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濱海市有很多種方式,坐飛機,動車,列車買票都實行實名制,買票要用身份證,馬義手上有命案,用身份證買票,等於告訴警察和三金幫的人關於自己的行蹤。
所以,他決定選擇坐大巴離開濱海市。
汽車車站也是一個危險的地方。警察可能已經布控,三金幫也會安排自己的眼線。
天剛擦亮,馬義就徒步到了濱海市郊。市郊行人稀少,有各路大巴經過,現在是出行淡季,大巴經常在這一帶拉客。
這段路離水庫有點遠,但是對於一個修真者,而且已經修煉至元氣二重後期的馬義,根本算不上什麼,路上他還在早市上買了一個揹包和換洗的衣服。
他只等了一會兒,一輛開往南雲省的長途客車緩緩而來,馬義一揮手,大巴穩穩停在他跟前。
“老鄉,到哪裡?”車門打開,售票員跳下車招呼,馬義身上衣服老土,揹着地攤貨揹包,售票員當他是返鄉的農民工。
“日夕市。”馬義回答,其實他也不知道日夕市具體位置在哪裡,他是看到大巴擋風玻璃後面掛着一個牌:濱海市--日夕市,所以他就隨口答道。
“240元,走不走?”售票員問道。
“走。”
馬義急於離開濱海市,而且他從來沒有到過日夕市,不知道到底要多少車費,所以就算售票員說要340,440他都會上車。
馬義上了車,買好票,剛坐好,後面一輛豐田金盃呼嘯而至,橫在大巴車前,大巴司機正想發飆,豐田金盃車門大開,走下幾個人。
他們年紀都不大,二十郎當的樣子,頭髮染得炫紅,有的掛耳釘,有的串鼻環,袒露的胸部,紋身清晰可見,臉上戾氣乖張,手中有鐵管、西瓜刀。
“咕……”司機趕緊將幾乎衝口而出的髒話活生生咽回去,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遭遇搶劫了。他焦急地示意售票員將錢包藏起來,可是一切已經晚了,沒等售票員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蹬上車。
“老……老闆,你……你們到哪?”售票員結結巴巴地問道,雙手本能地緊緊護着掛在胸前的錢包。
“滾!”一個混混粗暴地推開售票員,售票員和司機一聽,才明白不是搶劫,不由暗舒一口氣。錢包裡有好幾千呢,如果被他們搶走了,這趟車算是白跑了,還要賠錢。
混混打開手機上的照片,開始逐個對照車上的乘客,坐在後排的馬義瞬間明白,這夥人是衝自己來的。現在想逃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自己已經被堵在車上,前後門都有他們的人,車外也有,三金幫已經下了血本,不想放過他了。
馬義暗暗吃驚,他沒想到三金幫如此囂張,居然大張旗鼓地攔車搜索,還真把自己當警察叔叔了。而那些真的警察叔叔卻遲遲不見人影,莫非他們已經回家種番薯了?
對付這幾個小混混,馬義自信還綽綽有餘,問題是,車上還有那麼多乘客,他總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大開殺戒吧?況且自己一旦出手,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自己的目的就不能達成,還是逃不開警察和三金幫的追捕,總之這筆買賣不划算。
逃,逃不了;打,打不得,馬義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搜索的人一步步走近,馬義只好低下頭,悄悄運氣,雙手在臉上一陣揉搓,當他再次擡起頭時,他的面容已經發生巨大的改變,原本清秀俊朗的臉變得鼻塌眼斜嘴歪,說不出的醜陋。
三金幫的人將全車旅客逐個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他們要找的人,於是紛紛下車。後面又有一輛大巴車開過來,三金幫的人立即揮手攔車,車門一開,他們跳上車又開始找人了。
馬義坐的大巴車被放行了,車開出好遠的距離,乘客們纔敢交頭接耳,議論剛纔的事情。
“麻逼造的,這都是什麼人啊,兵不兵匪不匪的……”
“拷,如果在老家,老子一拳就將他放倒,牛叉個屁……”
“他們是三金幫的人,聽說他們的老大被人殺了,他們正四處尋找兇手呢!”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嘛,管你是老大還是大佬……”
“怎麼不見警察設卡檢查,反倒是這些混混在幹呢?”
