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我們不能跟你回去。”馬義如實說道。
陳義臉色一凜,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套,“難道你們想抗法?”
“抗毛線法!你們鑾西有法律麼?”米莉莉眼看馬義站出來了,於是她更加有恃無恐,毫不猶豫地給陳義甩臉色。陳義擡眼打量了一下米莉莉,牛仔褲、黑皮夾克衫,夾克衫上掛滿金屬飾品,黑色過膝靴,靴尖上金黃色的金屬靴尖宛如標槍一樣尖銳。不用看她臉上的表情,光從她的穿着打扮,陳義就能看出她不是一個安份守己的主。
幸好她不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堪稱魔鬼級別,所以她雖然態度很衝,陳義卻沒有因此對她產生反感,更沒有對她動手的意思。
美女的力量,果然不同凡響!
小筆果斷希望自己下輩子投胎做女人。當然,必須是那種一笑頃有城,再笑頃人國那種美女,而不是那種即使脫光光都勾不住男人目光的那種。
米莉莉卻沒有領他的情,看到他打量自己,一擡下巴,挑釁:“咋滴,沒見過美女嗎?”
“咳…咳……”
陳義沒料到米莉莉彪悍如斯,頓時一陣尷尬,趕緊收回目光。女漢子,特別是漂亮的女漢子,到哪都是惹不起的貨,既使是特警也必須退避三舍!
阿豹唯恐天下不亂,一點都不給自己同類的面子,果斷給米莉莉點贊。林天華則有些緊張的看看陳義,再看看其他的特警,猶其是他們手裡的傢伙。他是當過兵的人,知道這些東西不是燒火棍,而是大殺器,米莉莉和阿豹這麼挑釁人家,萬一有人沒忍住,手指稍微一動,摟火了,他們就難逃血光之災。
林天華自認爲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但是在和平時期如果自己卻死在警察手裡,貌似咋說都脫不了自己幹了神馬壞事的嫌疑。他是一個非常愛惜名聲的人,頭可斷,血可流,民族氣節……呃……個人名譽不能丟嘛!
馬義也很無語。他雖然不怕鑾西的警察,但是他也不想樹敵太多,更何況他來鑾西是爲了解決麻煩,而不是爲了招惹麻煩。他用眼神制止米莉莉的挑釁行爲,然後訕笑着對陳義道謙:“對不起哈,陳警官,其實我們完全沒有抗拒法律的意思,想必你已經知道剛纔發生在警察局的事,所以我們現在回去恐怕不妥吧?”
陳義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剛纔幹嘛去了呢?警察局局長你都敢打,你還有什麼不敢幹的事嗎?”
“警官,其實這中間我們有誤會。”馬義辯解。
“既然有誤會,就更加應該解釋清楚了,男子漢丈夫敢做敢當,你以爲你們可以一走了之嗎?”陳義反駁。
“我也想回去解釋清楚,但是你們的局長未必肯給我面子。”馬義爲難。胖子局長與林文光都是當地官痞,馬義手裡即使有“免死金牌”,但是萬一他們與你魚死網破,你在人家地盤上,勝算不大,所以他不可能再自投羅網。
陳義頓了一下。其實在接到命令之前,他已經大概瞭解了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錢飛飛和剪刀幫的各種惡行他也瞭解,當然,錢富貴,包括他身邊的人,他更加了解。他儼然就是鑾西縣霸王,林文光、胖子局長都是他的得力爪牙,所以他相信馬義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們確實已經涉嫌違法,他作爲執法者,不可能因爲同情而對他們網開一面。
“也許你們有你們的理由,但是你們的行爲,確實已經涉嫌違法,所以你們必須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你這人咋就這麼倔呢?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們不能跟你回去!”米莉莉火有點大,同時她還開始嫌棄馬義磨跡,早點亮明自己的身份不就行了麼,爲毛還要跟他囉哩囉嗦,特麼滴也不嫌累。她嗆完陳義,然後氣呼呼地雙手抱在胸前,狠狠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俏臉拉得比驢臉還長。
馬義看在眼裡,自然知道這個姑奶奶已經坐不住,想發飆了。如果他再不趕緊將眼前的麻煩解決掉,他都不敢確定她又會幹出神馬驚天動地的事來,於是他看了一眼陳義,再看看他的手下,誠懇地說道:“陳警官,我們可以單獨聊聊了嗎?”
