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一愣,隨即迅速反應過來,他怒吼着衝上去,搶到歹徒前面,一腳將洞開的車門關上,然後撲向他們。楚東從小吃苦,上學時又愛好體育課,體質非常好,他突然爆發,把三個歹徒弄得一陣手忙腳亂,楚東趁機拉着長孫絳英正準備逃跑,歹徒卻也反應過來了,立即將他們堵住。
“你們是什麼人?雙煞幫都敢動?”楚東護着長孫絳英,怒喝。
“老子動的就是雙煞幫。咋滴,咬我啊?”爲首的歹徒一陣獰笑,從腰間抽出一把雪亮的西瓜刀,另外的兩人也一人一把刀在手。
“英子姐,你快跑,我擋住他們。”楚東一看情況不妙,立即往身後推長孫絳英,長孫絳英又怕又急,她拉着楚東,“楚東,我們一起跑,你打不過他們的……”
“姐你快跑,爺爺說了,讓我當牛作馬報答你,你回去告訴他,我做到了……”楚東大聲說,說罷就衝向歹徒,與他們纏鬥在一起,頓時一陣西瓜刀劈肉聲不絕於耳。
“楚東……楚東……你們快報警呀!”長孫絳英一邊向圍觀的人求助,一邊衝上前,試圖救下楚東,一個歹徒一巴掌扇過去,她頓時暈倒在地。這時突然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啊……”
血人般的楚東嘴裡叨着半隻血肉模糊的耳光,狠狠嚼了幾下才吐出來,地上頓時一地肉渣,爲首的歹徒捂着耳朵嚎叫,另一個則揪着楚東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咣咣……”往車前蓋上猛烈撞擊。
“嘿嘿……噗……”楚東傻笑着,張嘴將一口血水吐在歹徒臉上,然後他神色一喜,“雲姐……”話音未落,就暈了。那個歹徒氣急敗壞地鬆開手,擦乾淨臉上的血水,他突然發現眼前突兀地站着一個煞氣森然的女人。
“你……你是誰?”他本能地一哆嗦。
“我是你媽!”路雲一聲怒吼,撩陰腳應聲而出,撩陰腿天下無敵,歹徒頓時中招,疼得他躬起身子,路雲趁勢抓着他的頭髮,往下壓,她再迅速提漆迎上,“咣”歹徒耳邊一陣鍾罄雷鳴,血花飛濺,他的腦門與跌雲的漆蓋親蜜碰撞,他頓時暈菜了。
路雲沒有停手,轉身,跳躍,一個凌空飛腿,將爲首的歹徒踢出三米開外,剩下的一個歹徒想逃,她迅速撿起地上的西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向他的腳踝。
西瓜刀冷森的刀鋒挾着一股淒厲的風鳴,劃過他的腳踝,“嚓嚓”兩聲,兩隻腳腳踝筋被路雲砍斷,血沒流多少,只露出一截觸目驚心的慘白。戰鬥瞬間結束,路雲丟下西瓜刀,喚醒長孫絳英,然後抱起血肉模糊的楚東。
“英子,你開車,我們送楚東到醫院。”
長孫絳英出奇地沒有緊張害怕,她點點頭,迅速上車,開車,動作熟練,一氣呵成,她還邊開車,邊冷靜地給白雪打電話:“白雪,楚東出事了,我和路雲正送他上醫院。”
“楚東,楚東,你醒醒……”路雲抱着楚東,掐人中,做人工呼吸,可是楚東沒有絲毫反應,幸好醫院已經到了,長孫絳英車都沒熄火,就下車去找醫生和護士。醫院立即忙碌起來,護士推着擔架車,接過楚東,一刻都不停,直接推進急救室。
白雪和小方急匆匆趕到了,陽小海、關濤他們也來了。
“路雲,怎麼回事?”小方把路雲拉到一邊。路雲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正開車去接他們的,半路上卻看到楚東與幾個人打成一團,麻辣哥筆,幾個大人打一個小孩,下手還那麼狠。不行,我再要回去。”
“你回去幹嘛?”小方拉住她。
“回去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這是警察的事,交給警察去查。”
“哼,警察靠得住,母豬會爬樹。你在這盯着,有事打電話。”路雲說罷轉身就走,小方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勸是勸不住的,只好任由她去。白雪扶着長孫絳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長孫絳英一語不發,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門。
“英子……”小方走過去輕輕喚一聲,長孫絳英悽然一笑,“我沒事。”
“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小方輕聲問。
長孫絳英吸口氣,眼淚流了下來,“都怪我,不應該讓楚東陪我逛街,不然這事就不會發生了,這些人是衝我來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他們,楚東是爲了保護我,才被歹徒砍成這樣的。”
“英子,別難過,楚東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逢凶化吉的。”白雪安慰她。
“他奶奶病沒好,他又傷成這樣,怎麼辦吶?”
