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公司在熱河的掠奪行爲並沒有引起任何非議,既然是佔領軍自然有這種資格,不這麼幹反而不正常了,雖然日本人在談判中的確對這種行爲提出了交涉,尤其是那幾條鐵路的歸屬問題,別的不說光一條北寧鐵路一年的利潤就是很可觀的,更何況還有葉赤,承錦這兩條。
“貴國軍隊當年佔領這些地方的時候,難道不也是這麼做的嗎?”楊大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日高信六郎憋屈了一下然後說道:“但承錦和葉赤鐵路卻是滿鐵的資產,既然雙方恢復和平,那自然應該把這兩條鐵路歸還滿鐵。”
“那好啊,滿鐵先把這些年北寧鐵路的所有收益全還給我國,另外再加百分之五十的賠償,還有再把未經我國允許私自修建這兩條鐵路的罰款交了,也不用太多你們給個十噸黃金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雖然中日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但在這錢的方面還是算清楚爲好。”楊豐喝着茶很是悠閒地說道。
日高信六郎被他氣得臉色都有點發青,但卻只能無可奈何,他知道跟楊豐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再說這件事的確沒什麼操作的餘地,這年頭誰搶的就是誰的,這纔是遊戲規則,他只不過是受滿鐵的壓力,所以不得不過來交涉這個問題。
“大使閣下,咱們都是聰明人,吃到嘴裡的肉誰也不會吐出來,交涉,抗議這種弱者才玩的把戲您就別拿出來貽笑大方了,有這工夫還不如回去想想怎麼再把它們從我手裡搶回去。”楊豐一臉鄙視地說。
就在他和日本人在北平就停戰問題進行談判的時候,蘇聯方面終於傳來好消息,約瑟夫同意了他的抗聯撤退計劃。但抗聯退到海參崴後,必須交出手中的武器,這一點可以理解,讓一支相當於集團軍的異國武裝公然在自己的國家輾轉數千公里,無論從哪一方面講都是很匪夷所思的。
這件事上楊豐所收買的蘇聯幹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原本布留赫爾已經向約瑟夫提交了自己的應對計劃。但約瑟夫在身邊無數親信的誘導下,再加上還有他在遠東最信任的梅赫利斯那詳盡的分析報告,最終否決了布留赫爾的計劃。
這樣一來楊豐最大的問題也沒有了,很快和日本人便達成了停戰協議,緊接着抗聯開始分批撤退到海參崴,然後向蘇聯人交出武器,以難民身份在蘇聯方面安排下經外蒙回國。
當然停戰可不意味着和平,說白了還是養養力氣等着下一輪繼續打而已,雙方都絲毫沒有放鬆警惕。聯軍方面在南線以錦州爲核心,在大淩河南岸修築了一系列鋼筋混凝土堡壘,從錦州一直綿延到義縣。
中路在阜新,小庫倫各駐紮一個師,北線繼續完善開魯要塞,在擴建經棚到開魯,赤峰到開魯的兩條公路同時,也開始修築從承德到赤峰的鐵路。另外繼續修築承錦鐵路剩餘部分,日本人是準備一直修到古北口的。楊豐要接着往南一直修到北平去,這條鐵路由龍騰公司投資,反正那幫老軍閥們這次撈足了油水,這點投資他們完全不會在乎的。
至於日本人,他們在幹一件大活兒,整個遼河西岸一直到瀋陽。到處都在挖溝,谷壽夫雖然玉碎了,卻給菱刈隆留下了一筆很好的遺產,整場戰役中,裝甲突擊羣唯一一次被阻擋住的情況。就是在葫蘆島的那條反坦克濠,所以現在日軍全學會了這一招。
菱刈隆要用反坦克濠把北鎮,盤錦,檯安,遼中,新民,遼陽,這些瀋陽外圍防線上的城市全部圍起來,而且最少也得圍三圈,最後再把瀋陽外圍所有河流,用一條人工挖掘的運河連接起來,形成一條十米寬,兩米深的環形水網。
至於以前那種線形防線,這個就不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小型的,以反坦克炮爲核心的環形要塞,這些要塞遍佈從錦州到瀋陽的各交通要道,而且爲了有效對付楊豐的坦克,日軍開始緊急研製口徑更大的四七毫米戰防炮,還有更適合挺身隊的反坦克手雷和炸藥馬甲。
“無師自通啊?居然學會玩大縱深了。”菱刈隆的轉變讓楊豐都有點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居然把這傢伙逼出大縱深來了,不但有大縱深,甚至還有荷蘭要塞,這也是個人才啊。
