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軍退了!徐州軍退兵了……”
許昌城頭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城下,十幾個小校縱馬飛馳,大聲的呼喊着徐州軍退兵的消息。
退兵了?
夏侯充等人聞聽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全身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坐在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清晨時分,城上發現遠處的徐州軍大營很古怪,雖然有鑼鼓的聲響不時間傳來。
於是,夏侯充命人出城打探,卻得知徐州軍已連夜撤走。
營中倒懸羊,以蹄擊鼓,諾大的營寨裡,是空無一人。就連那看似在門口站崗的衛兵,也是稻草人。
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在許昌城中每一個人的心裡。
丞相府中,更是歡呼雀躍不停。徐州軍退兵了,我們打贏了,我們守住了許昌……
但是卞夫人,卻面沉似水。
“太傅在何處?”
曹彰鼻青臉腫的走上前,低聲道:“太傅昨夜在皇宮裡枯坐了一夜,消息傳來後,他回家了。”
卞夫人立刻起身,“立刻去太傅家中!”
曹節被殺,卞夫人當然很難過。可她是個知道輕重的女人,很清楚曹彰殺死劉協帶來的後果。所以昨天回家後,卞夫人把曹彰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此刻的曹彰,老實的好像小貓咪。
“母親,賊軍退走,爲何不快?”
曹彰不明白,卞夫人爲什麼**沉着臉。
跟在他身後的曹植。卻輕輕的扯了曹彰一下。搖搖頭,曹植那意思是說,三哥,別說話。
“老四,你一向聰明,可知道原因?”
卞夫人登上了車,曹彰和曹植隨車前往荀家中。這時候,曹彰纔敢低聲的詢問。
曹植不是卞夫人所生,但是和曹彰地關係很好。他爲人聰慧。非常機靈,所以曹彰不明白的時候,多數會去請教曹植。曹植聞聽曹彰的詢問,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非常的無奈。
自家這個兄長啊,很豪爽,有豪俠之風。
只是有些時候,實在是太懶了,懶得甚至不想去思考問題。
“三哥。賊軍爲何撤退!”
“那還不簡單……肯定是父親帶兵回來了……”
話說到一半,曹彰卻閉上了嘴巴。真的是這樣嗎?如果不是曹操回來了,那麼……難道說……
曹彰激靈一個寒蟬,向曹植看去。
曹植點點頭,“且先去見太傅,看太傅如何說?”
“如此,甚好!”
一行人來到了荀家中。卞夫人才下車,就見唐氏帶着幾個孩子走出來,上前向卞夫人行禮。
“妹子,咱們自家人,莫如此客套。”
爲什麼會說自家人呢?原來,荀長子荀惲,早在兩年前,就和曹操的次女曹華結爲夫婦。
這也是曹操爲什麼敢把許昌交給荀的原因之一。
“太傅可休息了?”
唐氏搖頭說:“沒休息……晌午一回家,就把子倩給拉到了書房裡,兩個人一直嘀咕到現在。”
卞夫人一皺眉:看樣子。太傅已經看出來了!
唐氏把卞夫人引進客廳,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荀帶着荀惲急匆匆的跑來。
“荀見過夫人!”
東漢時期,女性是沒有資格和荀這樣身份地士人會面。當然,曹荀兩家的關係不一般,而卞夫人,早在曹操未發跡的時候,就一直默默幫助曹操,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故而荀對卞夫人,也非常的尊重。若是換個人。比如呂布的家眷,只怕荀會立刻掉頭離開。
“太傅,咱們一家人,莫做這種客套的事情。此次徐州軍圍困許昌近四十日,太傅當記首功……昨日之事。也多虧了太傅機敏。我家那小子。總是惹禍……還不過來給太傅賠禮?”
曹彰現在也知道了,自己昨日做出的事情。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他連忙上前,跪下來向荀行禮,“太傅,小子魯莽,少不更事,若非太傅,小子唯巳而已。”
荀卻笑了!
“三公子,無需客套。夫人剛纔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莫說兩家話。三公子是性情中人,有此舉動,也在情理中。只是三公子,我有一句話,不知道三公子能不能聽得進去呢?”
曹彰說:“請太傅指教!”
“丞相不在家,大公子生死不知,二公子……如今,三公子是家中地頂樑柱,遇事需三思而後行,萬萬不可再莽撞衝動。要知道,夫人們,還有你的弟弟們,把你視作他們的靠山。”
這一席話,令曹彰頓感壓力倍增,肩頭責任重大。
“曹彰當牢記太傅的教誨!”