“這個不是問題,我來安排。”小方說,她轉身交待陽小海,“陽子,明天,你去探望一下楚東的奶奶,就說楚東到濱海總公司學習去了,要很長一段時間纔回來。”陽小海點頭表示明白。
手術還在進行。 警察找上來了,要長孫絳英到警局配合調查,小方就陪着她去,留下白雪和陽小海一干人在病房門口等消息,警察剛走,路雲就回來了。她陰沉着臉,在陽小海耳邊一陣耳語,陽小海頻頻點頭,然後衝關濤他們一揮手,所有人跟着他匆匆離開。
“路雲,你到底給陽小海說了什麼?”
“讓他去吹哨喊人。”路雲殺氣外泄,連白雪都感應到了。
“路雲,你可別亂來,千萬別再傷及無辜,徒增仇家啊。”
“你別忘了我以前是幹嘛的,放心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我的能力不會比那些警察差,這事我已經查清楚,是屠紅崗和袁天平找人乾的,他們是想通過劫持英子,逼我們就範,再伺機報仇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交將證據交給警察,讓他們處理吧。”白雪說道。
路雲冷笑,“你太天真了,別說我沒有確鑿證據,就算有,交給他們也白搭。屠紅崗在昆月混了十幾年,關係網錯綜複雜,我們初來乍到,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敢向我們下手,肯定想好了萬全之策。不信你等着瞧,他們調查的結果肯定是流竄犯作案,與屠紅崗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兇手不是都落網了嗎?一審不就清楚明白了,那麼簡單的案子,警察都破不了嗎?”白雪不相信。
“江湖事江湖了,我們不能光依靠警察,況且人家未必願意認真察案。”
“路雲,不管如何,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現在楚東生死未卜,英子還在配合警察調查,你千萬不要再惹事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路雲說罷,就走到陽臺邊上,望着天空出神。白雪也不去打撓她,獨自己一人坐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急救室的門還沒有打開,白雪和路雲各自發完呆,又焦灼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長孫絳英錄完口供回來,一臉憤懣,她告訴白雪,警察說兇手是流竄犯,他們是隨機作案,兇手已抓獲,案件已經偵破,他們還向她索要錦旗呢。
“這本來就是一樁有組織有預謀的蓄意傷害案,卻被他們說成是兇手隨機作案,還好意思要錦旗,真是笑話。”長孫絳英因爲氣憤而渾身顫抖。
“意料之中。屠紅崗是有預謀的,在向我們下手前,肯定已經打點好各路神仙,他在昆月城混了幾十年,如果這點事他都辦不了,恐怕早就被淘汰了。”路雲安慰她。
“好了,這事以後再討論吧。”醫院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小方制止路雲。
三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楚東被推出來了,長孫絳英急忙攔住醫生,“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他頭部受傷嚴重,導致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病人已經處於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你說楚東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長孫絳英驚呼,她捂住心口,搖搖欲墜。白雪急忙扶住她,“英子,你要冷靜。”
“白雪,我冷靜不了,楚東是爲救我才被歹徒打傷的,你說,我怎麼向他爺爺奶奶交待?”
“你忘了,也許還有一個人可以救他。”白雪小聲說。
“你是說馬義?”長孫絳英兩眼精光一閃。
“對,小馬哥也許能救他。”小方也恍然大悟。
“可是這小子早就和米莉莉一起失蹤了,我們去哪裡找他?”路雲很不合時宜地給她們兜頭一桶冷水,她們三人頓時蔫了,一陣沉默之後,長孫絳英緩慢又堅決地說道:
“不管馬義躲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把他找到,他是一個有良心,有擔當的醫生,如果他知道有病人需要他出手救治,不論如何,他都會出現的。”
其他三女點頭,馬義雖然在感情上背叛了她們,但是她們對他的醫德還是十分信任的,路雲撥通陽小海電話:“陽子,從今天開始,你的主要工作是帶領兄弟們找到馬義這個人,你們可以發動自己的親朋好友,甚至其他幫派的熟人去尋找,不管是誰找到,將獎勵50000元。別廢話,讓你找就找……”
小方搶過她的電話抱怨:“唉,路雲,我發現你的脾氣越來越差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陽子,這個人是一個民間醫生,楚東的病就靠他了,你們一定要找到他,我馬上傳他的相片給你。”
掛了電話,小方在自己手機相冊裡翻找馬義的相片,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捕捉到數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