“下一次可是不那麼好玩了。”看着地圖上根據情報標註出來的一個個日軍環形要塞,裝甲第二旅旅長吳剛愁眉苦臉地說
這次戰役結束後,在內部的一致要求下,楊豐也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整編,雖然對外仍然沿用平津保安師名稱,不過下面的旅已經多得有點太多了,一個山地旅,兩個機械化步兵旅,這兩個旅也已經開始配備北平產的加重型猛虎坦克,另外還有簡易版的裝甲車,實際上也就是裝甲輸送車,拖拉機廠自己用猛虎坦克的動力系統攢的,外面加一個更大的防彈外殼,再加一個半開放的炮塔,搞一挺大口徑機槍裝上面,一輛車裡面能裝一個班的步兵。
然後又把裝甲突擊羣一分爲二,再搭配一部分猛虎坦克,編成兩個裝甲旅,原來駐冀東的維和部隊,再叫這個名稱已經很不合適了,而且這一部分人在老林手下,一直都是按照他當初帶領特種大隊時的標準進行訓練,再加上因爲駐地關係,平常多在水網地區活動,索性乾脆改成兩棲做戰旅。
除此之外以原來的特種大隊爲基礎,正式組建了一個空降旅,能把一個師搞出七個旅,楊大老闆也算比較無恥了。
“有個毛用,這種環形防禦的確不好搞,可問題是他們建在哪兒,作爲侵略者自己把自己和充滿仇恨的被侵略者圈在一起,我真不知道菱刈隆腦子是怎麼想的?哪天我想打了把大軍往外面一圍,然後直接往他們防線裡面扔幾萬顆黑火藥手榴彈。估計不用咱們動手他們自己就完了。”楊大老闆奸笑着說。
就在他跟手下對菱刈隆的新戰術品頭論足的時候,上海虹口公園附近的一家日本餐館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槍聲,緊接着就在外面行人愕然的目光中,兩名身穿中式立領的年輕人從裡面衝了出來,然後騎上門外的兩輛自行車迅速消失在人羣中。臨走前其中一個人從懷裡掏出一把紙片隨手扔在地上,緊接着一名身穿和服的日本中年男子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跑出來,邊跑還邊用日語喊着:“救命,殺人了!中國人殺人了!”
他話音剛落一羣日本巡捕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們沒有立刻把這傢伙送往醫院,反而急不可耐地詢問兇手去向,這名日本人用虛弱地聲音,斷斷續續講了幾句話,然後終於心滿意足地暈了過去。
當天晚上。日本駐上海總領事緊急拜會上海市市長俞鴻鈞,聲稱上海日本僑民小野一郎,在自己開辦的餐館內,遭到兩名中國人槍擊,已經於一個小時前不幸身亡,兇手在餐館內留下抗日殺敵字樣的傳單,然後逃入華界,要求上海市政府在二十四小時內必須交出兇手。同時取締上海所有對日不友好團體,並且保證不再發生此類事情。否則日本政府將增兵上海,以武力保護日本僑民的安全。
“諸位,諸位,幫幫兄弟個忙,趕緊查清這事到底是誰幹的?現在日本人咄咄逼人,我想諸位也不希望上海再次淪爲戰場吧?”一臉憋屈的俞鴻鈞向被請來的一幫上海灘大佬們作揖說道。
“那還有什麼可查的。事情是在虹口發生的,他們日本人自己沒保護好自己的人,怎麼說也賴不到咱們頭上?”於茂仁一臉好笑地說,他現在在上海的身份跟杜月笙這些人也是平起平坐的,考慮到他背後那尊恐怖的大神。甚至這些人在他面前都得矮一頭。
“於老闆,可問題是這東西。”俞鴻鈞很無奈地把一份印刷粗劣的傳單遞給他。
“這東西有什麼意思?隨便誰都能弄臺油印機自己印個幾千張。”於茂仁不屑地說道。
“於老弟這話有道理,而且這個什麼炎黃抗日團誰也沒聽說過,就算日本人自己編出來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看這樣子他們是想找茬了。”旁邊的杜月笙看了看傳單說道。
俞鴻鈞心說你們以爲我不知道啊?可現在上面催着我趕緊查清好把日本人擋回去,那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二十四小時在上海找這麼兩個人怎麼可能做到,再說了他們要是跑租界去我上哪兒查?
“你說這事兒是不是他們自導自演的。”於茂仁忽然說道。
“有可能,上一次他們不就是這麼幹的嗎?”杜月笙立刻很有同感地說道。
這事還真就讓他們倆猜對了,因爲這時候那兩名所謂的中國抗日分子,還有已經死了的小野一郎,正一塊兒坐在黃浦江上的一艘日本軍艦上喝酒呢!
