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坐鎮辦公室的孟天熊聽到了槍聲,臉上冷冷一笑。天堂稱霸昆月市已久,英雄寂寞,今天終於有不知從哪個犄角旯旮蹦出來的混蛋,敢與天堂一爭高下了!
他拿起電話,開始調兵遣將。天堂人馬除了駐守天堂夜總會的兄弟,其他都散落在南雲省各個城市,昆月市其他城區也有三百之衆。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只招喚在昆月市的弟兄。
孟老大吹哨,分散昆月市各處的人馬頓時從四面八方向天堂夜總會涌來。如果不是老大親自打來電話,他們還不相信居然有人敢在天堂的地盤上鬧事。
他們此時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操上傢伙,呼朋喚友浩浩蕩蕩支援大本營去,天堂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大**了,誰他媽不想趁機露一回臉。
昆月城頓時涌現一陣騷動,各處交通主道頻繁發生交通違章事故,闖紅燈、逆行、超速、刮蹭……一時間出行市民怨聲載道,122報警平臺,交警總隊,交通電臺的電話不斷,有求助的、有投訴的、有罵孃的……
昆月市交警紛紛出警,疲於奔命,個個忙得焦頭爛額。
而這些只是小打小鬧。
幾乎在同一時間,昆月市地面上居然發生三起重大交通事故。
一起是一輛昂科拉撞死一隻被狗主人,中年大媽稱之爲老公的聖伯納公犬。聖伯納犬的塊頭不小,但是性格非常溫和,是人們心中很好的家庭伴侶犬。
中年大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又正值更年期,她完全不懼車上幾個毛都沒有長齊的非主流小青年,雙手叉腰,撒潑耍橫,站在昂科拉麪前,口口聲聲要爲自己“老公”討還公道,寸步不讓。
雙方僵持不下,引來廣大市民駐足圍觀,小青年明顯不是吃過的鹽比他們吃過的米飯還多的大媽的對手,最後只好委曲求全,請求警察叔叔出面主持公道。
一起是一輛銳志與君威追尾。
兩車上都是血氣方剛、脾氣爆燥的年輕人,雙方二話不說,揮拳就砸,舉刀就砍,結果打了半天卻突然發現大水衝了龍王廟,大家竟然都是三金幫弟子,因爲三金幫枝繁葉茂,弟子衆多,以至於彼此面生而造成誤會。
最後誤會解除,大家一笑泯恩仇,相互擁抱撒歡,親熱得就象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重逢,讓躲一旁正緊急向總部尋求支援的臨時工巡警瞠目結舌。
另一起比較悲催,一輛馬自達以180碼的時速鑽進一輛正常行駛的東風天龍掛車的屁股底下。
日系小車有幾個缺點,皮薄,骨架不牢靠,特不經撞,馬自達以這個速度衝進掛車底部,無異於自殺,於是毫無懸念,馬自達屈身東風天龍屁股底下,車身支離破碎,成了一堆廢鐵,傻大憨粗的天龍哥無辜地客串了一回絞肉機,車底下幾具屍體血肉模糊,血漿四迸。
這是昆月市近年來最爲慘烈的交通事故。
不過,雖然多處出師不利,一路上磕磕絆絆,但是終究還是有一部分人馬排出萬難,拿出當年一怕苦二不怕死的大無畏革命精神,準時趕到了天堂夜總會。
他們張牙舞爪,正準備爲衝鋒陷陣,爲三金幫立下不朽功勳,爲自己光宗耀祖的時候,有眼尖的,遠遠看到包圍天堂夜總會的人馬百分之一百不是地下世界人士,而是一夥武裝到牙齒,殺氣騰騰的大頭兵!
拷,情報有誤!他們當場就石化了。三金幫的人也不全是精力邪旺,頭腦簡單之輩,自己手中的傢伙什與人家的相比,燒火棍都不是,他們還不至於膽敢向他們發起挑戰,因爲無論羣毆還是單挑,他們絕對佔不到絲毫便宜。
何況人家背後的靠山是國家。只有一級腦殘纔會幹出雞蛋碰石頭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蠢事!
孟天熊坐井觀天,不知道外面世界已經危機四伏,他坐在辦公室裡悠閒地喝着茶,他兀自在猜樓下現在雙方應該正在鏖戰。
他相信洪標,哪怕他暫時不能打贏,也能支撐到援兵到來,屆時他將親自率隊與援軍裡應外合,將來犯之人砍得他孃的人仰馬翻,爲自己的江湖人生再添上一筆濃墨重彩。
“老大,不好了。”孟天熊正沉浸在yy的無限美好之中,一名手下急匆匆地推門而入。
“怎麼啦?死老爹了?”孟天熊對手下打斷自己的yy相當惱火。
“老大,來搞事的不是混社會的,而是**軍!”