卞夫人這時候說:“老三,你帶着弟弟出去,我與太傅有話要說。”
荀也使了個眼色,荀惲立刻上前,從唐氏懷中抱起荀粲,帶着曹彰兄弟和他的兄弟,出門了。
客廳中,只剩下荀、卞夫人和唐氏。
“太傅,如今的形式,妾身也不說什麼客套話。妾身心中有一疑問,徐州軍爲何突然撤
荀不禁沉默下來,臉上流露出苦澀笑容。
卞夫人說:“太傅不必顧慮,只管說就是,妾身能承受。”
“夫人,您已經猜出來了,何必再來詢問呢?”
卞夫人的臉色,頓時煞白。
“難道……”
“徐州撤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一支更強橫地兵馬,已經進入潁川。丞相遠在山陽,被董領兵阻攔。倒不是說丞相不是董的對手……和董西平打了這麼多年地交道,丞相就算是能勝的了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突破他的防線。所以,我以爲這支兵馬,很可能……”
聰明人不把話說絕對。但絕對能讓人明白。
唐氏在一旁,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呼。徐州撤軍,她心裡挺高興,可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結局。如果荀說的是真的,那可真是走了一羣狼,又來了一羣虎。這許昌,怕難以保全。
卞夫人說:“文若,依你之見。如果是……許昌能守住嗎?”
本能的,荀和卞夫人,都沒有說出關中這個字眼。荀閉上眼睛,太陽穴突突直跳。
“太傅,這裡只有我們三人,出你口,入我耳。相信妹子也不會亂說。”
唐氏連連點頭,目光盯着荀,等待他的回答。
荀睜開眼,苦笑一聲,“守不住!”
他嘆了一口氣,“關中兵馬和徐州軍不一樣。且不說其裝備精良,遠非徐州劉備可以比擬。作爲屯田軍地發起者,董西平於練兵一項,有着他人無法比擬地天賦。從他的人馬配置來看,關中軍訓練有素。六大主力兵馬。可說是匯聚天下強勇,就算是後備軍,也非比等閒。
打徐州劉備,我有信心。
可是抵擋董的兵馬……雖然我還不知道入潁川的是哪一支人馬,但董麾下,名將雲集,任何一個拉出來,都不好相與……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肯定攜帶有攻城利器。”
“一點勝算都沒有?”
“十天!”
荀說:“以現在許昌的狀況。我最多也就能保證十天不破。關中軍的戰法,很像當年秦軍。攻城之前,先以器械輔佐,絕不輕易發動進攻。但是一俟展開攻擊,絕對是非常的兇猛。”
卞夫人不再言語……
唐氏也沒有說話……
片刻後。卞夫人說:“那依太傅之意。我們該怎麼辦?”
荀長出一口氣,“夫人放心。我定能護夫人一家的周全。只是,若夫人發現事不可違之事,還請做出最明智地決斷。董這個人,狠則狠矣,但是對朋友而言,他是一個可託付之人。呵呵,這話聽着彆扭,可事實上就是這樣。
丞相曾說過:若有一日天下無他容身之處,唯董能收留他。
他二人……雖是敵人,也是知己。即便是打得頭破血流,也絕對不會牽連到家眷。”
如果荀在其他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語,卞夫人肯定會生氣。但是現在,她知道荀沒說錯。
投降……
荀不願意說,可是卞夫人又如何能說得出口。
沉吟許久,卞夫人說:“但不知道,什麼情況,叫做事不可違?”
荀微微一笑,“到時候,夫人自然會知道!”
許昌百姓的快活,只維持了一天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城上的守軍驚恐地發現,在許昌城外,黑壓壓出現了無數兵馬。
只看旗號,就知道這些清一色黑盔黑甲,如果從地獄中走出地修羅武士般地人馬,是來自何方。
和徐州地人馬不一樣。
關中兵馬兵臨城下之後,卻是鴉雀無聲,軍紀肅然的在城下襬開陣勢,看上去格外的肅穆。
很安靜,安靜的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受。
城上當值的守將,是曹仁的兒子曹泰,看到這支人馬的時候,也忍不住渾身冒寒氣,嚥了一口唾沫。一隊騎軍,從軍陣中出。
大約百餘人左右,爲首的大將金盔金甲,**一匹黃金驄,掌中象鼻古月刀。
在他身後,尚有兩員小將。清一色黑盔黑甲,**黑色西極駿馬,馬鞍橋上掛着一對大錘。
至於那騎軍。更是剽悍精銳。
臉上有罩面盔遮住了面孔,戰馬奔騰起來,雖只百騎,恰似萬馬奔騰。
“城上守軍聽着,我乃大漢鎮南將軍,渭南都督龐德。今率大軍兵臨城下,請主帥出來說話。”
這時候,荀也得到了通知。
帶着許定和曹彰等人,急匆匆登上了城。往城下看去。即便是剛經過一場血戰,所有人仍不禁生出毛骨悚然地感覺。這關中人馬,和徐州軍相比,絕對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我乃太傅荀,不知龐將軍兵臨城下,有何指教?”