“切,江湖事,江湖了,他們纔不會報警呢,再說了,他們也不敢呀,因爲他們本身就有許多事見不得光,難道他們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義靜靜地聽着乘客七嘴八舌的討論,他再次趁大家不注意,低下頭,悄悄運氣,雙手再在自己臉上一陣揉搓,馬義的臉又恢復了原狀,馬義擡起頭,裝做若無其事地坐好。
他以爲沒有人看到自己的小動作,其實他旁邊的一位女孩一直在悄悄的看着,當她看到馬義神奇的變臉術時,差點驚訝地叫起來。幸好她看到馬義躲躲藏藏,混混們又着急忙着火地找人,她立即明白自己身邊的人就是那幫混混要找的人。
當然她不會傻到站出來指認馬義,如果找人的是警察,那馬義肯定是逃犯,作爲華夏的公民,有義務配合警察將逃犯捉拿歸案。可是,混混要找的人肯定就是好人,說不定就是被他們欺負後逃跑的人,所以,她纔不會助紂爲虐呢。
馬義剛坐好,女孩就遞給他一瓶天山雪水,一臉笑容燦爛:
“你好,我叫白雪,來自南雲省板納州,在濱海醫學院讀書。”
馬義本想拒絕,他又不是沒聽說過長途車上經常有人裝好人,給你遞茶送水的,其實水裡已經下了**,當你喝下了他給你的水後就會產生昏迷,然後將你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
可是馬義又不好意思拒絕美女的好意。白雪個不高,屬於小巧玲瓏型,五官精緻,面容嬌好,雖然她是坐着,看不出她的身材,但是以馬義的眼力,還是可能看出她身材與四肢五官的比例,雖然不能說是黃金比例,卻也恰到好處。
白雪的目光清澈,笑容清純,不象蛇蠍心腸的女人。但爲了預防萬一,馬義在接過水後,開天眼查看天山雪水確實沒有被做過手腳後纔開蓋,一仰頭,“咕咚”喝了一大口,其實他不渴,只是爲了向白雪表示感謝,他才故意裝着正口渴又沒有水喝。
“別喝那麼急,小心噎着。”果然白雪看到馬義喝得迫不及待,不由又心喜又心疼。
“沒事。”馬義露齒一笑,牙齒潔白整齊,看得白雪心頭一顫。
“你去南雲省幹嘛?”白雪聽出馬義的口音,知道他不是南雲省人。
“旅遊。”
白雪撇撇嘴,心說:不老實,撒謊。馬義知道白雪不相信自己,但是沒辦法解釋,他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在濱海市殺了人,現在正亡命天涯吧?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白雪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問,太唐突了不說,萬一馬義是壞人,她就會很危險;如果馬義不是壞人,馬義也會生氣罵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忍不住要問,不問清楚她似乎心有不甘。
馬義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人家是濱海醫學院的高材生,濱海醫學院可是名聞華夏的重點大學,能考上這所學校的學生智商肯定不是一般的高,她肯定已經猜到剛纔那幾個混混找的人就是自己。
馬義看着白雪無言以對,白雪咬着嘴脣,美眸盯着馬義,有幾分害怕又有幾分倔強。馬義撓撓後腦勺,白雪的問題好回答,但不容易讓她相信,於是他改變回答方式,直接答非所問:
“你認識長孫絳英嗎?”長孫絳英是濱海醫學院的學生,白雪也是,說不定兩人認識。
“當然認識,她是我的同學兼好姐妹。”白雪點點頭。
“你認識她?”白雪反問。
“我僥倖救活了她爺爺。”
“啊!你就……就……”白雪美眸瞪得大大的,看到馬義向自己示意禁聲,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你就是神醫馬義?”她小聲問道。
隨即又點點頭,她聽長孫絳英描述過馬義的相貌,也在網上看過他的相片。怪不得剛纔看着他眼熟,原來他就是神醫馬義,馬義可是濱海醫學院女生心中的男神啊!白雪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幸運,居然能和男神同坐在一輛車上,最激動人心的是,他剛纔還喝了自己的天山雪水。
耶,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也許是因爲激動,也許是因爲其他的原因,白雪原本白晰的臉蛋一片緋紅。
“神醫,你能不能跟我回一趟我家?”
白雪激動過後,緊張地握着馬義的手,話音剛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語病,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她心頭一急,臉更紅了,連耳根都紅了,粉嫩的耳垂粉紅剔透,象紅寶石,非常可愛。
“我的意思是……是我家有病人,能不能幫我看看。”白雪松開手,低聲解釋,邊說邊搓着衣角,眼睛悄悄地瞄幾眼馬義又迅速移開。
“沒問題 ,剛好我也想到處走走。”
馬義一口答應。馬義正愁沒地方去呢,白雪就邀請他到南雲省,南雲省毗鄰鄴南國,如果事態緊急,他還可以逃到鄴南國避難。
“真的?太好了!”白雪開心得又是拍手又是跺腳,因爲擔心馬義被人認出惹出麻煩,她都不敢大聲。白雪手舞足蹈地樂了一會,突然她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可是……我沒有長孫絳英那麼有錢,診金可能……”
“放心,如果我能僥倖治好病人,我免費。”
“真的?”白雪再一次美眸瞪得超大,今天幸福來得太多,太突然了,她的小心肝都快經不起刺激要爆炸了。
馬義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白雪高興地一躍而起,突然“啵”在馬義臉上印上自己的脣印,馬義一愣,車上的乘客似乎也覺察到他們的小動作,紛紛側目,白雪立即心慌慌地將臉轉向車窗,馬義看到她露出的頸部也白裡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