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就是爲了練兵,練兵就是爲了日後上戰場,到了戰場,就是你死我活,所以沒有人會計較上官飛出陰招,如果他將馬義幹趴下了,大家仍會爲他喝彩,評委仍然會給他加分。
上官飛對自己的雷霆一擊也信心暴棚。他甚至可以看到,下一秒,瘦瘦的馬義,被他一記拉風至極的鞭腳掃飛,飛出擂臺外,頭下腳上,直接種在沙地裡,只等澆水就能生根發芽的冏態。
可是,這一秒一閃而過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鞭腳竟然掃空了,剛剛還在眼前的馬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貼身站到自己左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上官飛頓時毛骨悚然,他象見到鬼一樣看着馬義。
他上官飛,是來自京都的兵王,曾受訓於世界著名的獵人學校,不僅在國內軍事比武中獲得過無數的榮譽,在國際大賽中也是其中的佼佼者,怎麼可能敗給南雲軍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看似營養不良的少校?
幸好他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心理素質、反應能力都極其強悍,經歷極其短暫的驚慌之後,他迅速收腿,穩住下盤,改變戰術轉攻這守,以不變應萬變。馬義心說,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難怪敢這麼狂,不過遇上哥,神馬都是浮雲。
他臉上邪邪一笑,笑得上官飛心裡再度發毛,然後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大張如叉子,叉向上官飛雙眼,上官飛想都不想,伸手格擋,可是他沒料到馬義會中途撤招,他正莫名其妙,也不見馬義動作,他腳下突然就傳來一陣巨大無比的勁道將他撂翻了,他四仰八叉倒在沙地上發愣。他不知道那道力量是從哪裡來的,因爲他沒有看到馬義有任何的動作,這股量不可能是他發出的。
外圍觀戰的人,包括裁判與評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靜靜地看着,裁判也遲遲不吹哨。
“這是腫麼回事?”馬義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的反應。
“上官飛倒地,他輸了,我們贏了!”解軍山很給力地大叫,結果引來一陣噓聲,上官飛是自己摔倒的,是你們飛豹打倒的麼?
哦,原來如此,馬義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剛纔動作太快,人家沒看清楚。說來也是,以上官飛的身手,他不該那麼快就輸了,自己完全是佔了他輕敵的心理,再耍了一點小詐,嚴格講也算是投機取巧。雖然說兵不厭詐,但現在畢竟不是敵我雙方之間的戰鬥,而是兄弟間相互切磋,還是實打實地,靠着一拳一腳換取勝利纔是王道。
馬義伸出手,拉起上官飛。
“上官隊長,這裡風大,要站穩了,下次再摔跤可算我贏啊。”
上官飛臉色鐵青,小腿肚還在隱隱作痛,他當然不會相信自己是被風颳倒的,就算腿不痛,他也不相信自己會弱不禁風,能被風吹倒,他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站哪都是擎天柱的存在,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中了誰的暗算。
“馬義,剛纔是不是你踢我了?”他小聲問。馬義卻裝糊塗,“有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上官飛推開他,“哼,別裝B,我也不管是不是你陰我,但是我會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兵王!”馬義鬆開上官飛,心說這龜孫子麼子意思?哥好心扶你還不領情呢!懂知恩圖報啵?
麻辣哥筆,莫非京都的人都這般沒教養?然後,幾千公里處的京都,超過千萬人耳根子同時一陣發燒,幸好時間不長,不然都以爲是流行病傳染呢!