龐德非常乾脆,“無他,請太傅開關獻降,免得傷及無辜……”
“可笑。我……”
荀剛想說些提氣的話語,哪知道剛說了一半,就見龐德撥轉馬頭。
“我知太傅不會投降,所以也不廢話。既然太傅決定要戰,那麼我們就各憑各地本事吧。”
說完,他領人就走,把荀晾在城上。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龐德身後的兩個小將卻沒有立刻離開。兩人摘下罩面盔,露出兩張黑黝黝,醜兮兮的面龐。
朝着城上一拱手,“敢問城上可是荀公否?”
年紀大一些的小將開口詢問。
荀覺得這兩個醜小子有些眼熟,當下回道:“不錯,某家正是荀。”
“我父王常說,曹公麾下二荀,有經天緯地之才。荀公攸可比陳平,而公則爲當世蕭何。
父王曾交代過我們,當年太平賊之亂時。公曾幫過父王,要我二人見面,當以子侄之禮。公是忠貞之人,我們兄弟很敬佩。然則臨陣之時,刀槍無眼,如有得罪,還請多見諒。”
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董的兒子嘛?怪不得,看上去如此的眼熟……
董朔董宥二人說完之後,撥馬迴歸本陣。在臨走的一剎那,董宥又勒住馬。扭頭喝道:“公,念在你與我父相識,我們將延遲一個時辰,再做攻擊。一個時辰內,我兄弟在陣前恭候賜教。一個時辰以後。我們將會對許昌發動毀滅性地攻擊……何去何從。請公早作決斷。”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嘖嘖!
繞是曹彰心高氣傲。也不禁暗自讚歎。
擺明了:許昌我們一定要拿下,單挑羣毆,隨你們挑選,我們奉陪。
什麼叫做毀滅性攻擊!只聽這名詞,就令人心驚肉跳。荀再看己方人馬,都是士氣低落。
“太傅,我去會一會他們!”
曹彰忍不住跳出來,向荀請命。
荀連忙阻止,“三公子,若在平時,我定會允你出戰。可是今日……你當立刻回城下,通知各府家眷,尋隱秘處躲藏。雖然不明白他們說地毀滅性攻擊是什麼,但我想絕不是好事。”
遠處,關中兵馬陣中,推出來一輛輛式樣古怪的巨物陳列陣前。
說是牀弩?不像……
隨着傳令官一聲呼喊,那巨物也不知道是被人如何的擺弄,吱吱扭扭地就升了起來,形成巨弓形狀。一支支比兒臂還要粗一圈地巨箭被搭在了上面。只見有幾個人跑出來,對着許昌城,不停的做着古怪收拾,說着一些帶有濃郁關中口音地話語。距離太遠,聽得不清楚。
一個時辰,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董朔舉起大旗,在空中嘩啦一抖動。那巨弓距離城牆足有二百步上下,蓬的一聲,城上清晰可聞。
巨箭騰空而起,帶着嘯聲,遮天蔽日。
荀臉色一白,大聲喊道:“趴下!”
話音未落,巨箭已經撲至。蓬蓬蓬……一連串令人心驚肉跳地聲響,所有人感到腳下的城牆,都在顫抖。
一支巨箭,撞斷了荀身旁的大纛旗杆。
碗口粗細的旗杆砸下來,幸虧荀反應快,否則非被砸中不可。而那巨箭餘勢未消,打在城頭內牆垛口。轟隆一聲,一個垛口給撞斷,掉下了城牆。
我的個老天,這是什麼武器?
曹彰等小將看得是臉色發白……這仗還怎麼打?己方地兵馬和人家比,完全是兩個層面嘛。
就算你手中有盾牌,也抵擋不住這種有萬鈞之力的巨箭吧。
關中軍地巨箭,發射的很有節奏。差不到每二十息,就是一輪巨箭。半個時辰的攻擊裡,總共發出了萬餘支巨箭。一半射進了城牆裡,一般射入了許昌城。堅固的許昌城牆,已搖搖欲墜。
什麼叫做毀滅性的攻擊?
曹軍大將們,這回算是監視到了……
當那西平車緩緩推進本陣的時候,荀等人都以爲,這算是結束了。可沒想到,又是一排巨型投石車被退出了出來,隨着董宥揮動令旗,平均在二十斤左右的石頭。如雨點般飛來。
砰砰,砰砰砰……那聲響沉悶,在衆人聽來,好象不是打在城牆上,而是打在人們地心頭。
每一聲響動,都讓人們心裡發顫。
一輪石雨,把許昌守軍的士氣。砸的是煙消雲散。
“不一個等級,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丞相府中,曹泰苦笑着連連搖頭,“徐州劉備和關中董相比,根本就是童子和巨人之差別。”
卞夫人地臉色,難看的要命。
龐德的戰法非常奇怪,一輪西平巨箭,一輪投石車過後,關中人馬根本不攻擊,反而收回去。安營紮寨去了。
“娘,這仗沒法打了!”
