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心生疑惑,耳聽槍手們將那個受傷逃走的女人,形容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眉眼脣形活脫脫便是楚婉儀,只是楚婉儀雖然精明幹練,畢竟只是生意場上的手段。雪姐從未聽說過楚婉儀習得武技,或是曾經展現出異能之力,很有可能是槍手們認錯人了。
雪姐一時疑神疑鬼,卻終究不肯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下去。眼見這座山洞古怪不小,猜測黃金卡車十有八九就藏在裡面,哪裡還按捺得住,揮手命衆槍手和異能者們進入山洞搜索,耳垂上掛着的一枚黃金耳墜卻掉落下去,正好磕碰在身邊的大山石上,彈了幾彈。
南朝山中多有磁礦,雪姐身旁的石塊同凌陽觀看山市的石頭一樣,都帶有記憶屬性,將槍手們圍殺凌楚的一幕,清晰的記錄起來。雪姐的耳墜掉落在山石上,彈動時恰巧觸動了山石的磁性,將剛剛發生的一幕重現出來。
此時剛到了清晨,天空和白雪將羣山掩映至一色,藍白夾雜的空氣中可以清楚看到剛纔的一幕。幾十名槍手盡情將子彈傾瀉在一個女子身上,女子眉目如畫,面龐冷傲如同蹁躚仙子,正是凌楚遭襲的一幕。
凌陽在這一帶打獵了一月有餘,輕車熟路的趕了過來,正同羅圖和老炮有說有笑的尋覓藏匿黃金卡車的山坳,老炮突然指着不遠處的半空道:“我曹,怎麼還放上電影了?”
凌陽沿着老炮手指的方向一看,半空中果然出現了一羣持槍男子,槍口不知對準了誰人,只是聽不到聲音而已。
凌陽見怪不怪道:“這座大山裡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不過是山市而已,不一定是多少年前發生的……婉兒!”
凌陽本以爲又有山中鳥獸無意中觸發了山市,重現的都是多年前的情形,卻突然發現這些持槍男人穿的是這個時代的羽絨服,而且槍口對準的方向,正有一個血人亡命逃竄,懷裡不知抱着的是誰,看臉容的大致輪廓,正是楚婉儀無疑。
凌陽心頭狂跳,眼角直欲滴出血來,雙眼赤紅的拔足狂奔。羅圖也看見楚婉儀被人持槍圍攻,心中大急,甚至來不及招呼老炮,將身形展動到極致,速度甚至隱隱超過了凌陽。
沒用了五分鐘的時間,異化成“逆空雨燕”的凌陽便率先奔至山坳裡,見到雪姐和章畫正指揮槍火團在山洞內徐徐推進搜索,不管不顧的大吼道:“你們殺了婉兒,是不是你們殺了婉兒?”
凌陽的怒吼聲在山洞中迴盪得震耳欲聾,槍火團的漢子們被震得雙耳嗡嗡作響,驚駭的掉轉槍口指向凌陽。雪姐見到凌陽突然現身,駭絕欲死,連忙喝止住槍火團的動作,同時眼神示意異能者們將自己緊緊圍護在中間,戰戰兢兢道:“我,我沒有看清楚是誰,楚婉儀,她,她沒死,只是躲進了裡面……”
“放屁!放屁!”凌陽滿面淚水的大吼,身後的羅圖卻冷冷道:“別跟他們廢話,先殺光了再說。”
這時候,圓通和不離也追尋進了山洞,身後跟着一羣五大三粗的漢子,其中不少都是異能者中的高手,金海標和金叔也赫然在列。
圓通和金海標一行人在山坳外撞在了一起,明知對方都是衝着黃金卡車而來,卻早已聽到山洞內的紛亂聲,心知有人捷足先登,不肯妄自殘殺,被別人撿拾了便宜,於是互相警惕的同時步入山洞裡,正好看到凌陽和羅圖要對雪姐下殺手的一幕。
凌陽雖然心痛欲裂,不過還是注意到身後不離和金海標等人的到來。不過凌陽認爲楚婉儀定然不能在幾十支重裝加特林的齊轟下生存下來,心中只剩下滔天殺意,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問,哪怕那輛黃金卡車中裝載着可以成神成仙的秘密,凌陽也不想再要。
失去了楚婉儀,凌陽才知道什麼叫萬念俱灰,什麼組織上交付了任務,什麼國家利益,江湖大義,此刻在凌陽看來全是狗屁。凌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雪姐,殺了章畫,殺了那些異能者,殺了所有曾經對楚婉儀開過槍的人,殺了所有能夠見到的人,殺了山裡所有的生命體。
金海標見凌陽如此狂暴,究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想出言將凌陽召喚至身邊,凌陽卻已經閃電般朝雪姐撲去,身體在半空中滑翔如同大鳥,身上每一寸皮膚都硬化成了精鋼,雙拳分別被火焰和冰霜所包裹,膝蓋和手肘支出尖銳的骨刺,渾身被一團湛青的氣息所包裹,體內狂暴而出的異能之力足以撼動天地,竟然不在避諱可以同時使用多種異能的秘密,使盡全身能耐,誓要將雪姐刻斃當場。
羅圖面色陰沉,身體倏然在空氣中消失。羅圖身爲一名成熟時期的“潛蹤者”,每次異化的時候,都會盡量減弱殘留在空氣中的異能波動,從而達到奇兵致勝的效果。
不過羅圖哀慟楚婉儀身死,一顆心疼成了碎片,全力運轉體內異能之力,兇狂的能量波動在山洞中蔓延開來,竟然將洞壁堅硬的岩石震得簌簌掉落下來。
凌陽和羅圖兩大高手同時含恨出手,威勢驚天動地,雪姐身旁的異能者精通異能陣法,曾近在隧道中佈下異能大陣,差點將凌陽等人悉數滅掉。只是到了這個時候,這些異能者面對凌陽和羅圖的拼命之威,全都面如土色,甚至來不及佈下異能陣勢,凌陽便已經接連轟飛了擋在雪姐身前的五名異能者,五個傢伙全都被凌陽一拳轟成碎肉,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血肉碎塊紛飛間,凌陽勢不可擋揪住雪姐衣領,將雪姐提了起來,一隻手緩緩插進雪姐的胸膛,硬生生將雪姐的心臟掏了出來。凌陽面色猙獰如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硬是咬碎了自己的一顆牙齒:“我要用你的心肝和鮮血送婉兒上路,你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