“小野君,沒有什麼事吧?”其中一名抗日分子一臉關切地問小野。
“中島君,你的技術實在太高超了,子彈沒有傷到任何內臟器官,只是在兩邊一邊打出一個彈孔而已。”小野一挑大拇指說。
“中島君怎麼說也是東北帝國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這點小事還是十拿九穩的。”許久未曾露面的川島姐姐微笑着說道,然後她將目光轉向旁邊的第三艦隊司令及川古志郎說道:“將軍,接下來可就看您的了。”
及川中將摟着她的腰站起來,一起走到窗前,穿一身男裝的川島姐姐和他看上去就跟一對玻璃似的,然後就看見及川一臉陶醉的表情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用yin溼一樣的語氣說道:“下面請看我給你的禮物。”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刻,就看見不遠處同樣停泊在黃浦江畔的第三艦隊旗艦常磐號艦首下方猛然火光一閃,然後就是一聲比手榴彈強不了多少的爆炸聲。
就像看到焰火一樣,川島姐姐迫不及待地發出了一聲歡呼。
就在她歡呼的同時,正在同一幫大佬們說話的俞鴻鈞,卻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得猛然站了起來。
“哪裡放禮炮?”他帶着一絲期待問匆忙跑進來的秘書。
“市長。黃浦江上的日本第三艦隊旗艦常磐號發生爆炸,具體情況還不瞭解。”秘書的話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還沒過一個小時,日本駐上海總領事跟第三艦隊司令及川古志郎就氣勢洶洶地上門了。
“市長閣下,我的旗艦遭到貴國反日分子的襲擊,造成十幾名士兵傷亡,這是他們在現場留下的證據!”及川古志郎一臉殺氣地把一根寫着抗日殺敵的布條放到俞鴻鈞面前。
就在俞鴻鈞擦頭上冷汗的時候。他又接着說道:“市長閣下,限你在二十四小時內交出兇手,並且賠償我方損失,公開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件,否則我方不排除採取報復行動,包括炮擊上海。”
“及川將軍,就這麼一根布條就能證明是我們中國人乾的,你這也未免太可笑了點吧?再說了就剛纔那聲爆炸,說不好聽的連我那輛轎車都不一定能炸翻。您那艘一萬多噸的裝甲巡洋艦居然死傷十幾個,您不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嗎?”一旁於茂仁湊過來笑着說道。
“俞市長,我這是在同您進行官方交涉,請問這位先生在貴國政府擔任何種職務,是否有權代表您說話。”及川古志郎看都沒看於茂仁,而是一臉倨傲地對俞鴻鈞說道。
“及川將軍,您的結論太武斷了,僅憑這樣一副布條根本無法證明什麼。我建議最好先由兩國海軍部門,和在上海的美。英,法三國海軍,共同組成一個聯合調查小組,對常磐號的爆炸事件進行全面的調查,如果得出結論確係我國人所爲,那麼我想國民政府會給貴國一個交代。我僅僅是上海的行政官員,而您則是日本海軍官員,我們之間沒有單獨就這件事進行交涉的權利。”俞鴻鈞現在也索性豁出去了,玩理論及川古志郎哪能玩得過聖約翰大學的高材生。
“抱歉,市長閣下。這件事已經引起我方官兵的極大憤慨,現在軍中情緒激昂,時間拖得太久會造成更大後果,所以我這是給您的最後通牒,二十四小時後如果您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答覆,我不敢保證憤怒的士兵們會不會做出一些令人遺憾的事情。”及川古志郎冷笑着說,說完連理都沒禮俞鴻鈞,和日本駐上海總領事一起高傲得走了。
“瑪的,這幫小日本欺人太甚了!”一向溫文爾雅的俞鴻鈞,被氣得直接拍了桌子,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日本人這就是在故意挑起事端,好給他們開戰的藉口,這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了。
俞鴻鈞也不是傻子,趕緊一面報告南京,一面下令他手下那兩個保安團在虹口附近佈防,防止日軍突襲上海。
“於老闆,這次您得幫忙了。”他很直截了當地對於茂仁說道,上海日本海軍陸戰隊總兵力一個多聯隊,就他手上那兩個保安團真打起來肯定不管用。
現在離上海最近的中國軍隊也在市區以外,如果短時間內無法趕到增援的話,那麼就必須得依靠金源保安隊了,那可是楊豐部下一個加強營的精銳。
“一句話,責無旁貸,打日本人這種事情,我都用不着請示楊先生。”於茂仁一臉慷慨地說,當然說歸說他緊接着還是跑回去直接撥通了楊豐的長途電話。
上海發生的事情把楊豐都搞懵了,他現在實在是無法理解日本人的行爲,北方剛剛和自己停戰,就立刻對光頭佬開戰,那他們一開始何必多此一舉,白白葬送三個多師團的精銳?
他可不知道日本人其實一開始就是準備打光頭佬的,但是爲了避免在跟光頭佬開戰時,他跑去湊熱鬧,所以日本纔想憑藉自認爲足夠強大的實力,給這貨一個狠狠的教訓,不說消滅他,但至少要逼得他老老實實待在北平,同時也趕緊把唐聚五收拾掉,這樣也好嚇唬一下約瑟夫,免得他趁火打劫。
誰知道不但沒教訓成功,反而被楊豐從他們身上狠狠撕下一塊兒肉來,不過好在也試探出楊豐沒有多大進取心,尤其是楊豐主動讓抗聯撤退這一點,使他們感覺在威懾方面的目的已經達到,再說現在東北日軍也算重兵雲集,楊豐就算想,也肯定沒有能力來幫光頭佬。
再加上光頭佬的裝甲師和空軍雷霆戰機數量日漸增多,如果再拖下去更難打了,而且這些年上海工業的發展,已經對日本經濟構成了巨大威脅,還有法幣發行後南京日益向美國靠攏,種種因素加起來,日本人終於迫不及待了。(未完待續……)
PS:我那可憐的均訂,照這樣的速度我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