曹彰哭喪着臉,“您是沒有看到那城牆的模樣……千瘡百孔。我就懷疑,用不了兩天,許昌城牆非倒塌了不可。咱們的弓箭,根本奈何不得人家,甚至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了。這仗打得憋屈,士卒們一個個提心吊膽地,子臧他們。連在城牆上巡邏,都要彎着腰低着頭。”
“是啊,是啊!”
一羣人在後面複合。
卞夫人閉上了眼睛,這心裡面,好像翻江倒海一樣。
原以爲昨日荀誇大了關中兵馬的戰鬥力。可現在看起來。荀沒誇大,相反還低估了呢。
十天……能守得十天嗎?
“太傅呢?”
“太傅回家了……不過我看太傅的臉色。非常難看,怕是也沒有主意。”
卞夫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沉吟了一下,“老三,你們幾個今晚辛苦一下,巡視城中。我估計啊,太傅是太累了。先有劉備,現在又來了個董,也真的辛苦了他。讓他回去休息一下吧,也許到了天亮,太傅精神恢復一些後,能想出什麼辦法……大家都別太灰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卞夫人嘆了口氣,安慰了在府中避難地各府家眷後,又讓劉夫人和環夫人代她照看,自己回房去了。
這些日子,不止是荀辛苦,卞夫人也不輕鬆。
她躺在牀上,思索着明日去見荀,如何說話。不知不覺中,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卞夫人突然間被一陣喧譁聲驚醒過來。連忙起身,匆匆忙忙跑出房間。
“出了什麼事?什麼人在喧譁?”
一個婢女手指皇城方向,驚恐的大聲說:“夫人,您看……”
卞夫人順勢看去,只見天邊一片通紅。她先是一怔,立刻反應過來,驚叫道:“皇宮着火了!”
二話不說,帶着府中的人就往皇宮方向跑去。遠遠地,就看見皇宮烈焰沖天,燒紅了半邊夜幕。許定等人在皇城外面,抓耳撓腮,束手無策。
“老三,出了什麼事?”
一見卞夫人來了,衆將讓開了一條路。
卞夫人厲聲喝問。曹彰苦着臉,站出來說:“母親,孩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孩兒今天本來在巡邏,突然見皇城火起,就帶着人趕過來。這不,許定將軍也在這裡,您問他。”
“許定……”
不等卞夫人詢問,許定快步上前。
“夫人,入夜之後,小將正在這裡巡視,看見太傅領着人,趕着幾十輛大車,上面都裝的滿滿地,只是蓋着布,小將也不知道是什麼。太傅進去之後,就把我們都給趕了出來,然後關閉了宮門……我就聽見裡面噼噼啪啪地聲響,然後有一股火油的味道傳出來。剛想闖宮,這火就突然間起來了……太傅還在裡面呢。先前我還聽見有人在皇城之中,發出哀嚎呢。”
卞夫人聞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夫人,若是事不可違地時候,您自然就能知道!”
卞夫人的手不停在顫抖,呆呆的看着火場,心裡道:太傅,難道這就是您告訴我的方式嗎?
爲什麼這樣做?爲什麼這樣做……
卞夫人很難理解荀的想法。一扭頭,就看見荀惲滿面淚痕,站在人羣中,呆呆地看着火場。
“子倩,你過來!”
卞夫人把荀惲叫過來,又把其他人驅走,輕聲問道:“子倩,你老實回答,你知道太傅要……”
荀惲點頭。
“混蛋,爲什麼不攔着他!”
“父親說,忠臣不事二主,他這樣做,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什麼叫做都有……”
卞夫人話說了一半,突然間打了一個寒蟬。似乎有點明白了,荀這樣做的真實目的。
劉協死了,這對於曹家而言,無疑是一個致命的事件。就算是投降了,就算是董會善待曹家人。可一旦被人們知道劉協死了,那麼董就不得不對曹家進行制裁。殺劉協者,唯有劉辯。
荀火燒皇宮,也就等於把這罪責一肩擔下。
而於董呢,如果劉辯捨不得殺劉協,那將會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現在好了,荀擔下了罪名,與皇城一同化爲灰燼。曹家安全,董舒心了……最重要的是,董將不得不領情。
於是,荀家將繼續延綿下去。
文若啊文若,你用這樣的方法,保全了家族,也盡了一個忠臣所能做的一切。
我曹家是安全了……
可你這份情,我們又該如何報答纔好?
卞夫人想到這裡,眼淚再也無法抑制,奪眶而出,順着面頰……滑落。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