的話,搖頭說道。是啊,如果真的能夠抓到一個現行,那還用什麼證據?這就和當着警察的面殺人一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放過?當然會繩之以法了,可是關鍵就在於,樊坤他怎麼可能去聽從自己的意思去交易,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安排下,那更是未知的未知了……
張琪說罷,擺擺手,繼續低聲對於洪亮說道。“好了,這件事,讓我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不行,你也就別怪我幫不上你,我已經盡力了……”
而聽到張琪的話語,於洪亮當即連連俯身行禮,對張琪說道。“不敢,不敢,是……是我騙了神官,我又怎敢怪罪於您?您能幫我,就已經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於洪亮說完,見張琪並沒有理會自己,而是獨自點燃一根菸,獨自緩緩吸着,隨即,於洪亮再次輕聲說道。
“那……我……我先告辭了,神官……如果真的不行,也就罷了……”一直記恨於樊坤的於洪亮,此時竟然說出放棄的話語,張琪不禁擡頭看向於洪亮,而看到張琪看向自己後,於洪亮面上無奈一笑,繼續說道。
“其實,在我死後,我就知道除了人界之外,還有懲戒世人的冥界,以及天界,而像樊坤那樣作惡多端的人,我相信,在他死後,他的靈魂一定會下到地獄,有着無法計算的懲罰等待着他去承受。而這,或許是我最後所等待的結果,也同樣是我這些年一直等待着的。雖然我一直期盼着法院和百姓們能夠給我孩子和我,一個應有的回報,給那個樊坤一個身敗名裂的報應,讓他在人界便備受唾棄,可是此時看起來,即便是您,卻似乎已經非常渺茫,或許真的是我不應該在這裡,本來所做的一切,本就是錯誤的……如果當年跟着鬼差離開,或許這時的我,或許早已經投胎轉世……”
於洪亮說完,再次對張琪一笑,隨後再次行禮,帶着淡淡的笑容消失在張琪身前。
而在於洪亮消失後,張琪也是嘆了口氣,自語說道。
“老子似乎還沒氣餒過什麼吧,我就不信了……一點馬腳都不漏?還真沒見過……”
說罷,張琪看了一眼時間,見已經是後半夜凌晨一點,隨即掐斷香菸,翻身上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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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本想多休息一會的張琪被林峰突然打來的電話喚醒,而電話中,雖然還沒有講到是什麼事情,但是張琪卻能夠感覺的到林峰似乎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十幾分鍾後,張琪隨意的收拾一下後便來到樓下已經等着自己的林峰車中,看着林峰那顯露無遺的笑容,十分不解,隨即問道。“你小子一大早撞鬼了嗎?神經不正常了?”
而聽到張琪話語的林峰,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反駁他的話,而是急忙說道。“你知道我今早打聽到什麼了嗎?”
“什麼?有好消息?”張琪見林峰如此,張琪再次問道。
“當然是好消息,不然你以爲我真的發神經嗎?”林峰啓動汽車,對張琪笑道。
“什麼消息,要說趕緊說,別跟我繞彎子,我可不喜歡猜來猜去的東西……”張琪看到林峰如此,心知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隨即急忙問道。
“我跟你說啊,以前我可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之類的,自從我知道你之後,我也算是開了眼見,而現在啊,我算是終於親眼看到了什麼叫做報應了……”林峰說着,轉身從汽車中間的儲物盒之中拿出一個檔案,扔給張琪,隨後說道。
“你自己看吧,那個樊坤這輩子啊,還真叫人無語……結婚近十年,竟然一直膝下無子,雖然說是出在樊坤這邊,可是他本身也是一個醫生,卻根本沒有辦法,這些年國內國外檢查了許多次,也沒有結果。你說,照正理看,這也就算挺倒黴的了吧,可是這還沒完,那個樊坤上次慕名去羅國的一間醫院做檢查,還沒等檢查,竟然就讓黑手黨莫名的劫持了,劫持也就算了,羅國那邊的警方得力,還將樊坤救了出來,可是被救了呢?竟然被一顆不知道什麼地方突然出來的流彈擊中了小腹,這下可好,虧他當時的案發現場是在醫院,不然沒準連命都保不住了……”
“什麼?你是說,他在羅國的時候,被羅國的黑手黨劫持了?”此時,張琪似乎並沒有關注樊坤是否有多倒黴,而他注意的,不過是他所經歷的事情,一個被劫持的案件。
“恩,是的,大概兩年前的事情吧,我猜就是因爲這個,樊坤回來休養後,才主動調離到衛生廳工作的。”林峰點頭說道。
而說罷,林峰看了一眼張琪,見張琪正在仔細的看着樊坤的檔案,便沒有繼續說話,而直到林峰將汽車停穩後,這纔對張琪說道。
“到了……下車吧……”
“咱們……咱們這是……做什麼?”在林峰說完,張琪看了一眼汽車的窗外,見到外面的景象後,急忙對林峰問道。
此時,林峰他們汽車所停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那個樊坤所工作的地方,衛生廳下屬的衛生執法監督辦公大樓。
說來有些可笑,一個正被張琪他們懷疑的人,竟然是一省的之內負責執法監督的長官,這算不算有些諷刺呢?當然算,只不過這種事情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並沒有什麼,而就算是知法犯法的事情,在這年頭,或許也屢見不鮮,畢竟只有知道了法律,才知道了如何才能賺大錢,如何去鑽空子,如何去利用那些所謂的法律……