手下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剛纔弟兄們聽到警報衝出大廳的時候,他正在廁所交公糧,當他交完公糧拎着把砍刀追趕隊伍的時候,剛好看到一位兄弟被一槍撂倒,嚇得他立馬縮了回來。
“胡說,剛纔的警報聲分明是有流氓來搞事!”孟天熊暗吃一驚,但是嘴上卻是死鴨子嘴硬。
“錯不了,我親眼所見,他們已經開槍殺人啦!”
“你說剛纔的槍聲是**軍在開槍殺人?說,他們都殺了誰?”
“我只看到李子中槍倒下了,是死是活我不知道,我不敢上前去看。”
“嘶……”孟天熊吸了口冷氣,臉色頓時蒼白,嘴角抽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老大,我們與部隊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們憑什麼上門殺人來啦?”手下看到老大臉色不好,沉默無語,頓時失去了主心骨,恐懼籠罩着他脆弱的心靈,他哭了。
手下一句無心抱怨卻提醒了孟天熊,是呀,我們與部隊無冤無仇,他們憑什麼大張旗鼓地上門殺人?孟天熊當然明自己暗地裡是什麼身份,平時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活,但是這也是警察的事,與他孃的部隊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華夏可是**制的國度,不能因爲他們槍好人多就可以騎在咱老百姓頭拉屎拉尿,否則他們不成了舊軍閥麼?他孟天熊也不是任誰都可以隨隨便便騎到頭上拉屎拉尿的軟蛋!
孟天熊冷靜下來,他打出去一個電話,詳細介紹自己這裡發生的情況,然後在得以對方肯定答覆後,他收起電話,坐下,安逸地繼續喝他的茶。他剛往茶杯續滿茶水,辦公室的門“咣噹”一聲被踹開,接着涌入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不許動!”一陣猛喝,孟天熊果然巋然不動,站在一旁的手下卻嚇癱了。
“嗯,不錯,臨危不亂,有點大將風度。” 一位頭髮花白的將軍從士兵身後走出來,肩上的金星金光閃閃,臉上掛着嘲諷的微笑。
他走到孟天熊面前,對他豎起拇指。然後指指身邊的馬義問:
“孟天熊是吧?你認識他嗎?你一直在尋找的馬義先生。”
“不認識。”
孟天熊連眼皮都不擡,態度不是一般的傲慢,他對軍銜不太瞭解,不知道樑副令是多大的官,所以他不想鳥樑副司令,反正他上面有人,上面的人已經答應爲他出頭了,這些大頭兵他還不放眼裡。
樑副司令沒有與他計較,而是向身後一揮手,付天尚幾個人被押到孟天熊面前。
“他們呢?”樑副司令繼續問道。
孟天熊正想說也不認識,付天尚已經哭開了:
“老大,救救我們,一起出去的兄弟,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其他人呢?”孟天熊本能地反問。
“他們涉嫌襲擊我南雲軍區特種大隊教官馬義先生和我的特戰小分隊,已經被當場擊斃了。”柯建華回答。
孟天熊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柯建華,又看一眼一身戎裝的馬義,他沒有見過馬義真人,但是看過他的像片。步高這老小子明明說馬義只是一個不名一文的打工仔,什麼時候他就成了什麼狗屁教官了?
坑誰的爹呢?
難道這是步高這老小子給自己下的套,將自己賣給軍方,達到他排斥異己的目的?孟天熊思忖。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爲步高就算敢算計自己,諒也沒膽忽悠幫主東方鑫,除非他腦殘。
“誤會,誤會。”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已經有把柄落入別人手裡,而且此時強援未到,好漢不吃眼前虧,孟天熊不敢再耍酷,他笑眯眯地站起來,一臉討好,彷彿剛纔的傲慢從來不曾有過。
“誤會?說得輕巧,你知道你的人犯的是什麼罪嗎?他們手握國家明令禁止私人擁有的武器,犯的是私藏槍支彈藥罪,他們伏擊部隊,是暴恐分子的恐怖行爲,犯的是判國罪!是造反!你是他們的老大,人也是你派出去的,你說這是誤會嗎?”
小方一個個帽子扣下來,孟天熊再膽大妄爲也不淡定了,人家說的無論哪一條罪狀,如果一經坐實了,他都吃不完兜着走,而且是軍方親自辦案,自己與軍方不熟,恐怕此劫不好過啊!
“搜!”雷厲風行是軍人的風格,樑副司令不想與孟天熊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