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華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道:“錢富貴!”
阿豹奇道:“閻和腦子進水了吧,偷誰家不好,非要偷錢富貴家,不是作死的節奏麼?”
“還不是因爲窮瘋了。這小子,吃喝嫖賭無不一精,猶其是因爲爛賭,欠了一屁~股高利貸,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反正左右都是一個死,錢富貴是鑾西縣最有錢的人家,所以他乾脆賭一把,就偷他家的。萬一他成功了,還能有一條活路。可惜他命不好,結果賭輸了,最後連小命也賠上。”林天華感慨道。
“閻和死得蹊蹺,就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死因?難道你們鑾西人個個都是豬腦子,都相信警察的鬼話?”米莉莉問道。林天華尷尬地笑笑,說道:“閻和是一個慣偷,在鑾西民憤極大。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解脫,所以誰會去理會他是怎麼死的?包括他的父母,也是如此。”
米莉莉想一想,然後點頭表示理解,馬義卻嘆息道:“但是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啊!”
“你就是濫好人!”米莉莉對馬義持與自己相反意見當即表示憤怒。
“不過,他確實也是死有餘辜!”馬義立即改口。阿豹已經習慣了馬義的作派,知道他在美女面前從來不持立場的個性,所以對他的反應熟視無睹,但是在林天華心目中的英雄形象瞬間就矮化了。他就搞不明白連警察都敢打的牛逼人物,在女人面前卻爲毛這麼慫呢?他回頭看一眼一臉淡定的阿豹,然後撓了半天頭,才終於想起華夏有一句老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
米莉莉絕對是一位美人。她的美不能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些古典美與她不搭邊,她的美麗充滿現代氣息,身材凹凸有致、性格狂野、面容妖~嬈。這種美女對男人最具有殺傷力,馬義被她壓制貌似合情合理哈?林天華暗中腦洞大開,爲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裝飾金粉,讓他的形象更加高大完美起來。
黃斌是律師,理性遠勝於感性。他擡手將眼鏡往上推了推,說道:“閻和是慣偷,所以他引起了衆怒,被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拋棄,在情理之中;他的盜竊行爲也已經觸犯法律,作爲保護一方的警察,有責任將他緝拿歸案。但是他到底該判何罪,又該不該死,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能決定的,而是應該由法律依據他的犯罪事實與情節輕重來審判!林文光在審訊嫌疑人期間,暴力毆打嫌疑人至死,他本身已經涉嫌犯罪……”
一語驚醒夢中人。
黃斌的話提醒了馬義,剛纔他還在考慮着是否動用自己手中的特權給當地相關部門施壓,爲阿豹討還公道。現在有了這個視頻,倒讓他省不少心。
真乃天助我也!馬義正暗自高興,突然從門外衝進來幾個手端微衝的特警。
“別動,舉起手來!”他們一進門就一頓吆喝,手中的微衝冷冷地指着屋內所有人。馬義經歷過無數生死,面對兇殘的****他都面不改色,所以幾個特警還真嚇不到他,他一臉淡定,以飛快的速度取下U盤,然後放進他的儲物空間。
米莉莉和阿豹因爲有馬義在,所以他們也一點都不驚慌,倒是擔心這些特警惹怒馬義,然後吃大虧,最後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黃斌臉色變幻不定,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本來是不怕這些人滴,但是鑾西不是一個不**律的地方,所以他實在擔心這夥人真會對他們不客氣,手指一勾,微衝可不是燒火根,一梭子彈就能將他們打成馬蜂窩,然後他們能夠回到濱海的,就只能是一捧骨灰了。
林天華雖然當過兵,但是當的是和平兵,而且還是汽修兵,別說打仗,其實他連槍都沒有摸過幾回,所以他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結果嚇得他當場就尿了。阿豹捏着鼻子,狠狠地將他揶揄了一遍又一遍。
田小倩則嚇得躲在廚房裡不敢出來,手裡握着菜刀不知所措。
“哥們,你一會叫我們別動,一會叫我們舉起手來。請你告訴我,我們應該是保持不動呢,還是應該舉手呢?”阿豹開始裝逼,結果他就悲催了。他話音剛落,離他最近的一名特警突然一槍托砸他腦門上,喝道:“老實點,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阿豹捂着腦門上的傷口,傷口有鮮血滲出。他想反擊,但是在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威逼之下,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只要他稍一動彈,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被射成馬蜂窩。
