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很確信自己並不會看錯,自己跟隨在他身邊的時日已經不短,怎麼可能他突然就變成了皇上?
“蘇昕,你還不起來,是不是見到皇上太驚喜連話都不會說了?”
一旁婢女用手碰了她一下,笑盈盈的問。
她只能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應付過去,心中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一雙眼睛定在了容壑背上。
突然秦桑雪沒有注意的時候,他轉過頭來看了蘇昕一眼,那充滿了警告的眼神讓她止不住渾身發冷,下意識的垂下頭去。
“皇上今日怎麼也想起過來了,徐公公還說政務繁忙,讓皇上這兩日好好歇息。”
容壑臉上倒是沒有以往的冰冷,只是也沒有笑容,一隻手攬着她的腰,聲音低沉沉的。
“朕特意過來陪你用膳,你不高興嗎?”
秦桑雪笑着搖頭:“怎會,皇上大駕光臨,臣妾求之不得,只是不知明日又有多少人該對臣妾羨慕妒忌了。”
“這是你的榮幸,今日秦相跟朕告假,家中兒子身體不適,需要照料,原來你還有個弟弟,朕倒是一直不曾知曉呢。”
“桑源病了?”
她只抓住話中重點,卻忽略了容壑話中的意思。
“是啊,只是你們都鮮少提起這個弟弟,許多人都不知道相府原來還有一位小公子呢,朕倒是覺得,等他身體好些之後,可以讓他進宮來陪陪你,朕也好看看你這個弟弟。”
“皇上,桑源怕生,到宮中恐怕不懂規矩,在府中就極少露面,不瞞皇上,他從小就有些不喜歡親近別人,婢女都不例外,因此我們也就極少讓他出門。”
容壑挑挑眉,似乎頗爲驚訝,“原來裡面還有這樣的原因,難怪秦相一直都不曾提起,不過你們應該多讓他出來見見陌生人,說不定會好一些。”
秦桑雪眼中多了幾分無奈,搖頭道:“他十分抗拒,我們也用了不少的辦法,只是效果甚微,之後爹也就放棄了,如今只希望他過的開心就好,秦家的事情,我們都不想讓他被影響。”
容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倒是疼他,如此在宮中豈不是一直放心不下?”
“他總該要面對的,何況有爹在,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重要的是秦夫人已經不能害他了。
想起前世自己死後,秦桑源沒過多久就被害死了,他們是如此狠毒,就連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他什麼都不懂,秦桑寧依舊逼得他葬身火海,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此刻回想,依舊讓她一陣呼吸困難。
察覺到她手心發寒,容壑微微皺眉,收緊了手臂,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道:“朕今夜在這裡留宿。”
秦桑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若是換作別的妃嬪,也許是該高興,可如今她已經是所有人的眼中釘。
皇上依舊不聞不問,獨寵她一人,心中甜蜜同時也伴隨着擔憂,但這些情緒已經不會輕易外露。
此刻一臉笑容,帶着幾分羞澀,伏在他懷中。
容壑低頭看了一眼,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兩人各懷心事,誰都不曾坦白,默默揣測着對方用意,入了夜之後,容壑依舊對她索求無度,只是秦桑雪覺得今晚的他比起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昏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刻,彷彿看見了那深邃眼底涌上來的片刻柔情,正因爲從未見到過,所以格外珍貴。
那樣的柔情打破堅冰,一種穿入心湖的感動油然而生,明知不可爲,卻偏偏爲之,這纔是將自己逼上絕路的開始吧。
腦中一片混沌,徹底陷入了睡夢中,身旁男人眼底情慾褪盡,手指在她臉上流連,最後停留在她眉眼之間。
翻身披衣下牀,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掌亮了燭光,掀開錦被,露出那片*的背脊。
雪白肌膚上,果然又出現了那詭異的地圖,清晰無比,容壑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脣角勾起笑容。
“我想要得到的,從來都無人能阻止,不管是你還是皇位。”
他低聲說完,開始提筆將地圖記錄下來,整個過程持續不到一刻鐘,秦桑雪對於他所做的這一切,一無所知。
在與她纏綿的過程中,他的脣上早已經沾了毒液,那是可以讓人昏睡的藥,無色無味,她再厲害終究抵不過元敬亭,他只剩下這一點沒有教會她,偏偏容壑算無遺策。
兩人都不過是手中一顆棋子,只是他在棋子身上投入的專注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如今自己已經開始懷疑,蘇昕留在她身邊的初衷,究竟是爲了監視還是保護?
門被推開,蘇昕恭敬的守在殿外,容壑眼神一掃,幾步走了過去,背對着她站在跟前。
蘇昕咬着脣,不知該用什麼身份跟他交涉,掙扎了片刻,緩緩在身後跪下,低聲道:“奴婢參見皇上。”
容壑背對着她,滿意的勾起脣角。
“蘇昕,起來吧,看來你在她身邊學聰明瞭。”
“多謝皇上誇獎,不知皇上可有別的吩咐?”
主人搖身一變,成了皇上這件事情,儘管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夜晚,她依舊無法相信,內心的震撼此刻都無法平復。
“你只要好好儘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從明日開始朕會離開一段時間,在朕回來之前,我要看到她毫髮無損,你明白了嗎?”
蘇昕恭敬道:“奴婢明白,定會好好保護娘娘。”
容壑離開之後,蘇昕心中疑慮更深,主人要離開,那麼是不是意味着真的皇帝要回來?
如此一來娘娘究竟是屬於誰的?
洞房花燭夜並不是真的皇上,如今卻……萬一被他知道,難保不會遷怒,將她治罪,若是被下了聖旨,單憑自己的本事,如何能救她?
容景看着面前之人,冷魅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雖然有着一樣的臉,可如今他已經明白,那狠戾的表情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
容壑將一顆藥丸塞入他口中,片刻之後,容景漸漸察覺自己恢復了力氣。
“你又來做什麼呢?還是覺得羞辱不夠?今晚還要繼續嗎?”他的聲音嘶啞難辨,被折磨得頻臨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