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被日本關東軍卑劣炸死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沒過兩天,舉國上下都爲之震動。
他出殯當天也是引來大批民族隔道相送,加上**方面有意煽動,隨後,全國爆發了一輪反日熱潮,過萬名學生和民衆到日本大使館抗議示威。部隊方面藉此契機出兵東海,與日方幹了一仗,各有損傷。部隊內部也是暗涌不斷,現在處於羣龍無首的時刻,京師方面有蔣世均坐鎮,但其餘分散在各個省的將領都蠢蠢欲動,各自建立勢力範圍,分裂意圖明顯。
本就繁忙的蔣世均,這段時間更是幾乎天天都不能回家,不過姚子琳對此是十分地理解和支持,一聲怨言都沒有,自己安分地待在家中,與周沛珊和姚子墨繼續籌備畫展的事。
因張騫去世而鬧得沸沸揚揚的京師,在一個月後,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幸虧如此,畫展能如期舉行,展出時間爲期一個星期。
開幕當天,熱鬧非凡。因主辦人姚子琳是總理的女兒兼三軍統帥的夫人,各方都給足了面子,城裡所有名流貴婦都參加不說,連個別外國使節也特意派人出席,姚家和姚子墨夫家的人自是都來捧場。畫展主題是《西巖寺慈善學堂師生聯合書畫展》,現場就設立了捐款箱,西巖寺的方丈和所有學堂裡的孩子也都參加了開幕典禮,當場就有幾名年紀大、兒女少的貴婦人認養了孩子,那名頗具畫畫天賦的智障小女孩丫丫,也被一名好心的外交官妻子領養了,對方表示要帶她到國外去接受治療。好多人即便不****,也表示以後會多到那些偏僻落後的地方捐資捐物。
姚子琳等人都欣慰不已,覺得這次的畫展總算是達到了她們的期盼。
那幾天,各大報紙的頭條也終於不再是政治和軍事新聞,以關愛貧困孤兒爲題介紹了這次的慈善畫展,其中幾家報紙還極盡諂媚地把姚子琳的善心善行大書特書了一番。
金碧歌舞廳裡——
因最近政局動盪,晚上前來消遣的客人也少了,許多紅牌歌手也都在家休息。馬金梅因毒資不夠,手頭拮据,不得不天天來報道。
連續伴了幾支舞蹈,她已經累得直喘氣。馬金梅扶着牆往化妝間走去,又開始覺得全身乏力,頭暈目眩,還伴隨着陣陣耳鳴。她額上冷汗直冒,把臉上的妝容都泡花了。
一起走回化妝間的幾名伴舞見她這幅摸樣,都避之則吉,她們快步從她身旁走過,誰也沒去管她。
馬金梅強撐着,心想又得去煙館了……可是接下來還有一支舞要跳,她咬緊牙關,堅持地走着。馬金梅到了化妝間,狠狠抽了好幾根菸,好不容易把毒癮壓抑了一點下去。
她換上了下一個舞蹈的衣服,正在化妝臺前休息片刻,準備待會上臺。一名酒保走了進來,告知她:“金梅,有位客人找你。”
馬金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略帶驚喜地問:“客人?”
酒保馬上潑了一盤冷水下來:“是女的。”
馬金梅失望地靠了回去,她又點燃一根香菸,興致缺缺地哼道:
“切……女的啊?”
“來了好一會兒了,說是你熟人,說有很重要的事。”
“好啦,來了來了……”馬金梅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酒保把她帶到一處陰暗的卡位,也就離去了。
馬金梅看了看那名用紗巾包着頭的女子,因場內燈光昏暗,她一時都沒認出對方來。
“馬姑娘,請坐。”對方緩聲說道。
馬金梅一聽這聲音,不由得驚了:“杜雨晴?”
杜雨晴依舊沒揭開絲巾,只是端起咖啡喝着,馬金梅一屁股坐到她跟前,徑自抽着煙。
“喲,你居然來找我,真是神了。”她譏諷地說。
杜雨晴在天津將蔣世均的人甩開後,隨即乘搭返程火車回到京師。她回來就是要找姚子琳和蔣世均報仇的,不過她也知道,以自己個人的力量,要對付那個聰明絕頂的男人絕不是易事,必須要跟人聯手。她第一個想到的合作對象就是馬金梅,她知道以馬金梅的能耐,除了回來歌舞團混以外,也沒別的謀生手段了,所以就找了過來。
“只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杜雨晴自嘲說道:“我跟你一樣下場,被蔣世均趕出來了。”
“喲?”馬金梅果真樂了:“真的?那真是恭喜你了。”
杜雨晴冷笑,心想這女人果真幼稚無腦。
“多謝你告訴我,我心情好多了。”馬金梅幸災樂禍地說完,正要離開,杜雨晴隨即道:
“我還沒說完。”
“有屁快放。”馬金梅不耐煩地表示:“我可是忙得很的。”
“我知道你忙。”杜雨晴諷刺地說:“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是你再忙碌也該聽一聽的……”
“到底是什麼鳥事?”馬金梅一點提不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