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什麼都能忍,就是不允許有人說自己丑,不知底細的打手好死不死地正觸碰到了林靜的逆鱗。
昨天夜裡,老三帶着手下人整整吊打了林靜半個晚上。老三從外圍的壞學生那裡得知,正是林靜保護了逃匿的凌陽,以爲是林靜把凌陽藏了起來,立刻命令手下將林靜抓了回來,擺出一副皇軍審訊地下黨的架勢,誓要將凌陽的下落審問出來。
無奈林靜一口咬定根本不認識凌陽,最後實在吃不住折磨,只好說出原委,發誓說只把凌陽安排在宿舍對面的儲物間里居住,至於後來凌陽逃去了哪裡,自己也不知道。
老三的人曾經搜索過凌陽藏身的雜物庫,再三確定了裡面根本沒有人,而且將樓上樓下前後仔細搜索了一遍,根本沒有凌陽的影子。老三也知道,林靜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有太大的能力藏匿凌陽,只好悻悻作罷。本想着警告林靜一番就把她放回去,沒想到被盛怒之下的貝勒爺一個電話召去,動用家法斬斷了一根手指,這才暫時將林靜扔在一旁不管。一直到剛纔,已經逃到半路上的貝勒爺打來電話,讓老三好好“處理”這個麻煩,老三才對林靜起了殺心。
林靜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家裡條件又好,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苦,被毆打了半宿精神萎靡,現在更是被兩個凶神惡煞的打手困在廢棄的車庫裡,拿着刀子威脅,自忖已經生還無望,本來已經認命地準備引頸就戮。驟然聽到打手言語間如此作踐自己,頓時怒從膽邊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驟然發難,掙扎起身,用腦袋狠狠撞在嘴賤打手的下巴上。
侮辱林靜的高個子打手沒想到林靜居然還有勇氣反抗,下巴上猛然傳來的一陣劇痛使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手裡的刀子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高高仰起頭,剛想雙手捂住下巴緩解疼痛,林靜已經發動了第二波攻勢,張開嘴巴咬住高個子打手的喉結處,用力一甩頭,一股充滿腥味的溫熱液體和着血肉碎末流入口中,林靜不禁作勢欲嘔。
高個子打手雙眼死魚般鼓出,雙手胡亂捂住脖子,口中發出嘶嘶的響聲,咽喉處連皮帶肉已經被林靜撕咬下一大塊,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花花的氣管,好在沒有斷掉,人還不至於立即因缺氧死去。
一旁的矮個子打手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顧不上收拾林靜,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手忙腳亂地想要幫高個子止血。林靜見到機不可失,搖搖晃晃地努力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倉庫外面逃去。
林靜用盡全身力氣將倉庫大門撞開了一條縫隙,眼前傳來一陣溫暖的光亮,林靜心裡一喜,剛要加快腳步,猛地身子一頓,身後伸過一隻大手,頓時拽住林靜油膩膩的頭髮把她拖了回去。
原來高個子打手受此重創,也沒有倉皇失措,心知如果被林靜跑掉,兩個人都難以活命,一把推開跑上來幫忙的矮個子,指着大門嗚嗚叫着讓他別管自己,先把林靜抓回來要緊。矮個子打手這時也反應過來,因爲林靜腿腳受傷不便很快追到了身後,揪住林靜的頭髮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林靜雙手被綁很難掌握平衡,身體不穩之下轟然倒地,矮個子打手用盡力氣也無法拖動林靜超過二百斤的身子,叫罵着關上倉庫大門,返身在林靜肚腹柔軟處上踹了十幾腳,把林靜踢得滿地亂滾,口中吐出血水和胃酸的混合物,狀極悽慘。
高個子打手死死捂住咽喉處的傷口,所幸只是有些呼吸困難,不敢亂動,坐在地上用腳尖把刀子撥到矮個子身邊,示意矮個子打手趕快解決掉這個麻煩,然後跑路。矮個子打手撿拾起刀子,雙目兇光大盛,不顧林靜拼命地雙腳蹬地坐着朝後面躲避,提着刀子朝林靜身上捅去。
