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氣派的辦公室內,蔣世均正在書桌前簽署着文件,窗外的天色已經很暗了,月亮無聲無息地爬到了梢頭上。
書桌上的電話響起,他一邊看文件一邊接起。
“喂?”
“喂?師長,我是黎叔。”打來電話的是蔣世均家裡的管家。
“有事嗎?”
“是……”黎叔猶豫了一下,才道:“馬小姐打了好多通電話來,說要您去看看她……”
“跟她說我沒空。”蔣世均正要把電話掛斷,黎叔連忙說道:
“我跟她講了,她說……要是您不去看她,她就要到元帥府去……”
蔣世均一挑眉,元帥外出了,元帥府裡只有他的原配夫人和其餘幾名姨太太在,馬金梅跑去要做什麼,自是可想而知了。
他沉聲道:“好吧,告訴她,我稍後就來。”
“是。”
蔣世均披上外套,戴上軍帽,走出辦公室大門。
半個小時後,轎車停在馬金梅的住所門外。蔣世均筆直走進客廳,冷冷地問裡面的女傭:“她呢?”
“在二樓的房間裡……”
蔣世均隨即旋身走上二樓,他推門進入馬金梅的房間,剛踏進去就聞到一股香甜的煙味。馬金梅穿着暴露的睡衣,斜倚在牀上,正拿着一根精緻的煙桿,吸食着擺在面前的大煙。
見蔣世均來了,她隨即慵懶地爬起來,拿着煙桿,姿態撩人地走到他面前。
“來,寶貝兒,給你嘗一口……”馬金梅將煙桿遞到他脣邊,蔣世均自是知道那是什麼,他面無表情地一手將之揮開,煙桿咔噠一聲落在地上,裡面的一些大煙掉了出來。
“你做什麼?!”馬金梅連忙撲過去撿起來:“還沒吃完的呢!”
蔣世均走到窗前,把窗戶全部打開,讓屋內的氣味消散掉。馬金梅又躺到牀上吸食去了,蔣世均轉身大步走過去,一把抽起牀單,她和牀上的大煙用具全都乒呤乓啷地摔到地上。
“做什麼啊!”馬金梅惱火了,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給我全部扔掉。”蔣世均俯視着她,毫無感情地說。
“嘿!你還看不上這玩意兒了?”馬金梅扯着嗓子喊道,她揚着手裡的煙桿:“要不是有它,元帥會被我治得貼貼服服的嗎?”
蔣世均驀地摟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都貼在自己身前。
“金梅,元帥現在對我來說很重要……”他眯起雙眼,用低沉性感的聲音說道:“別那麼着急把他弄死……”
馬金梅馬上癱軟在他懷裡,結巴地說:“我沒有啊……我就是想讓元帥更喜歡我……”
蔣世均握着她手裡的煙桿,譏諷地說:“原來你那麼偷懶,光憑這玩意兒就想拴住男人的心嗎?”
“但現在元帥就是離不開我啊……”馬金梅嘴硬地說:“我還不是爲了你?元帥喜歡我,就會一直重用你……我這都是爲了你啊!”
對於她的過分自信,蔣世均在心裡冷笑。
“你覺得,元帥沒了你不行是嗎?或者說……我沒了你就不行了,是嗎?”馬金梅再笨也聽得出他在諷刺自己,她使勁推開他。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玩過我了就想把我甩掉!”她因爲吸食了大煙,情緒特別瘋狂:“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元帥現在愛我愛得不得了!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蔣世均沒講話,她越發囂張,狂笑着道:“元帥前段時間還哀求我,讓我當他的四姨太呢!我是爲了你纔沒答應他的!要是我嫁給元帥,你以後見了我還得恭敬地喊我一聲元帥夫人!”
“是嗎?”蔣世均轉動着手裡的煙桿。
“當然了!哼!你現在跟我認錯還來得及!不然我讓元帥收拾收拾你!”馬金梅倨傲地擡着下巴,雙手叉腰。
蔣世均冰冷而銳利的眼神直視着她:“金梅,那你以爲,你是我第一個送給元帥的女人嗎?”
馬金梅登時語塞了,以她的頭腦,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蔣世均前後爲張騫獻上了不下五名情婦,馬金梅只不過是最近一年才上位的新寵,之前的女人都還算知情識趣,被換下後拿了一筆錢就走了。不可否認,馬金梅是這些女人裡最漂亮也最受寵的,但同時,也是最愚蠢的。
蔣世均一步步向她靠近,繼續用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着:“或者說,你以爲,只有你能弄得到大煙嗎……?還是說,只有你這個女人……才能弄得到大煙嗎?”
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告訴馬金梅,要是她做得不如他意,他隨時能找到頂替她的女人。馬金梅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登時從方纔的趾高氣揚變爲渾身哆嗦。
“你是從哪裡看出來……元帥愛你愛得不得了呢?是他吸了大煙之後嗎?”蔣世均繼續冷冷地說道:“他要你嫁給他,也是在他吸了大煙之後嗎?”
蔣世均講得完全正確,馬金梅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你認爲,吸了大煙之後的元帥,說的話可靠嗎?”他拿着煙桿的手稍微使勁,煙桿啪嚓一聲折斷了。
蔣世均一手攬過馬金梅的後頸,手指伸入發間,在她脖子上游走。如此的愛撫,卻讓馬金梅覺得一陣驚恐的發麻。
蔣世均貼着她的耳畔,低聲說:“以後別再讓我看到這些東西……不然,我會讓你美麗的脖子跟這根菸杆一樣……”
他說完,將手裡斷成兩截的煙桿扔在地上。馬金梅看着地上的煙桿殘骸,臉都嚇白了。
蔣世均放開她,大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