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會,馬義翻身而起,盤起雙腿,啓動體內真元,沿着經脈運轉,真元流轉很順暢,可是它始終無法突破元氣二重,晉級到元氣三重。
元氣三重彷彿伸手可及,只要馬義能夠戳破阻隔元氣晉級的已經薄如蟬翼的那層膜,他就能晉級到元氣三重。
馬義清晰感應到那層膜對他晉級的阻礙,而且相信他只要稍微再往前衝一步,那膜就會洞穿,他體內的真元就會晉級到三重,他的實力就會相應提升。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的真元剛運行到那裡,還沒有觸到那層膜就開始潰散,隨後無論他如何花盡心思驟集都無功於事,真元潰敗如退潮。
馬義連續幾次衝擊元氣三重,最後都是無功而返,他只好選擇放棄。
夜風輕涼,月光透過樹葉落下斑駁的光影。
馬義信步走出帳蓬,剛剛運行了真元,現在他神清氣爽,睡意全無,月光下,他開始演練無妄真經裡的武功招術,他一邊演練,一邊留意哪些招式不用體內真元就能給對手造成殺傷。
他將其提取出來,再反覆琢磨修改,將它變成有實戰價值的招術,等他再回飛豹基地的時候,傳授給飛豹隊員們,也不辜負他飛豹編外教官的稱號。
“嗚嗚……”
一陣女人似有似無的哭聲傳來,在孤寂靜謐的原始森林夜晚,更顯淒涼、詭異,讓人心裡發毛。
馬義停下動作,心頭如撞大石“嘭嘭”直響。他雖然不盲目迷信,但是他並不是無神論者,而是從小在鬼故事裡泡大的農民。
突如其來的詭異哭聲,喚醒他兒時的記憶,瞬間似乎一道道縹緲虛無的鬼影一蹦一跳、一跳一蹦,直挺挺向他跳過來,馬義膀胱緊急收縮,一股尿意直衝腦門。
他最終沒尿。畢竟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了,不會輕易認慫,他咬破舌尖,刺痛讓他恢復冷靜。
他驀然想起,修真者,神擋殺神佛擋**,區區女鬼,儘管自己因爲修爲淺薄,暫時不能拿她咋滴,但是也不用怕她。若修真再前進一步,他有能力直接將其灰飛煙滅了,不論鬼神都必須躲着他走。
認清了自己的實力,馬義膽子頓時澎脹,他從小聽說鬼故事,卻從來沒有見過真實的鬼,他想搞清楚她們是不是和電影裡的一樣,披頭散髮,伸着長長的舌頭,面目猙獰……
受好奇心的驅使,馬義離開宿營地,循着哭聲尋找過去,爲防止意外,他睜開了天眼,全神戒備。
女鬼的哭聲時斷時續,悽婉、滲人,在斑駁的月光下,更顯詭異。馬義雖然相信自己有能力對付她,但是雞皮疙瘩仍然甩了一路。
爲了壯膽,他吹起口哨,悠揚的口哨聲在夜驀下的原始森林迴盪,女鬼似乎被口哨聲驚動,竟然停止了哭泣。一直虛無縹緲的哭聲突然停止,馬義驚呆了,他忘記了口哨。
口哨剛停,耳邊又傳來女鬼縹縹緲緲的哭聲,那哭聲很特別,無根、無依、虛幻。
麻逼造的,難道世上真有鬼魂存在?
馬義搓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奇心愈加旺盛,他趕緊加快腳步,他甚至得瑟地想:她不會也是被她姥姥逼迫嫁給千年樹妖的女鬼,趁着夜深鬼靜之時獨自一鬼在偷哭吧?
若真如此,如果她有聶小倩漂亮,自己倒不防出手相助,咱也來玩一把人鬼情未了。不知不覺間,馬義離開宿營地已經很遠了,可是身邊除了森林就是雜草,再就是高山大石,沒有臆想中的女鬼。
馬義的天眼5米範圍內神鬼都無法遁形,他現在就站在哭聲旁邊,距離不足半米,眼前除了一座巨大的石臺外,別說女鬼,就是連女鬼毛都沒有。
難道女鬼害怕自己逃了?
不對,她的哭聲分明就在眼前,可是自己爲什麼看不到她呢?難道她的道行過於高深,自己的天眼都看不到她?
