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和路雲默契地撇下米莉莉,朝着祖國的方向急步前進,留她一人獨自yy。
“切,一點都不幽默!”米莉莉一挑眉,兩手插兜裡,嘴裡吹着口哨,**兒郎當地跟在他們身後。
“咻……”
身後驟然響起一陣悽利的嘯聲,嘯聲後來居上,毫不客氣地掩沒米莉莉的哨聲。
“挑!”
麻辣哥筆,吹個口哨都被人搶去風頭,米莉莉大爲惱火,回首衝嘯聲豎起中指,不經意間,看到一個拖拽着長長濃煙的大傢伙,夾裹着悽利的呼嘯,撕破雲層,奔他們疾速飛來。
拷,這是神馬玩藝?米莉莉一臉驚奇,“雲姐,快看……”她話音未落,大傢伙已經一頭紮在山腳下。
“轟!”
接着一聲巨響從山腳下傳來,頓時地動山搖,一朵磨菇雲翻滾升騰,雲頂恰好與他們的視線同在一水平線,他們能明顯感應到爆炸掀起的氣浪和硝煙的味道撲面而來。
米莉莉身體亦隨之搖晃,險些站立不穩,她頓時驚恐萬分,臉色瞬間蒼白無血,她本能地想撥腿就跑,可惜雙腿彷彿被釘在原地,撥不動,光剩兩手象鳧水一樣劃呀劃。
路雲和馬義面面相覷,戰爭的味道突兀而至,讓他們措手不及。
馬義對戰爭不陌生,在南雲的原始森林裡,他就與鄴南及米國的特種兵交過手,手刃敵人,痛快淋漓;路雲在地下世界拼殺多年,什麼場面沒經歷過?
但是他們心裡都一陣後怕,如果炮兵將炮口擡高几分,炮彈就有可能落在他們身邊,炮彈爆炸產生的巨大殺傷力會將他們撕成碎片。
最可悲的是,這場戰爭與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因爲他們只是路人甲乙丙,萬一他們死於戰火,他們也是貨真價實的冤死鬼,更沒人知道他們死在這裡,沒有人知道死在這裡的人姓甚名誰,從此,他們成爲一縷無主冤魂,飄蕩在異國他鄉。
馬義和路雲頓時汗毛聳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他們轉身加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雲姐,拉我一把,我動不了啦!”身後,米莉莉叫聲悽婉。
兩人諤然回首,只見米莉莉小臉通紅,驚慌失措,身體前頃,作奔跑狀,雙手亂舞,彷彿雙腳被超強膠水粘在地上的小鳥,徒勞地撲楞着翅膀,怎麼飛也飛不起來。
哦,原來小財迷害怕炮彈,嚇得動彈不了啦,馬義和路雲相視莞爾。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山腳下正有萬兩黃金,你不去撿,站在那幹嘛呢?”路雲沒有上前拉米莉莉,還惡意揶揄。
“嗚……嗚……雲姐欺負人,見死不救,沒義氣。人家還不是爲了幫你纔到這鬼地方來嘛!”米莉莉嘴一扁,居然哭了。
路雲撫額長嘆,她們搭擋2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發現米莉莉這麼沒膽。
“快跑,快跑,炮彈又來了!”馬義突然望着她身後的天空大吼,然後轉身撒腿就跑,路雲愣了一下,正想緊急上前,拉上米莉莉一起跑,不料她卻突然有如神助,雙腳瞬間彈起,哇哇怪叫着,連滾帶爬,愴惶逃躥。
“哈……哈……”看到米莉莉狼狽逃躥,馬義卻停下腳步,捧腹大笑。
原來他在故弄玄虛,嚇唬米莉莉,米莉莉不知道有詐,逃生的本能激發她的潛能,讓她克服了心裡的恐懼,頓時能行動自如。
米莉莉也終於明白根本沒有神馬炸彈,完全是馬義在捉弄自己,她一時羞憤交加,居然一屁股坐地上,抱頭痛哭。
“好了,別鬧了。這裡是戰區,不安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路雲徹底被米莉莉征服,上前扶她,她卻賭氣甩開路雲的手,自己站起來,低着頭,誰都不甩,抽抽噎噎地一個人走了。馬義聳聳肩,後面跟上,米莉莉突然加快腳步,似乎刻意要與他保持距離。
哦呵,小姑娘記仇了!馬義一臉無辜,自己剛纔明明是幫她克服恐懼來着,而且效果還蠻不錯嘛,她咋就翻臉不認帳了捏?