看馬義的架式,有點象做交易,似乎在說你可以漫天要價,我可以坐地還錢嘛,要不咱們坐下來聊聊?陳義頓時滿頭黑線,心說法律又不是大白菜,能討價還價麼?但是當他的目光碰到馬義的目光,不知道爲毛他心裡突然就加快跳動了幾下,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
“好吧。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你說不服我,我只能將你們全帶走了。”
“不用五分鐘,一分鐘就足夠了。”馬義給他一個燦爛的笑臉。陳義的好奇心一下就被他勾起來,他真想立馬知道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年輕人,到底能說出神馬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他轉而再一想,也許他們的背景真可以壓制錢富貴呢?
陳義不是官場白~癡,當然相信這完全不是沒有可能滴。錢富貴雖然在鑾西縣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是他充其量只是一個小縣的縣長,處級幹部,若放在古代,也只是六品芝麻官,比他大的官多多得象牛身上的毛,他們要想壓制錢富貴,還不跟玩兒一樣?
可是他還是非常謹慎,雖然示意手下退出屋裡,卻讓他們守在門外,以防馬義他們趁機逃跑。
馬義示意自己身邊的人也退下。
商鋪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馬義拿出自己的紅皮工作證,交到陳義手中。當陳義看到馬義拿出紅色本子,他心裡就再猛然跳了幾下,已經暗自慶幸自己剛纔沒有對他們採取強制手段了。當他一眼掃過證件上的幾個燙金字,他立即將證件交還給馬義,然後雙腳併攏,正想擡手敬禮,馬義立即制止他。
“別客氣,我姓馬,名義,你還是直接叫我馬義吧。”
陳義是正兒八經的警校畢業生,腦瓜子活絡,他立即明白了馬義的意思,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他果斷放下手,兩腳放鬆。
“馬……馬義,看來我陳義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剛纔多有冒犯,請你別介意。”
馬義擺擺手,說道:“你是在正常執法,哪有什麼對不起的?而且在鑾西我是人生地不熟,一切可能還要仰仗你呢!”
“說吧,你需要幫你做什麼?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力去完成。”陳義在警校的時候,就聽說過國安—。據說它就象當年雍正大帝的粘杆處,裡邊出來的人,不僅身手不凡,而且見官大三級,手中更有先斬後奏的權力。陳義一直對他們充滿好奇和崇拜。
所以,馬義一開口,他立馬答應了。同時他心裡還隱隱有一種感覺:關係到自己一生的機會貌似要來了!而他,並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原來,陳義雖然也是鑾西本地人,但是與錢富貴一夥經常尿不到一壺。但是因爲他是空降幹部,據說市裡還有過硬的關係,所以錢富貴他們也不太敢擠兌他;而他呢,也明白自己下放鑾西,只是一個過渡,他遲早要離開這裡,到更適合自己發展的地方去施展自己的報負。所以他對錢富貴他們只是保持着距離,對他們的所作所爲,基本上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大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所以彼此間並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衝突,甚至還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氣。
可是,因爲馬義這個神秘人物的到來,讓他與錢富貴一夥之間的平衡,突然被打破了。以至於他一直安份的心,突然就燥動起來,哪種靠混過日子的心態一下子就被他甩到火星上去,整個人因爲亢奮而躍躍欲試。
果然,男人其實沒有一個不是野心家。安於現狀,不過是因爲沒有辦法突破現狀而已。一旦現狀發生改變,沒有人會願意繼續蟄伏,而是會毫不猶豫地露出其銳利的鋒芒。
馬義從陳義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態度,明白他現在已經是自己的盟友了。
“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着,馬義拿出U盤,插到電腦上,然後示意陳義來看。
“果然是這樣!”當陳義看到閻和被林文光活活拷打致死的視頻忍不住一聲驚呼。
馬義看着他,奇道:“你什麼意思?”
“我實話對你說吧,當時我就覺得閻和死得蹊蹺,躲貓貓致死不過是他們騙人的鬼話。但是因爲沒有證據,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他的死因。林文光當狗腿子當得夠盡職啊!如果你晚來一天半天的,估計你的朋友也會死於躲貓貓了!”
陳義雖然是警察,但是對林文光的兇殘還是不寒而慄。
“誰說不是呢。”馬義也有些後怕。因爲阿豹萬一死在他們手裡,即使最後有他們陪葬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爲人只有活着纔有意義。如果人已經死了,身後事你爲他做得再多,他也不會死而復生,這個世界已經完全不屬於他。“所以你現在明白我們爲什麼會打警察?爲什麼不願跟你回去協助調查了吧?如果我們回去了,誰敢保證我們不是下一個閻和呢?”
陳義不由自主地點頭表示認可。
“那麼,現在應該是我們找他們算帳的時候了。”馬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