馬義疑惑不解。
他低下頭仔細尋找聲源,終於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原來岩石長年累月經受風雨的侵蝕,在迎風面開出一個形同哨子的風化口,微風吹過,發出如泣似訴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聽起來還真以爲是女鬼在哭。
麻逼造的,嚇死人不嘗命的B玩藝。瞭解真相後,失望之極的馬義嘴裡一陣大罵,心裡卻暗暗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神奇與美妙。
折騰了半宿,沒有見到臆想中的女鬼,所有事先編排戲好的碼派不上用場,只是意外揭露了一個自然真相,馬義興趣索然,他不是科學與自然頻道的記者,也不是探險家,更不是自然科學家,對這類發現他沒有任何興趣。
他寧願是一段拷驗自己神經的人鬼情未了,也不願是這種枯燥乏味的科學。馬義決定打道回府(帳蓬),然而他驚奇地發現,他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確切地說,他又迷路了!
神馬狀況?
馬義瞪大了眼睛,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是個路癡,而且他從小就有在森林裡行走的經驗,可是,他居然兩度在這個山谷裡迷路!
他終於發現這個山谷有些詭異,容易讓人迷路。這裡既然大白天都讓人抓瞎,他相信晚上應該更是步步危機,所以他不敢再輕舉妄動,決定留在原地,等天亮了再想辦法走出去。
天還未亮,有“家”不能回,馬義只好與星星爲伍了。他爬上岩石的最高點,席地而坐。他不敢躺下,更不敢睡覺,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就只剩下一堆白骨,甚至屍骨無存。
一顆流星從頭頂劃過,拽着妖豔的火光在東南方向的某個地點墜落。就在流星在馬義頭頂劃過的瞬間,馬義的心頭莫名其妙地激烈跳動了幾下,心絃似乎被什麼東西驟然牽動,然後隨着流星墜落而平靜如初。
這事發生得突然,又莫名其妙,馬義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他沒有深究。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灑入原始森林,馬義就醒了。眼前的景色讓他歎爲觀止,四周晨霧漫漫,整座岩石都淹沒在晨霧之中,晨霧在微風的作用下涌動,蕩起層層霧浪,自己彷彿道行高深的仙人坐在雲端之上。
“阿彌佗佛!”
馬義左手虛似握着淨瓶,右手捏成蓮花指,模仿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坐相,也不怕觀音娘娘憤怒之下織個竹藍把他收了,然後放進魚缸當寵物收養。
旭日東昇,霧氣漸漸消散,馬義站在岩石之上眺望,莽莽林海,寬闊無邊,一眼望不到頭,腳下森林茂盛,雜草叢生,根本沒有現成的路。
還好今天天晴,太陽公公起了一個大早來給他指路。
濱海市在南雲省東面,所以他決定往東走,他還吸取教訓,他只顧一路往東,不管前面是高山還是河流,不管是平地還懸崖,他遇山爬山,遇河涉水,遇到懸崖他就攀崖,他堅守一個原則:絕不繞路,直線往東。
還好小方爲他準備的食物這些日子他很少動,這是柯隊長教他的野外生存法則,攜帶的食物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這些天他幾乎都是吃森林裡的野味。
這個山谷是一個死谷,他沒有見到任何的動物,鳥獸蟲蛇在這裡絕跡,甚至泥土裡連蚯蚓都沒有,如果沒有攜帶食物,只能啃樹皮吃野草。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饒是馬義藝高膽大,心裡也不禁打鼓。如果他不曾修真,體力充沛,身手矯健,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他絕對會被困死在這裡,死後山脈是化不成了,頂多變成一堆肥料,滋養這裡的森林。
三天後,馬義終於走出那該死的山谷,攜帶的BDS終於有了信號,雖然身邊還是原始森林,但是這裡生機勃勃,各類小鳥在枝頭歡唱,他還遇到了一頭野豬、一羣猴子、甚至還有兩隻野狼。
馬義欣喜若狂,恍有重回人間二世爲人之感,他張開雙臂,狂呼着向它們奔去想給它們一個熱烈的擁吻,以慶祝自己劫後重生。
可惜這些傢伙沒有看過《動物世界》,並不瞭解動物與人類其實是可以和諧共存的,它們世代口口相傳的是,人類是動物界最邪惡最狡滑的天敵,所以當看到馬義撲向它們的時候,它們無一例外本能地選擇跑路。
不跑那個纔是傻子,誰都是爹生娘養的,誰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不象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馬義看着它們愴惶而逃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後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幸好小方不在身邊,不然她肯定以爲馬義瘋了。
動物朋友不給力,馬義只好自娛自樂,獨自享受着森林浴。
忽然,一陣似有似無的氣味隨風飄來,好象存放了十天半月的尿的氣味,刺鼻,在空氣清新的原始森林裡顯得特別突兀。
馬義非常掃興,他雖然不是環保發燒友,但是對糟糕的自然環境也深惡痛絕,猶其是現在正是他享受森林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