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壑無奈,深深看了她一眼,元敬亭的婚事,他做不得主,除非是他主動提親,否則的話的就是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希月,母后說的沒錯,元敬亭並不適合你,何況你問過他的意思了嗎?元敬亭可是同意與你一起?”
容希月咬着脣,怒瞪着容壑,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纔來求他賜婚,沒想到母后不同意,皇兄也不同意。
見她一副幽怨的表情,容壑心中也有些心疼,他從未給過這個妹妹任何疼愛,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只是不能替她完成心願。
“希月,皇兄這是爲你好,元敬亭他根本就不愛你,何必爲了他委屈一輩子?你心中的佔有慾,那會讓將來後悔的。”
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看他。
“說到底你們還是不肯賜婚?皇兄,我就喜歡他了,你們就是找誰我也不要,不同意我就天天去纏着他,等到他同意爲止。”
“你這是無理取鬧?”
容壑沉下臉,眼底一片冷漠,元敬亭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參與,唯獨他的親事,他沒有資格插手。
無論是用皇上的身份還是容壑,當初就已經跟他協議過,事到如今,容壑不禁懷疑,莫非他早就料到有今日。
“皇兄,你如此寵愛秦妃,你難道不明白愛一個人有多麼痛心?若是得不到元敬亭,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圓滿的。”
“希月,你不要太過分了,這件事情除非元敬亭同意,否則朕告訴你,絕對不可能,你要鬧就讓他點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皇兄,你真狠心,這一個的小小的條件都不肯答應,你變了,從前你答應過,什麼都會給我的,事關我終生幸福,皇兄你卻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這是她意料之外的答案,元敬亭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御醫,她身爲公主,委身下嫁竟然還遭到了嫌棄,心高氣傲又怎麼能忍受。
容壑頭痛欲裂,面對這個唯一的妹妹,竟是怎麼都無法狠下心,若她喜歡的是別人,就算是用盡手段也綁到她面前來。
唯獨元敬亭不行,他心中若沒有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半點溫柔相待。
“日後你就會明白了,朕這麼做是爲了你好。”
“哼。”
容希月怒瞪了他一會兒,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容壑轉過身,心中一陣煩躁,繼續看着她擔心自己會心軟。
一路闖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端着蔘湯前來的冷如月,自從上一次秦桑雪在慈寧殿遭到迫害之後,她便沒見過皇上一面。
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來賠罪,沒想到容希月彷彿不長眼睛一般朝自己衝了過來。
滾燙的蔘湯濺了自己一身,手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一片,容希月火上澆油,將人撞到之後非但沒有去拉,反而還狠狠推了一把。
“哼,你沒長眼睛嗎?”
她此刻盛怒,哪裡還顧得上別人,誰衝撞只能算誰倒黴。
冷如月倒在地上,手腳被燙得紅腫,衣衫下面也不能倖免,她痛苦的哀叫,旁邊婢女將人扶起,已經引來了御書房內容壑的注意。
“徐公公,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徐安之走出來一看,也嚇了一跳,忙轉身回去稟告。
聽見是冷如月,容壑眉頭都不皺一下,批閱了一本奏摺便將其丟了回去,神色頗爲不耐道:“派人送她回寢宮,宣太醫過去。”
“是。”
冷如月沒想到在御書房的門口還被擋了回去,甚至自己受傷皇上都不願意出來多見一眼,一瞬間渾身冰冷。
“娘娘請回吧,皇上還有政務要忙,奴才已經吩咐過太醫過去給您診治了。”
容壑揉着額角,不知該如何處置容希月的事情,看來容景這個皇帝,真不好當。
若不是因爲秦桑雪還在宮中,他已經有厭棄的衝動了,每日做着相同的事情,看着後宮妃嬪爭風吃醋,朝廷上勾心鬥角,偏偏那些把戲在他看來是既老套又不高明。
容景有什麼不捨?
他容壑殺人從不需要理由,而當了皇帝,想要殺了誰,還要去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殺,實在麻煩。
“皇上,元御醫求見。”
“宣。”
看來送走了一個頭疼的,還有一個也要來了。
元敬亭進門之後,看着四下無人,上前去將門關上,緩緩行至容壑身上,他倒是眼簾都不擡一下,彷彿自己已經成了擺設。
“皇上。”
“行了,你今日過來也是爲了希月的事情吧。”
元敬亭一臉平靜,“是。”
“那你不妨說說,準備如何處置?她可是去求母后賜婚了,方纔還來跟朕說了,你究竟是如何招惹到她發火?不是一直都堅持等你主動提親?”
元敬亭無奈,他也沒料到容希月竟然會這麼做。
“是我不好。”
“元敬亭,你早該明白的,希月對你的心意,你若是給不了她想要的,就別讓她越陷越深,如今一發不可收拾,你說如何是好?”
“若是不行,我離開皇宮便好了。”
“離開?”容壑冷笑,恢復了原來的本性,聲音陰冷:“你倒是說得輕巧,那些事情你都不打算做了?”
渾身巨震,元敬亭苦笑,他怎麼忘了,眼前之人的溫和不過是僞裝,冰冷殘酷纔是他本來的面目。
自己是太久沒見到了,纔會忘乎所以的去挑釁,垂下眼簾,悶聲道:“是我錯了,不該大意。”
容壑看他一眼,背過身去,“希月是我唯一的妹妹。”
言下之意,隨時可以替她完成心願,而你無論願意不願意,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元敬亭最怕這樣的事情發生,對他來說,唯獨娶容希月,不可行。
“你爲何如此討厭她?”
“這……”
他答不上來,似乎對於容希月已經成了本能的一種逃避與厭惡,若是真的要娶這樣一名女子,他寧願孤獨終老。
“她雖刁蠻任性,不講理,可在你面前,從來都不會這樣。”
元敬亭搖頭,“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可能娶她爲妻。”
容希月無所不用其極,手段殘忍,他最不能忍受女子無緣無故的爲難她人,她偏偏最喜歡用這樣的方式。
“罷,她說過不會輕易放棄,求不到我們賜婚,也會有別的辦法讓你就範,你好自爲之。”
元敬亭以爲,無論自己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妥協,卻沒想到容希月比他們所有人都要聰明。
逼得他下跪提親,大紅錦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