“什麼?你以爲咱們來這裡,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會會樊坤了,不然能幹什麼?來這裡吃早飯嗎?我現在可是全心思的投入了這件案子當中,你可不要打消我的積極性……”林峰打開車門,見張琪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當即說道。
“積極性?現在你倒是着急上了,你去會樊坤我不管,可是你有什麼證據?總不能直接就去查他吧……有理由嗎?”張琪雖然下了車,但是仍舊沒有要去證明找樊坤的意思。
“無事找茬,這也算我們的必修課吧,俗話說,雁過拔毛,在正常不過,難道你這個派出所的老油條還能不知道?”林峰聽到張琪的話,偷笑說道。
而聽到林峰的話,張琪這邊也是無奈,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只不過是找一些藉口了?就像林峰他們,張琪也算是親身體會過,不說別的理由,就是看你有案底,過來回訪一下,總可以吧,所以說,有些時候,根本不需要什麼太大的理由,只要不打草驚蛇,做的不太過分,沒有影響到什麼本身,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好吧,咱們上樓去看看樊坤,不過,這次可要你先說話了,我就在後面看着就好,畢竟他也算是個老油條,油條見油條,不知高下,萬一查起我的身份,我不好明示……”張琪說着,便大步向辦公樓裡面走去。
而林峰見張琪已經同意,急忙追了上去。
樊坤,一個年紀不到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而更加準確的說,他的年紀不過才三十四歲而已,只不過在他的面上看去,更加顯得有些老態,有些白皙的面容,顯得有些病態。或許是因爲前兩年所發生的事情,加快了他的老化,不過即便如此,從他的面上,卻仍舊矍鑠着一種普通人不會有的靈氣。
而樊坤此時不過三十四歲,那麼也就是說,十年前於洪亮案發的時候,樊坤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小夥子而已,如果不是張琪與林峰兩人通過於洪亮知道了當時的情況,相信誰也想不到一個如此文質的男子,竟然會如此狠毒。
不是很高,甚至是可以說是有些柔弱的身體,帶着一個有些老氣的金絲邊眼睛,如輪如何也和那種殺人犯,走私犯聯繫不到一起,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相信誰也想不到的人,竟然做下了如此的事情。
此時,張琪與林峰兩人在進入樊坤的辦公室後,由於時間比較早,不過八點多中,而樊坤似乎也是剛剛進入辦公室不久,正在整理着辦公桌上面的文件,而看到林峰他們兩人進來後,樊坤很明顯有些吃驚,畢竟不聲不響的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或許樓下的警衛應該不會如此的輕易放他們上來。“你們好,你們兩位是……”樊坤看着以前一後的林峰與張琪兩人,試探着問道。
此時,樊坤雖然話語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的聲音卻似乎有些陰陽怪氣的,絕對不像一個正常的男人所應該發出的聲音。
“我叫林峰,是市局的警察,這位是我的同事,叫做張琪……”林峰說着,將自己的警官證對樊坤示意了一下,而張琪那邊,他雖然沒有警官證,但是證件這種東西,他也算有一個,那就是司徒博雷臨走時給他的那個莫名的證件,雖然這個證件看上去沒什麼用,而張琪之前也是這麼以爲的,但是經過上次坐出租事情的發生後,張琪發現這種東西,其實也算不錯,最起碼,證件上面的那個國徽很明顯是貨真價實的,唬一唬人,絕對沒問題……
所以此時張琪面上故作十分隨意表情拿出那個證件對樊坤示意了一下,同時對他點了點頭以示友好。
此時,張琪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那是因爲他並不擔心樊坤能夠發現自己是在濫竽充數,畢竟林峰的證件他看清楚是真的,而且也沒有仔細去看,再加上自己距離樊坤也算有那麼幾米的距離,就算火眼金睛也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寫的是什麼,反正證件上面的國徽可是真的,一閃一閃,誰知道是真假?
“警察?你們……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此時,樊坤聽到林峰自報家門後,眉頭當即不禁微皺,而他的身體,也在同一時間緩緩的向自己辦公桌的一側移動過去,手上也在同時做着一些動作,十分的輕緩,如果不是側邊窗外的陽光所照出的影子,顯露了他所做的這一切,相信任何人都不會發現他藏在辦工作後面的動作。
此時,樊坤的所做的動作,林峰或許沒有看到,但是一直十分細心的張琪,卻是看得清楚。雖然他此時並不知道這個樊坤具體要做什麼,但是不管做什麼,張琪都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有些時候,事情就要如此,不然後悔之時,已經是失之晚矣。
只見張琪的手則是緩緩的背到身後,攤開,只要有什麼不對,那柄絕對可以抵擋任何東西的匕首,便會出現在張琪的手中……
“我們?我們來的目的不過是覈實一下消息而已,因爲我們前幾天從國際刑警那邊得到消息,說您在兩年前的時候在羅國受到了當地黑社會性質的團伙襲擊,並且受了傷,爲了確保信息準確,我們特意過來覈實一下……”此時,林峰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兩個人都在準備着什麼,而他,則是面帶着微笑,對樊坤說道。
【凌晨寫完,凌晨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