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觀看山市蜃景入了神,忘記掩藏身形,爲了能夠進一步看清楚多年前發生的災難,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幾步。
凌陽一隻腳剛剛踏上潭頂厚厚的冰層積雪,便聞聽得一陣警惕的啼鳴聲,這才緩過神來,朝前一望,原來是白毛老猿發現了凌陽,正呲牙咧嘴朝凌陽吼叫,一面舉起手中石塊,遠遠朝凌陽投擲而來。
凌陽側身躲過石塊,發現老猿力氣十分巨大,將一塊人頭大小的堅硬岩石投擲出呼呼的破空聲。若不是凌陽反應快,被石塊擊中身體,此刻說不定已經一命歸西。
凌陽勃然大怒,親眼見到這些潑皮猿猴多年前殺死了十幾個異能者,此刻又毫無徵兆的對自己下了殺手,哪裡還能按捺得住,三兩下縱躍至老猿身前,狠狠一拳砸向老猿面門。
憤怒之下,凌陽動用了鐵臂羅漢的能耐,一隻拳頭硬逾精鋼,雖然被老猿靈活的躲開,拳勢帶起的勁風,還是將老猿的眼珠颳得生疼。猿猴之屬善於攀援樹木崖壁,力大無窮,牙尖齒利,可以使用樹枝石塊等作爲武器,動輒成羣結隊,在山中少有天敵,出去落單者被虎豹猛禽捕食掉以外,聚在一起之時,在森林中幾乎可以晃着膀子走。
這隻老猿知道利用石塊破冰取魚,在山中已不知活了多少個年頭,智慧通靈,堪可同七八歲的人類孩童媲美。老猿身爲山中猿猴的首領,從來都是吃最鮮嫩的食物,喝最乾淨的清水,在猿羣衆樹立起無上的威信,哪裡吃過這種大虧,頓時心生怨毒。
老猿狡詐無比,見凌陽手段強橫,心知硬拼不得,當即竄至滿是冰雪溜滑的崖壁半腰,嘬脣長嘯,山外很快有數十聲猿啼迴應,竟是開始搬起了救兵。
凌陽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傢伙莫不是已經成了精,還知道找齊人手來打羣架,當真是精明得可以。凌陽仗着異能手段和強悍的武技,也不把一羣大猴子放在眼裡,正要轉回去告知李逸俊鬼哭的真相,以免李逸俊駭破了膽子,突然感覺到腦後襲來一陣勁風,慌忙向一側躲閃,眼睜睜看着一塊團得十分堅實的雪球,在面前的山壁上砸擊得粉碎。
凌陽回頭一望,十數只敏捷的猿猴正從崖頂攀爬下來,手腳頎長靈活,在險峻的山崖上攀援如同在地面上行走一般輕鬆,這些猿猴不斷從崖壁上團起雪團,或是掰斷冰塊,呼喝着朝凌陽砸來。
凌陽沒想到自己身處異國他鄉,居然跟一羣外國猴子起了衝突,哭笑不得的躲閃開越來越密集的冰雪,只見不斷有猿猴加入戰團,待得猿猴聚集到七八十隻,聲勢爲之一壯,居然浩浩蕩蕩的從崖壁上相繼跳落下來,呲出獠牙朝凌陽緩緩逼來。
凌陽伸手抄住迎面砸來的冰塊,只見拳頭大小的冰塊上佈滿棱角,如果被砸中頭部,定然會當場身亡。凌陽一時惡向膽邊生,身體陡然在空氣中扯得筆直,化作一道殘影掠進猿羣之中,雙手左右開弓,拳帶烈火,當場轟死了兩隻身形強壯的猿猴,竟然是先發制人,手下毫不容情。
猿猴似乎頗懂得圍攻之術,散開成一個半圓形狀,本想將凌陽團團包圍住,卻沒想到凌陽身手如此強悍,甫一照面便殺掉了兩隻猿猴。
那兩隻猿猴死狀極爲悽慘,一對大好頭顱雙雙碎裂,腔子裡噴出鮮血,染紅了身上白毛,脖頸斷頭處的皮毛被燒得焦糊,仰面倒在雪地之中,四肢猶自不住抖動,顯然神經還未曾死透。
凌陽下了辣手,心知這些猴子報復心強,又十分惡毒,一定會不依不饒的追殺自己。若是自己帶着李逸俊從崖壁上攀援上去,掛在半途無處着力,很可能會被這些畜生害了性命。
想到這裡,凌陽不再留手,將“火焰神”和“潛蹤者”的雙重異能狀態疊加在一起,身體在空氣中倏隱倏現,拳腳帶起熊熊火焰,每每轟擊在猿猴身上,猿猴便慘叫着倒飛出去,屍體在半空中燃燒成一個火球,落在雪地裡散發出焦臭的味道。整個谷底潭上一時血流成河,充斥着刺鼻的燒焦味道和烤肉的香氣。
猿猴們徹底被凌陽修羅惡鬼般的手段震懾住,抱住腦袋驚叫着四散逃竄。凌陽雙目死死盯住爲首老猿,老猿被凌陽充滿滔天殺意的眼神駭得兩股戰戰,雙腿間不斷滴下惡臭的橙黃色液體,竟然已經被嚇得尿了出來。
凌陽有心震懾羣猿,使得他們不敢再前來搗亂,卻並沒有打着趕盡殺絕的主意。那隻老猿被凌陽駭破了苦膽,想要轉身逃走,腿腳卻不聽使喚,眼見凌陽正朝自己一步步靠近,中途還隨手撈起一隻猿猴,雙臂較力撕成兩片,一時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上凌陽一眼。
凌陽見老猿做出此等認命之態,心中暗暗好笑。因爲凌陽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是小東以前偷偷告訴給凌陽知道的。
楚婉儀早早花錢買了一本駕駛證,卻始終不會開車,於是帶着小東,找到一個駕校練習駕駛技術。駕校教練見楚婉儀美貌,本想趁機套一套近乎,不過礙於小東就在後座上虎視眈眈,一時倒也不好動手動腳。
一天下來,教練再也生不出調戲楚婉儀的念頭,因爲楚婉儀的駕駛技術實在過於另類。楚婉儀好不容易乍着膽子上了馬路,眼見前面有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正在過馬路,前面又是紅燈,楚婉儀卻不知是驚恐還是過度緊張,只是一個勁兒的往油門上踩。
教練見狀冷冷道:“撞死她!”
楚婉儀癟癟嘴,弱弱道:“撞死人是犯法的。”
教練這才狂吼道:“知道犯法還不踩剎車?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我們駕校開除了!”
凌陽眼前的這隻老猿,明明見到一個殺神即將取了自己的性命,不知道逃脫,卻只是掩耳盜鈴的捂住眼睛。凌陽見老猿的思維習慣同楚婉儀如出一轍,一時心軟,終於停下腳步嘆息道:“看在你是婉兒躲藏在深山裡的長毛親戚份兒上,我就饒你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