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正爲了楚婉儀的異變不斷揪心,渾然忘記了剛剛探入楚婉儀體內的一絲精神異力,這時卻正被原本絲毫不具有異能力的楚婉儀,瘋狂吞噬吸收。
凌陽並沒有同那絲異能之力切斷精神上的聯繫,就像一隻多足章魚其中的一條觸角,已經被同類漸漸蠶食。
異能者對於精神異力的操控,並非像用刀槍等外物一樣,不稱手便可以隨意丟掉。異能之力是異能者體內的精神核心,經過異化後產生的一種特殊能量,經過不斷的錘鍊修習,漸漸發展壯大。過了成熟期以後,也會隨着人體的衰老,而漸漸衰退。只有少部分的異能者,經過成熟期後的衰落期後,還能憑藉着強大的精神力支撐,繼續保持着成熟頂峰時期的能力,甚至異能之力日益深厚壯大。
異能者每次發動異能之力的時候,都如同將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延伸出去,戰鬥後會自動收回,才能往復循環,生生不息。除了少數比如傀儡之術的心靈操縱之術,很少有能遠距離切斷同自身異力感應的狀況發生。所以楚婉儀一旦無意識的吞噬掉凌陽派出的探子,立刻被凌陽清晰的感受到正在發生的狀況。
凌陽知道自己同時兼具着“影響者”的能力,能夠影響身邊有潛力的普通人,激發精神核心中的異能覺醒。不過楚婉儀這樣的異類,居然可以蠶食消化,並完全將別人的異力據爲己有,凌陽還是第一次見到。
眼見楚婉儀依舊看電視節目看得津津有味,並沒有任何異樣,凌陽忍不住試探着問道:“婉兒,你們家裡往唐宋元明時期追溯,有沒有一個江湖綽號叫做星宿老怪的祖先?”
楚婉儀在家無聊的時候,也曾經陪兒子看過《天龍八部》這部電視劇,聞言不解道:“星宿老怪?是不是練過什麼吸星大法的那個壞老頭子?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發燒了?還是突然間感覺到皮癢欠揍?”
“對對對!就是吸星大法!”凌陽急切道:“你以前有沒有練過?”
楚婉儀故意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又一次和同學相約爬山,在一塊山岩的底下,發現了一本古色古香的小冊子,只在外面露出‘九陽’兩個字。當時我欣喜異常,心想這本莫非是傳說中的九陽神功,練完就能天下無敵的那個。於是瞞着我的朋友,悄悄塞進了包包裡,一路捂回了寢室。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打開手電,藉着微弱的光亮,終於看清了秘籍封皮的一行印刷黑體字,你猜上面寫着什麼?”
凌陽聞言一呆:“寫的什麼?”
楚婉儀促狹一笑:“九陽豆漿機說明書!”
凌陽知道自己又被楚婉儀耍了,不過好在楚婉儀還能談笑風生,看不出一點不妥的樣子,心裡總算不用再七上八下。正好這時天色已晚。彩姨過來打了個轉以後,便忙着去前院迎接客人,臉上雖然掛着職業化的笑容,言語神色間卻有些不大自然,顯然是在擔心凌陽和獵蜥晚上行動失手,心裡惴惴不安。
凌陽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一面吃零食,一面考慮着如何解決楚婉儀身上發生的異狀,同時還要暗暗籌劃晚間針對花狗賭坊的行動,腦子裡如同填滿了漿糊,十分混亂。
好在獵蜥及時從後門轉了進來,敲了敲房間的窗子,被凌陽放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前輩,兄弟們已經吃飽喝足,準備好了傢伙,就等着您帶我們去大幹一場了!”
凌陽從牀上坐了起來,擺手道:“不用着急,我的江湖朋友們暫時還沒到,等到匯合了他們以後,再一起……”
凌陽話音未落,彩姨踩着小碎步跑了進來,小聲道:“剛剛您的朋友打來電話,說他們距離枯草鎮只剩下三四里路的距離,想問問你現在的具體位置。我沒敢自作主張,還是您親自去回一個電話吧。”
凌陽一下子來了精神,不顧前廳裡滿是陸續而入的客人,飛快上樓抄起電話,一遍一遍撥打羅圖小靈通的號碼,聽筒裡卻始終傳來一陣無法接通的盲音。正詫異間,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震動着響起鈴聲,凌陽接起電話,聽到羅圖的聲音,疑惑道:“我剛纔怎麼沒給你撥打過去?”
羅圖笑道:“我早打聽好了,枯草鎮根本沒有手機訊號,我們現在在鎮子外面,隨便掐斷了一根電話線,用從江界市帶來的電話機,這才聯繫到你。”
凌陽狂汗道:“枯草鎮的電話線少得可憐,一共也就那麼三根五根的,萬一你掐錯了我現在用的這部,那可怎麼辦?”
“掐錯了就重新連上,然後再換一根唄,你廢什麼話。”羅圖有些不耐煩凌陽的囉裡囉嗦:“你和婉兒現在在哪個位置,我立刻驅車去接你們。”
凌陽將花狗賭坊所在的方向位置,大概敘述了一遍:“你迅速帶人去那附近等我,我在這裡交往了十幾個小兄弟,正好去那個想要我命的賭坊尋晦氣,這種好事當然少不了羅隊你的一份,去晚了別說兄弟自己帶人就解決了啊!”
羅圖明知凌陽一直在等候自己帶人支援,否則哪裡能等到現在動手。不過聽說可以舒展舒展筋骨,羅圖還是十分高興地應允下來,仔細詢問了賭坊掌握的實力後,滿不在乎道:“小場面而已,我現在動身跟你匯合,今晚說什麼也要把那隻花狗的蛋黃捏出來,給你和婉兒出一口惡氣!”
凌陽畢竟不放心楚婉儀一個人留在這種地方,反正有羅圖的大隊人馬,這次去賭坊鬧事,和一場輕鬆的旅行也差不多,索性把楚婉儀帶在身邊,和獵蜥一起,先去落腳點給一干小兄弟做戰前動員。
凌陽看着眼前齊刷刷排列的一幫子年輕人,各個胸腹挺直,神采奕奕,很有士兵出征前的勁頭,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在這個肩膀上拍一下,在那個胸脯上輕輕捶一拳,不斷說些加油打氣的話。
捶打在最後一個短髮年輕人胸口的時候,凌陽感覺到觸手一片柔軟:“你小子胸肌不夠發達,還得繼續鍛鍊哪!”
年輕人臉上一紅,小聲道:“前輩,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