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沫是被從a市趕來的警察發現後,帶上警車,送往現在這家醫院進行治療的。那個時候的她已經陷入到了深度昏迷的狀態,必須馬上送進醫院進行搶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警車鳴笛,警察把他就近送到了b市的醫院裡。聞訊從a市趕來的蘇白就待在手術室的門口,他先是給張小沫的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張小沫找到了;然後他又守在手術室門口,等着聶星辰前來。
就他當時的判斷而言,他認爲聶星辰一定會馬上趕到。
然而在等待的過程當中,他卻接到了一個通知——曼森在被羈押的途中,因爲暴力抗法,被當時負責押解犯人的刑偵大隊一隊大隊長,沈成海當場擊斃。也就是說,曼森……死了。
“啊?”接到沈成海電話的蘇白當時懵了一臉,“我……我懂你爲什麼會打死他,但是……但是爲什麼要把聶星辰帶去審訊?”他向電話那頭的沈成海詢問道。
蘇白臉皺成一團,“嗯,這件事跟聶星辰無關吧?”
“怎麼無關?!”在打這通電話的沈成海非常不同意蘇白的這句話,“你知道的吧?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直接明說了。”
他道,“聶星辰他私自虐待了我的犯人,反正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我的犯人現在就這麼死了,我不高興。”
“你不高興你就要把人關起來?”蘇白覺得莫名其妙。
“我替他求個情吧!”蘇白說,“你讓他先來醫院看望一下……”
“嘟嘟嘟。”沈成海掛了蘇白的電話。
蘇白氣得不行……但有什麼辦法,這個案子本來也就不是經偵科在負責,他只是個外人,而且職位也不比這個沈成海高多少,完全無法干預沈成海的決定。既然聶星辰顯然是趕不過來了,他只好單獨在這邊陪着張小沫。
“想必伯父伯母也得明早纔到。”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排椅上,蘇白這麼想。
手術持續了七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從紅變綠了以後,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向蘇白招了招手,“您是張小沫的家屬對不對,警察同志?”
“對!”蘇白連忙衝了上去,“醫生,請問有什麼要吩咐的?”他火急火燎地問。
“是這樣的,”醫生嘆了口氣,“恐怕我要跟你說一個不好的消息,”他把蘇白拉到一邊,以免蘇白站的地方擋住了手術室的出口。
“你可能要有一點心理準備,”醫生說,“我之前已經聽說了,張小姐頭部的傷口讓她的記憶受到了損傷,在我們對她進行開顱手術的時候,我們的確發現有淤血壓迫神經的現象。按理說,如果把淤血清除乾淨,她的記憶是能夠恢復的。”
“但是,”醫生這下才是說到了重點,“不論之前給她縫合傷口的人是誰,他的手法都太粗糙了,所以耽誤了病情。再加上拆線之後,張小姐並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所以呢……”他猶猶豫豫,“這該怎麼說是好。”
“請醫生你不要猶豫,直接說吧,”蘇白急得拉住了這位醫生的衣襬,“請不要猶豫,不管是什麼事,我想我都能承受。”
醫生信賴蘇白地點點頭。
“情況是這樣的,”他答,“恐怕,耽誤的這些時間,會阻礙她記憶的恢復。或者我講的明白一些,”醫生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確定她的記憶還能不能恢復,對不起。”
猶如五雷轟頂,蘇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張小沫感覺自己的身體舒服多了。不像還在那間又陰又暗的小房子裡時一樣,抑鬱而絕望。現在的她全身舒暢,並且腦子清楚,雖然很明顯她的記憶還沒有回來,但是,總之,她感覺不一樣了。
“這是什麼?”伸手摸了摸頭頂,張小沫摸到了紗布。
“嗯,這裡是醫院,對吧?”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張小沫能百分之百地肯定這裡是醫院,“他們給我做手術了嗎?”摸着腦袋坐起來,發了會兒愣,張小沫能夠感覺到身體裡有些東西不同了。
——小沫,聶星辰來找我了。
張小沫的腦子裡第一個想起來的事是曼森給她發的短信,“曼森,”她全身悚然,忽然對眼前的事物產生了警惕。
“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奇。
哐啷,病房門打開了。在那一瞬間,張小沫做出了選擇,她又重新躺下,蓋好被子,閉上眼睛,裝作自己還沒有醒。
“沈警官。”蘇白跟在沈成海的後面,走進了張小沫的病房,“我已經說過了,小沫她還沒有醒。”蘇白的語氣非常嚴厲。
沈成海走進病房後,看到了還睡在病牀上的張小沫,他有點泄氣,但是還是很嚴厲地回頭看着蘇白,“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等張小沫醒來以後,我要審問她。”
“沈警官!”蘇白很不樂意,“小沫現在身體不好,有什麼事你要一等她醒了就馬上審問她呢?”
“當然是曼森的事。”沈成海都不用多想,三秒鐘自動回答。
“現在曼森死了,聶星辰雖然關在我那兒但他什麼也不說,唯一我可以問的人就只剩下張小沫了。我想知道曼森在逃期間做過什麼,不行嗎?”
沈成海理所應當地用一種責備的眼神看蘇白,“你和聶星辰狼狽爲奸的事我可是幫你瞞着沒有上報,就憑這一點,你也應該幫我。”
“可是,”蘇白覺得好笑,“可是小沫現在已經失憶了,問一個失憶的人,你覺得你能得到什麼回答?”
“還有,”他不服氣地說,“你不要覺得你可以這樣威脅我。我的確是幫助聶星辰搞定了曼森,雖然手續不合規矩,但曼森這種人渣,就該得到這樣的下場。”
“我不同意你,”沈成海道,“在我看來,你和聶星辰也同樣令人討厭。”
“聶星辰?蘇白?”裝睡中的張小沫聽到這兩個名字,禁不住全身發冷,“曼森說過這些人都不是好人。沈警官?所以這個說話的人是警官嗎?他抓了聶星辰……爲什麼?還有……曼森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