“阿豹,你就別裝逼了。在這地方,裝逼的人死得快!”米莉莉在一邊幸災樂禍。
特警們看着這幾個貌似傻~逼一樣的歹徒,臉都綠了。
他們不是普能警察,是鑾西縣警察局特警隊。這次出警,也是特警隊自從成立以來第一次出勤,但是他們的第一次就遇上了一幫腦子進了水的二貨,搞得他們就好象把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不幸地交給了一個患精神分裂的少女一樣,讓他們心裡有苦說不出。
“卡嗒……”有人忍不住拉起槍栓。因爲這些人氣量較小,看不慣這夥人這麼囂張,敢當面調侃他們。
老話說, 不作死,就不會死。既然他們想死,這幾個脾氣爆燥的特警就起了成~人之美之心。
帶隊的是一名支隊長,他也是當上支隊長以來,第一次帶隊出警,所以別說臨場指揮經驗,就連他的指揮知識,還都是剛剛結束紙上談兵,從來沒有在現實中演練過。所以當他眼看自己的手下,因爲年輕氣盛,已經逐漸失去冷靜,他已經措手無策了。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萬一哪個二百五真扣動了扳機,搞出了人命,他可是兜不住滴。
緊張!非常緊張。
是支隊長現在唯一的心情,冷汗不要錢似的往外冒,警服的後背都被溽~溼~了。
“好了,你們別鬧了。”馬義看支隊長可憐,而且他也是受命而爲,並不是想與自己這幫人過不去,於是馬義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主動爲支隊長解圍。 阿豹和米莉莉才收起玩笑之心,然後一本正經地面對着黑洞~洞的槍口,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現場的緊張氣氛才漸漸放鬆,一場意料之外的衝突然終究沒有發生。支隊長暗暗鬆了口氣,心想這夥歹徒雖然十惡不赫,但是他們還不是亡命之徒,在強大、**的法律面前,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理智,沒有玩命,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其實他不知道,幸好這次行動沒有造成流血衝突,不然,今天將是他第一次率隊行動,也將是他最後一次率隊行動。
“你們,最好不要試圖反抗,也不要藐視法律,不然,後果自負。”他清清嗓門,大聲說道。
“警官先生,我是一名律師,請問我們犯了什麼罪?有勞你們如此興師動衆?”黃斌上前一步,文縐縐地問道。支隊長雖然也是鑾西人,但是他是警校正兒八經的畢業生,所以他不象林文光這種土包子敢拿律師不當回事。他上下打量黃斌,然後說道:
“據報,你們大鬧鑾西警察局,打傷我們的局長和隊長,所以上級派我來將你們緝拿歸案,請你們配合,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們確實大鬧了警察局,但是事出有因,所以請你先調查清楚再抓人,行嗎?”黃斌仍然書生氣十足地與支隊長辯論,最讓所有人掉眼鏡的是,他居然把脫困的希望寄託在支隊長身上。果然支隊長不負他所望,說道:“你的要求很合理,鑑於我們正在進行調查,所以請你們跟我回去,協助我們調查。”
黃斌頓時面紅耳赤,他是自己挖坑,然後自己往下跳,然後支隊長順手幫他把土填上。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玩了一輩子鷹,這回卻是被小家雀啄了眼睛。血氣方剛的黃斌相當不服氣地盯着支隊長,似乎想把從嘴巴上蒙受的失敗,從眼光裡搶回來。
支隊長卻根本沒心情與他對眼神。他目前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將這幫人一網打盡,然後押回去,其他的都是浮雲。
“你們,到底是自覺跟我走呢?還是要我上手段才肯走?”現場失控的危機過去了,支隊長心情好了不少。在警校學到的知識,也漸漸與現實融會貫通,他似乎終於找到了當警察的感覺,慢慢地似乎得心應手了。馬義則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觀察之後終於發現這位支隊長與林文光之流不同,他不是地痞,更不是警痞。
於是他上前一步,一臉笑容,問道:“警官,請問你如何稱呼?”
支隊長以爲馬義是要他出示證件。警察在執法過程當中被執法對象要求出示證件,本來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所以支隊長也沒多想,順手揚起自己的工作證,送到馬義眼前說道:“我姓陳,名義,與陳元帥同名不同字,現任鑾西縣特警察支隊隊長。”
馬義卻沒看他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