上官飛再次拉開架勢,剛纔的失利,他歸咎於自己太輕敵,聰明的人,絕對不是讓自己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所以這次他收起輕敵之心,全力以赴。一股蕭殺之氣瞬間從他身上散發而出,本來就很安靜的比武場更加安靜了,因爲他們都感應到這股殺氣。
馬義也感應到了殺氣,心說上官飛還真不簡單,竟然能將身上的殺氣用內力逼迫出來,他雖然知道他是向自己示威,但是他還蠻欣慰的,因爲大家都是華夏的軍人,他爲華夏部隊中有這樣的高手感到高興。
甚至他心裡原本對上官飛的一點成見,也不知不覺消失了,他本來是想借這場比武來好好打擊一下上官飛囂張氣焰的,可是他現在決定放下戲弄他的念頭,與他好好比一場,讓他不至於輸得那麼沒面子。
於是他雙手抱拳,向上官飛示意開始。上官飛也不客氣,大喝一聲,動作迅疾如風,聲到人到,左手護胸,右手鐵拳直取馬義小腹,馬義迅速沉腰,伸手格擋,“呯”兩手相交,發出一聲響,上官連退幾步才站穩,本來馬義毛事都沒有,但是爲了顧及上官飛面子,他也後退幾步。
上官飛站穩後,衝馬義豎起大拇指,“兄弟,哥看走眼了,沒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裡,哪裡。”馬義謙虛。
上官飛沒理會他的虛禮,再大喝一聲,“再來過!”他的雙拳隨着他的話音,夾着勁風直擊馬義胸口。這是一招最常用的軍體拳,招式平淡無奇,是當兵的都練過,但經上官飛的手使出來,效果就是不一樣,它拳風渾厚兇猛,似有排山倒海之勢,如果他這雙拳擊到大象身上,大象都得倒下。
可惜馬義不是大象。
他氣沉丹田,雙腿微屈,雙掌凝聚真元之氣,迎着上官平的拳頭,平推而出,他的招式照樣平淡無奇,雙掌沒有凌利之風,反而象能容納百川的大海,上官飛凌利無比的拳勁,遇上他綿軟無力的掌風,就如同一塊石頭,被丟進蒼茫的大海,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上官飛大吃一驚,趕緊收回雙拳,可是馬義的雙掌就象粘上他的拳頭一樣,也緊隨而來,隱隱還潛藏着一股巨大無比的反彈力量,如果讓這股力量粘上自己,上官飛知道自己就真能飛了。他又驚又怒,卻無路可逃,只好硬着頭皮,聚力反推,想把這股力返還給馬義。
然而這股力量太強大,他釋放的力量太緲小,簡直如蚍蜉撼大樹。他瞬間絕望了,腦海裡浮現自己被馬義雙掌拍飛的悲催畫面……
忽然,他感覺雙拳一輕,那股如影隨形的力量神秘消失了。然後,他看到馬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於是,他一切都明白了,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就輸了,而馬義,爲了讓自己輸得體面一些,已經適時收手了。
他頓時面紅耳赤。
半晌,他衝馬義抱拳:“馬少校,上官飛承教了。”然後在衆人諤然的目光中,黯然離去,隨後,苟司令也離席,追他的心腹愛將去了。
賽場上,大家面面相覷,小聲相互打聽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裁判直接就懵圈了,這場比武從開始到結束都充滿詭異,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樑司令走上來小聲問:“馬教官,到底怎麼回事?”
馬義也搖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贏了。”
樑司令看看馬義,再看看四周,簡直不敢相信,“我們已經贏了?你們不是還沒有比完嗎?”
“上官飛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主動認輸了,不過,這些年他狂慣了,不知道能不能從挫折中走出來。”看着上官飛落寞的身影越走越遠,不由感概。樑司令沒有他的多愁善感,拉上他去找裁判和評分組成員。
“裁判同志,我們飛豹贏了之場比賽,你可不能不認帳啊!”
裁判攤手,苦腦地說道:“司令同志,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你讓我怎麼判啊?”
樑司令不管這些,繼續說道:“你不需要理會發生了什麼事,你只管判我們飛豹贏了就行!”
“這……不……”裁判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樑你彆着急嘛,讓我們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嘛,總之,我們會給你飛豹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古司令過來給裁判解圍。
“老古,輸了就是輸了,贏了就是贏了,還需要調查個球!”樑司令氣道,“你作爲東道主,作爲主持人,可得主持公道啊,不然我投訴你!”古司令直接被氣笑了,“老樑啊,我怎麼感覺你今天象那個中了舉人的范進啊?馬少校,你跟着這麼不靠譜的首長混,我真爲你的前程擔憂啊!”
樑司令怒了,“滾你的球蛋,趕快去調查,半小時內我要知道結果,不然老子將官司打到中央首長那!”古司令搖搖頭,走了,馬義有點好奇,心說古司令也是少將,可是樑司令這麼對他,他竟然沒有生氣,他的脾氣也夠好的。
樑司令似乎看出了馬義的困惑,說道:“這老小子,當年還是新兵蛋子的時候,沒少給老子洗臭襪子。”說到陳年往事,樑司令暫時忘了他們是在比武場比武,他滔滔不絕地吹噓着他與古司令當年各種搞笑往事,馬義聽着聽着,意外發現樑司令當年吃的虧明明比較多,可是他口口聲聲說古司令當年是如何如何地笨蛋,彷彿是他佔盡了人家的便宜,而不是人家佔他便宜。
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陳年往事,馬義也懶得計較,反正樑司令心裡高興,就陪他高興一回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