但他不敢再刺激她,這小姑娘脾氣火爆,容易衝動,她的腰裡還彆着一把山寨六四式手槍呢!還是少惹爲妙,他識趣地停下腳步,讓路雲先行,米莉莉居中,他殿後。一行三人,沉默無語,腳下步履匆匆,迫在眉睫的危險,讓他們再沒有心情欣賞棉國的山川美景。
“站住……”
“噠噠……”
前面一陣嘈雜之聲,緊接着是清脆的槍聲。他們一激靈,駐足觀望。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兩個滿身木屑,慌里慌張的人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二人顯然也沒有料到前路被三個陌生人擋住,當時就愣了。
“你們……是……什麼人?”其中的年長者結結巴巴地問道,較年輕者則雙手扶腰,大口大口喘氣,臉色灰白。
“你們是華夏人?”馬義不答反問。年長者鬆了口氣,答道:“是的。”
“我們也是。是什麼人在追趕你們?”路雲問。
“政府軍。這裡打仗了,快跑吧!不然來不及了。”年長者好心告戒。
“政府軍?打仗是他們自己的事,你們是外國僑民,他們爲什麼追你們?”馬義大惑不解。
“說來話長,我姓王,叫王福貴,他是我侄子王天成。我們是伐木工人,爲當地軍閥政府工作。前些天,政府軍與地方武裝打起來了,打得你死我活。最後軍閥敗退,政府軍來了,這裡就全亂了套,他們硬說我們偷伐他們國家森林資源,要抓捕我們。”
“豈有此理!城門失火,還殃及池魚了?”馬義大怒。
“唉,咱老百姓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人家手裡有槍,鬥不過他們,我們還是趕快跑吧!”老王嘆道。
“可是人怎麼能跑得過子彈?”馬義問。
“總比站着等死強吧?逃,或許九死一生;不逃,只有死路一條。”老王一攤手。
說話間,棉軍已經追上來。突然又多了三個生面孔,他們很警惕,端着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如果馬義他們敢稍有異動,他們就敢開槍,面對黑洞泂的槍口,馬義毫無懼色。
棉軍一共才五人,手中端的是老掉牙的AK47,看他們端槍的姿勢就能看他們軍事素養低下,與米國特種兵沒有可比性,甚至比鄴南猴都差了幾條街,他們充其量是幾個只會嚇唬老百姓的兵痞。
“別亂動,這裡是他們的國家,如果他們打死我們,我們白死;如果我們打死他們,就會引火燒身,根本逃不出他們的地盤。”看馬義蠢蠢欲動,路雲急忙提醒。馬義果然沒動,但是不是怕引火燒身,而是他發現五十米外,一支已經裝填彈藥的肩扛式火箭筒正對準他們。
火箭兵嘴叨着香菸,左眼眯着,右手食指扣在扳機上,火箭彈閃着邪惡的綠光……
“咕”老王吞嚥口水,小王則臉色灰敗,兩腿打顫。
馬義不敢輕舉妄動。棉國是窮得呯叭響的彈丸小國,武器大多都是山寨貨,火箭兵肩上扛的火箭彈,如果用來攻堅作戰,可能只是給敵方工事撓癢癢,可是要對付他們幾個血肉之軀,則綽綽有餘,一枚爆破彈,殺傷鋼珠和彈體碎片就能將他們幾個撕碎。
米莉莉嚇得花容失色,她還是地下世界的菜鳥,見過的最大場面也就是幾百個小混混拿着西瓜刀互砍,從來沒有見識過動槍動炮的場面。她大發戰爭財的美夢早已經破滅,眼下只敢期望自己能夠囫圇回家,能繼續吃上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四周陷入死寂,時間彷彿陷入停滯。
“你們是什麼人?”棉軍頭目是一個上尉,留着小鬍子,風紀扣鬆開,一手握槍指着馬義,一手拿着軍帽當扇扇,形象與抗戰時期的僞軍幾乎一個德性。
“我們是華夏人。”馬義老實答道。
“麻逼的,又是華夏人!爲什麼到處都是你們這些狗屁華夏人,老實交待,你們是不是軍閥的幫兇!?到我國來掠奪資源,幫助軍閥對抗政府的?”
棉軍上尉又是咒罵,又是高帽子一個一個往他們頭上扣,顯然是想着吃定他們了,馬義眼神漸漸變冷,“不是,我們只是路過的。”
“咔嗒”上尉扳起手槍擊錘,目露兇光。
“不想死就說實話!”
馬義眼中精光一閃,腳下悄悄移動,他大腦裡開始盤算,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上尉,並迅速奪下他的槍,接着幹掉威脅最大的火箭兵。自己反擊成敗的關鍵,在於一字秘訣:快。
他凝聚真元,正想放手一搏,路雲已經上前一步,揚起手裡一把花花綠綠的美鈔:“長官,我們確實是路過的,我們與軍閥沒有半毛錢關係,華夏與貴國是友好鄰邦,請你不要傷害我們,放我們走。”
上尉臉色瞬間緩和,兩眼死死盯着路雲手中的美鈔,狼光閃耀,喉結上下滑動。路雲手中至少有一萬美金,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心裡已經激動不已,握槍的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