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們趕緊逃吧,我和我哥一起把罪名擔下來。你們是外地人,只要你們離開鑾西,他們也拿你們沒辦法!”她突然對馬義說道。雖然此時她因爲害怕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抖,但是她的態度很堅決。馬義沒料到田小倩居然能說出這番話,頓時就對她刮目相看。
“小倩,別胡鬧。”阿豹忍着身上的傷痛,拉一下田小倩的衣角。
“哥,我沒胡鬧,這事是因我而起,我已經連累你了,不能再連累你的朋友了!”田小倩哭道。
阿豹搖頭說道:“小倩,那是因爲你不瞭解小馬哥。這幾個雜碎算個毛線,別說小馬哥打他們,就算是殺了他們,小馬哥都不會有事。”田小倩趕緊捂住阿豹的嘴巴,然後擡頭看着馬義,一臉擔憂地對他說道:“馬義,你千萬別聽我哥瞎說,千萬不能殺人哈!殺人是要償命的!”
馬義不想讓田小倩爲自己擔心,於是說道:“放心吧,我怎麼可能亂殺人呢?因爲我還沒活夠呢,可不想爲這幾個雜碎陪葬!”
“是呀,是呀,給他們陪葬太不值當了!”田小倩趕緊點頭應和,生怕馬義會反悔似的。
“但是我們也不用怕他們。自古邪不勝正,這些人再猖狂,也只是一羣邪魔,他們逃不過正義的懲罰!”馬義安慰田小倩,讓她不用擔心。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顯然中規中矩地走法律程序已經不能爲阿豹洗冤了。馬義回頭對黃斌遺憾地說道:
“黃律師,看來這趟你是白跑了。”
“是啊,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咱們華夏居然還有如此野蠻的地方,法律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張廢紙啊!”黃斌感慨道。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所以請黃律師別對華夏的法制失望纔好。”馬義寬慰道。“雖然這裡沒有你的用武之地,但是律師費我會一文不少地交你。”
黃斌急忙拒絕:“不,不,我不能收神馬律師費,我權當自己到鑾西旅遊來了。”
馬義呵呵一笑。
胖子斜躺在走廊的牆腳下,一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一邊兩眼噴着憤怒的火光,看着審訊裡談笑風生的人,恨不得目光如火,然後將他們一把火全燒了!幸好他也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憤怒,自己最應該做的是什麼。他悄悄拿出手機,給錢富貴發了一條短信。
“小馬哥,這就走了麼?”阿豹擡頭問馬義。
馬義反問他:“怎麼啦?你在這裡還沒呆夠?要不,你繼續呆在這?”
阿豹裂嘴一笑,“不是的,我還有一個兄弟在隔壁,我想帶他一起走。”
沒等馬義開口說話,田小倩已經象風一樣跑到隔壁的審訊室。因爲這裡的警察已經增援胖子局長去了,所以這裡除了林天華,沒有其他人。他傷得可能比阿豹重,人已經昏迷了,隔壁剛纔那麼熱鬧居然都吵不醒他。田小倩頓時六神無主,嚇得大喊大叫:“天華哥,醒醒……”
馬義聞聲趕緊趕過去,稍稍檢查一下林天華的傷勢,然後伸手搭在他手腕上,給他輸入一點真元之氣。
一會兒,林天華眼睛慢慢睜開,看到滿臉驚慌的田小倩,呵呵一笑道:“小倩,你來了?”他又看到馬義的手正搭在自己手腕上,於是以爲他是給自己把脈,於是問道:“醫生,我傷得重不重啊?這些龜孫子下手真狠,真往死裡打啊!”
馬義的天眼已經看到林天華內臟也受到重創,和阿豹一樣,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有生命之虞。但是他沒有告訴林天華,免得他擔心害怕,於是說道:“傷雖然不輕,但是我能治好。”
“馬義,原來你是醫生?”田小倩一臉驚喜。
林天華不解地看着田小倩,“難道他不是你給我請來的醫生?”
“不是,他是我哥在濱海的朋友,特地過來幫我們的。”
林天華兩眼定定地望着馬義,半晌,他恍然大悟:“你就是阿豹口中的那個小馬哥,對吧?”
