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的辯護遭來一聲冷笑。“跟一隻鬼?”
我輕抿嘴脣,幽怨地瞪他-這個校醫對我的情況似乎知道不少。
戴維校醫並不急着手術,因爲局部麻藥還得再等一會兒才能完全起作用,他着急提煉什麼藥劑,但並不想爲了取孩子讓我倍感疼痛。
他繞過手術檯,我沒法翻身,只聽到他用手指彈那些物架上的大玻璃瓶,那些玻璃瓶發出清脆的聲響,就像悽婉的音符在這若大的地下試驗室裡迴盪着。
“這些孩子,都是學校那些女學生跑到我這兒來求助弄掉的,當然,前提是我在網上發佈了那則願意幫助她們的神秘信息。”
戴維說這些的時候,深深地嘆了口氣。
“事情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爲了救她,我竟然連這樣的方法都想到了……我死後,是會下地獄的吧?”
他後面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喃喃自語。
“你……你要救誰?”我問校醫戴維。
戴維沒有回答我,他來回地移步着,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一對乾枯卻有力的雙手從後面繞過我的身子,側躺的我又被翻了半個身子,重新仰躺着。
我晃動的視線裡出現老婆婆醫生那張滿是摺子的臉。
“別讓他那麼做!”我懇求老婆婆醫生。
老婆婆醫生抿着乾癟的嘴,不說話。
她走到手術檯尾,爲我遮上單子。
她在測試我局部麻醉的效果,用沾了酒精的的棉團往我肚子上抹,問我感覺到什麼嗎?
我感覺不到酒精的涼意,局部麻醉已經起作用了。
“可以開始了。”老婆婆醫生對盯着那些大玻璃瓶裡的胎兒出神的戴維說。
戴維嗯了一聲,回到手術檯前。
他很慎重的去洗手檯洗手,消毒,然後戴上手套。
他在推車的盤子上挑了一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走到我的身邊。
我驚恐地衝他搖頭:“不,不要!”
戴維努力不看我,甚至試圖不聽我的發出的每一個聲調。
他伸手空的左手,展開手掌輕輕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人和鬼怎麼可以有孩子呢?”戴維迷惑不解地喃喃,求知的渴望讓他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無光了。“這是不被允許的,但也正是有你們這些違背常規行事的人,我纔看到了希望。”
“戴維,戴維!”看着他將手術刀舉在半空中,我的心劇烈的跳動着。“就算要救人要傷我的孩子,你得也讓我死個明白。到底是誰,是誰告訴你我的寶寶可以提煉藥水的?”
我不能怪救人心切的戴維,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別看重的人或是事物。
要怪,就怪那從中作梗的壞蛋。
如果孩子出了事,翻遍全世界我也要把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戴維回過頭來看我,吞了口唾沫。
“你不要恨我,我也是要救人,這孩子也留不得。”戴維要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何況在我一次次懇求之下。
“我不恨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教你這麼做的?你這樣做是爲了救誰?”我淚眼婆娑地懇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