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門口,出行的隊伍整齊有序,夏染歌站在馬車前面,握緊手中的繮繩。
再一次看到夏知琴那張如花如玉的溫婉容顏,夏染歌不知是興奮還是憤懣,整個心如同蟲蛀,疼痛又壓抑,連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而夏府的老夫人依舊穿着樸素的衣裳,滿頭銀絲卻不影響她容光煥發,任由夏知琴輕扶着從門口踏出來,和夏染歌記憶裡一模一樣。
看到牽馬車的夏染歌,夏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轉頭向夏知琴道:“知琴,你將你姐姐帶出來做什麼?”
“回祖母的話,姐姐常年悶在府裡,知琴怕姐姐無聊了,難得有機會,也讓姐姐出來透透氣嘛。”夏知琴迎上臺階前夏染歌注視自己的目光,微微頷首,笑容精緻而優雅,回答身旁的夏老夫人,“再說了,有孫女和姐姐一起爲祖母上香祈福,想必祖母身體會愈發康健的。”
就是這樣的話,前一世夏染歌聽了之後對夏知琴十分感激,從此對她掏心掏肺,就連之後屢次被誣陷被責罰,她都沒有想到是因爲夏知琴無形中的告狀。
但是現在,夏染歌在心裡冷哼一聲,如果真的是全心爲她,又怎會讓她穿着下人的衣服爲她們牽馬?又怎會無形中在祖母面前誣陷她一天無所事事?
“知琴真是會哄祖母開心,也罷,讓染丫頭出來見識一下也好,早日像知琴一樣懂事就更好咯。”夏老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夏知琴的手背,也不再管夏染歌,擡腳就要上車。
要是再認命爲你們牽馬,她夏染歌豈不是白白重活一次了?
夏染歌眸子閃了閃,就直挺挺地對着夏老夫人跪下了:“祖母,請恕丫頭不孝,丫頭不願讓夏府被整個京城的人詬病!”
夏老夫人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向這個在府中一直形同透明的孫女,無聲詢問。
見夏老夫人關注到自己,夏染歌低下頭謙卑道:“二妹妹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無論如何我也是夏府嫡女,有道是生母有過,罪不及子女。在家也就罷了,但是二妹妹既然邀我出來,卻又牽馬而行,我倒是不要緊,但難免讓整個京城看夏府苛待嫡女的笑話啊!所以請祖母恕罪,孫女這就回府,無法爲您牽馬去祈福了。”
夏染歌心裡很清楚,夏老夫人最重視的是夏府的聲譽,其次纔是對晚輩的寵愛,她口中的後果可遠遠是夏知琴懂事所不能比的。
夏知琴愣了,隨後不知所措地看向府門口站着的側夫人,她不明白,爲什麼原本木訥的夏染歌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去了,今天的安排豈不是白費心急了?難道她要永遠當一個庶出?!
“恩,染丫頭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夏老夫人思索了片刻,再打量了一下夏染歌瘦弱的身體和破舊的衣服,點頭緩緩說道。
同時,她不自覺就存了幾分對夏知琴以及側夫人不滿。
夏染歌有個丟人的母親,但是總歸是夏府嫡女,這是皇家都承認的身份,這側夫人在府裡苛待夏染歌她可以當做不知道,但夏知琴讓夏染歌出來牽馬讓大家看,豈不是坐實了夏府寵庶滅嫡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