與此同時,凌陽親自駕駛着一輛超大排量的別克商務車,載着靳凱和七八個兄弟,瘋狂地趕往大學城,猴子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指路,車子剛剛行駛到縣裡出城的環城收費站,就被站口執行任務的警察截住了。
原來縣公安局局長張大民剛剛接到了市局打來的電話,命令自己出動所有警力封鎖縣城,不允許任何車輛和行人出入,天真地想在第一時間將十三太子的人全部圍堵在縣城裡插翅難逃。張大民接到命令後考慮了一會,明知道自己跟十三太子見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這幫傢伙落網的話,恐怕會把以前給自己送黑錢的事全都招出來,到時候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張大民第一時間把封鎖消息透了出去,確定十三太子的骨幹已經全部出城,縣內只剩下一些無關痛癢的小魚小蝦之後,才大搖大擺地指揮手下幹警分片在所有公路和火車站客運站等地設卡,看上去轟轟烈烈,實質上做的完全是無用功。
心急如焚的凌陽早已紅了眼,想要不顧卡哨直接闖過去,無奈幹警們爲了預防有人硬闖,已經在前路上設置了帶有尖刺的路障,車子強行碾壓過去車胎一定會爆掉。凌陽只好遠遠地減速,剛想下車交涉,正好看到韓笑青梅竹馬的哥哥康晨也赫然在列,不禁大喜過望。
凌陽早就聽秦璐跟自己說過,康晨是組織安排下來配合自己工作的同事,現在也顧不上寒暄,要下車窗大喊康晨的名字。
康晨看到車裡的凌陽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怨毒,目光復雜。凌陽對聯合執法的攔路幹警和交警說自己是康晨的朋友,有急事必須現在出城。幹警們早已接到局長的命令,除了經過張大民許可以外,不允許私自放任何人出城。
命令歸命令,幹警們心裡清楚康晨是從上面空降下來的,聽說康警官不止在省裡,甚至在首都都有人照顧,所以纔會年紀輕輕爬到正科的位置,既然是康晨的朋友,衆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當做沒看見,爲了一點小事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上司有多麼不值得,這筆賬大夥兒都能算清。
康晨眼見自己的同事和下屬都把頭轉過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前方兩名設置路障的交警也拉起了繩子,只要康晨一句話立刻移開放行。想想自己的職責,再想想如果自己因爲不配合凌陽而受到上面的處分,康晨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眼見路障已經移走,凌陽連句感謝的話都來不及說,油門瞬間到底,車子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竄了出去,揚起一溜煙塵,瞬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康晨表面上無所謂地笑着,心裡卻暗暗發狠,發誓一定要找機會讓凌陽死無葬身之地。
“媽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了?”猴子憤怒地將手機高高舉起,作勢欲摔,隨後又強行忍住了火氣,不停地撥打着那名盯梢兄弟的電話。
眼見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問題,凌陽也急了:“你們第一天出來混的嗎?怎麼辦事這麼不靠譜,媽的都這時候了人還找不到了,你特麼是不是故意的?”
靳凱感覺到車子的速度隨着凌陽情緒的失控不斷飆升,已經傳來了令人作嘔的推背感,心臟也隨之劇烈跳動。凌陽是身受其亂,靳凱卻比較冷靜,朝猴子道:“彆着急,你好好想想,六子最後一次接電話說他在什麼地方盯着?”
猴子一邊不停地撥打電話,一邊氣急敗壞道:“六子只說開車跟到一個大倉庫外面,眼看着那個女的被倆人架了進去,門外還留了兩個人把守……嗯,我想想,六子好像說外面掛着個什麼港務公司的牌子。馬勒戈壁的誰知道那地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