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容壑眼神冷了下來。
“愛妃,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看來要委屈你幾日了。”容壑俯身,湊到她耳邊,用低沉的嗓音道。
秦桑雪一言不發的看着他,臉上笑意不減,卻在心底蹙起了眉頭,以往清冷的眼睛裡瞳彩黯淡,深邃得彷彿無月的夜色下毫無光華的寒潭,平靜得無波無瀾,卻也不見一絲情緒。
眉宇間氣勢雖已極力掩飾,卻仍透出一股冰寒之氣。
“皇兄,事情怎麼能就此算了?”
容希月急了,追問着,這一次的計劃是準備了多久,皇兄竟然還想要放過她?
“皇上,這是何意?”
太后臉色深沉似水,眼中滿是怒火,“秦妃對皇后下毒之事,還想否認嗎?”
“太后,臣妾並沒有做,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你以爲哀家會相信嗎?只要皇后死了,你就可以統領六宮,秦妃,哀家知道你不甘心,可沒想到你這麼心急。”
當初自己也同樣一步步爬了上來,甚至沒有皇上對她的寵愛。
“母后,不是已經說了,等朕徹查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容壑怒了,眉宇間隱隱透出寒氣。
他冷厲的視線掃過衆人,紛紛低下頭去,凌千慕則滿是絕望,她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不重要。
只是今日,秦妃已經對自己下毒,他依舊可以視而不見,可見在他心中,沒有半點位置。
“皇上,你這根本就是在縱容秦妃,殺人可是大罪,皇上這樣做,就不怕別人寒了心嗎?”
“母后你心中有數,何必一定要逼朕說出來呢?”
太后渾身顫抖,連連後退兩步。
容希月將人扶住,“母后,你這是怎麼了?”
“你……”
太后顫抖的指着容壑,聲音斷斷續續,“你、是、真的要將母后逼死嗎?”
容壑勾脣,“母后,秦妃的事情朕心中有數,皇后也是,你們都不要爲此事爭辯了,朕明日自然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不行,皇兄你怎麼能這麼做?”
容希月不管不顧,攔在身前。
容壑眉心一蹙,薄脣動了動,只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盯着她。
“皇上,臣妾也知道如今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皇后心中難受,但臣妾相信,就這麼一個後宮,下毒之人就在其中,是難不倒皇上的。”
容壑勾起她下巴,“是,你說的沒錯。”
容希月見兩人一唱一和,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皇兄,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呢?”
“希月,不要胡鬧。”
她哼了一聲,就要伸手去拉秦桑雪,她側身避開,容希月惱羞成怒,就要伸手去打她,被容壑扼住手腕。
“你想做什麼?”極冷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容希月一愣,被他一甩踉蹌了幾步:“皇兄,你竟然爲了這麼一個狠毒的女人,這樣對我?”
她大哭,指着秦桑雪,眼中都是受傷,又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不讓自己的狼狽暴露在衆人面前。
秦桑雪真的是一個妖女,皇兄當初是多麼討厭她,爲何短短的時間,就將她寵上了天。
“希月,不要無理取鬧。”
容壑伸出手,安撫的搭在她肩上,容希月卻不肯回頭,“我無理取鬧?皇兄你看清楚自己身邊的女人,外面的傳言真是沒錯,禍國妖女。”
“那又如何?”
容壑的回答讓所有人震驚!
那又如何?
哈哈哈!
即便是禍國妖女,也在所不惜,凌千慕捂住胸口,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公孫雲之將人扶住,眼神裡滿是痛楚。
“娘娘,奴才扶您坐下來吧。”
太后喘着粗氣,氣得眼睛都紅了,瞪着秦桑雪,豔麗的眉眼,華麗的宮裝,談笑間皆是萬種風情。
這樣的女人,十足禍水,禍國殃民。
“皇兄,你難道真的要將全天下都搭在這個女人身上嗎?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反悔了,爲了她,究竟是吃了什麼迷魂藥?”
容希月步步後退,踩着裙襬險些又狼狽的摔倒下去,最後停在元敬亭身前,擡起頭,癡癡的笑:“你也是一樣,你們心中,還有沒有天下呢?”
元敬亭蹙眉,伸出手將人扶住,“公主,你冷靜一下好嗎?”
一把甩開他的手,激動揮舞着,“冷靜?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元敬亭,有朝一日,你也許會明白,此刻我的心中,究竟有多麼難受。”
她笑着轉了一圈,最後指着秦桑雪,“還有你,報應總會來的,老天爺不會只眷顧你一人。”
“希月。”
太后擡起頭,一隻手還揉着額頭,看着面前這一切,已經是心力交瘁,招手示意她過來。
“不要說了,過來哀家這邊吧。”
容希月擦了一把眼淚,提着裙襬走了過去。
容壑面對這一切,沒有絲毫動容,一顆心早已經冷硬如冰,面無表情的看着太后,一字一頓,“母后,朕再說一遍,哪怕是紅顏禍水,這個天下都是朕的,不介意多養一個禍水,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凌千慕聽見這樣的話,氣得昏死過去,臉色發白閉上了眼睛,攤倒在公孫雲之身上。
“皇嫂?”
“皇后?”
太后站了起來,渾身綿軟無力,伸出手去,指着元敬亭,“快,元御醫,看看皇后怎麼了。”
元敬亭走過去幫忙將人扶到牀榻上,開始把脈,脈象虛弱了一些,中毒已經沒有影響,大概是容壑的話對她刺激過重。
看着凌千慕昏睡的模樣,不禁在心底嘆息!
何必呢?
根本就不是你愛着的容景,同牀共枕多年,你沒有看出來,不知是容壑的本事還是你的眼睛被矇住。
“如何了?”
“無礙,靜養幾日吧,皇后心情起伏太大,身體虛弱,歇着便好,太后公主可以放心了。”
“秦妃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呢?看笑話嗎?”容希月走到她面前,冷冷的嘲諷,“還是覺得不解氣?要將母后也氣暈了才捨得走呢?”
“希月,不得放肆。”容壑沉下臉,不悅的看着她。
秦桑雪抓了一下他衣袖,搖搖頭:“臣妾還是按照皇上說的,回碧華殿面壁思過吧,待一切查清楚之後再做定論。”
容壑看了一眼衆人各異的臉色,沉聲道:“也好,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們都不要再來煩朕,兩日之內,朕一定會讓事情有一個結果。”一轉身,尤其鄭重的看着容希月:“你也是,不要讓朕再提醒了,朕不喜歡你多管閒事。”
容希月哽咽的站在一旁,怒瞪秦桑雪,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