馬義笑笑算是迴應,然後扶起林天華。那邊,米莉莉扶着阿豹,大家在審訊室門口會合,然後一起離開。胖子一直靠在牆邊,對他們的離開視若無睹,馬義他們也當他不存在,仰首挺胸從他眼前經過。大約走了十幾米遠,突然一個年輕警察急匆匆地迎面而來,他似乎走得很急,所以都忘了看路,居然一頭撞到馬義身上。本來馬義已經看到他走路莽莽撞撞的樣子,因爲擔心他撞到林天華,所以還故意閃開一條道給他走,但是他居然還撞自己身上。
馬義眉頭一皺,正想發飆,卻突然感覺他正往自己手裡塞東西。馬義本能地接過,然後不動聲色將它收起。年輕警察沒有回頭,而是走到胖子面前,扶他起來。馬義回頭望去,兩人目光正好相碰,年輕警察趕緊將目光收回,好象在專心照顧胖子。
因爲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害怕老媽傷心,所以阿豹沒有回家,而是先回田小倩的商店。
商店面積不大。因爲艾元出事,田小倩要到醫院照顧他,所以這些天商店都沒有開張。馬義和米莉莉將阿豹和林天華扶上商店的閣樓,然後馬義開始爲他倆治傷。
樓下,田小倩一臉焦急,不時擡頭望向閣樓,米莉莉也沒給她解釋,只是坐在樓梯口,不讓她上去。黃斌可是知道馬義是大名鼎鼎的神醫的,所以他也不着急,而是氣定神閒地端坐一隅。米莉莉眼看田小倩焦燥不安的樣子,於是說道:“小倩,要不你給黃律師弄點吃的,人家可是文化人,受不起餓的。”
黃斌擡眼看看米莉莉,心裡有些責怪她口不擇言損貶自己,但是雙煞幫三姐的名頭,他也是聽說過滴,雙煞幫三姐的脾氣不好,不能招惹,所以他只是無奈地衝米莉莉笑笑。田小倩則好象終於找到精神寄託一樣,急匆匆地進廚房,涮鍋、洗米做飯,然後上街買菜。當她買菜回來,卻驚喜地看到剛纔還半死不活的阿豹與林天華已經精神抖擻地與馬義他們談天論地。
“哥、天華哥,你們……”
“嘿嘿,我們身上的傷全好了,沒事了。”阿豹爲了證明自己確實沒事了,他還特意蹦了幾蹦。
“小倩,快去做飯,我肚子都餓了。”他催促道。田小倩喜笑顏開,“好的,好的,飯應該已經好了,我馬上洗菜,我們很快就能吃上飯。”
田小倩趕緊進廚房做飯。
馬義則將年輕警察偷偷給他的U盤插到田小倩的電腦上,打開播放器,原來裡邊的內容是林文光這夥警察對阿豹和林天華嚴刑拷打的視頻。
“小馬哥,你這是哪裡來的?”阿豹很好奇,因爲馬義從始至終一直與他們在一起,也沒見到他見過什麼人,這視頻他是從哪裡來的?
“一個內心充滿正義的人民警察給我的!”馬義敷衍道。雖然他不認識那個塞給他U盤的年輕警察,但是他了解他的無奈。他是一個擁有正義感的警察,但是他的頂頭上司卻是警中敗類,讓他空有一腔熱血卻只能戴着面具,在上司面前唯唯諾諾。馬義不會把他當作懦夫,因爲英雄是必須具備某些實力的,如果那個年輕警察莽莽撞撞地與自己的上司硬碰硬,他將是第一個死的人,而且是死透透那種,永世不能翻身。而他的上司,絕對毛事都木有。
所以,他一邊默默地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也是一個人民警察必須做的事,一邊在暗中等待機會。
馬義又不得不歎服他的眼光,居然能從自己身上看到希望。主角的光環,真是無限大啊!
“快看,還有,還有……”阿豹一邊移動鼠標一邊叫道。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另一段視頻上:地點還是審訊室,一個男子一~絲~不~掛,被扣在一張鐵質的椅子上,林文光則赤果着上身,手裡揮舞着橡皮警棍,瘋狂地掄向男子,林文光每掄一棍,赤果男子就發出一聲哀號,雖然視頻沒有聲音,但是他們都能感受到他的嚎叫有多悽慘。
毆打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赤果男子突然仰頭一聲狂嗷,接着腦袋突然耷~拉下來,林文光遲疑着走上前,伸手探他的鼻息,然後似是對旁邊的警察說人死了,然後就看到他們爲赤果男穿好衣服,接着擡手的擡手,擡腳的擡腳,將他擡走了。
“無法無天了,無法無天了……”黃斌臉色蒼白,喃喃自語,作爲一個法律工作者,他比任何人都不忍看到法律受到踐踏。
“這個人不是三隻手嗎?”林天華突然說道。
“哪個三隻手啊?”阿豹沒認出來。
“就是東街五巷的閻和。這小子從小就是小偷小摸,長大了,就成了一個慣偷,聽說他因爲偷了某個大人物家裡的東西,結果被警察逮了,後來聽說在被拘壓期間,與別人玩躲貓貓,結果摔死了,他的父母都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就火化了。大家都覺得閻和死得蹊蹺,沒想到他原來是被活活打死的。”
“他偷了誰家的東西,林文光居然敢下死手?”馬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