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斌早上來叫顧延城起牀,剛走到臥室門口,就看到半個腦袋探入門縫,得意扭着小屁股的顧小包。
“小少爺,您看什麼呢?”
“哎喲,我去,嚇死寶寶了。”顧小包反手帶上門,雙手叉腰,用鼻孔對着邵斌,“邵小助,不準進去打擾我爹地和媽咪生寶寶,聽到沒有?”
小少爺,您放心,除了您,沒人敢打擾。
走了兩步,顧小包還不放心,轉過身,盯着邵斌,“邵小助,如果你敢打擾我爹地和媽咪生寶寶,我會讓你弟弟穿上白雪公主的裙子和高跟鞋上直播跳鋼管舞,我不是開玩笑的。”
小眼神瞄了眼邵斌。
“····”咳咳咳。
絕對是顧總的親兒子,那腹黑隨顧總。
·····
山頂別墅。
已經很久沒住過那麼豪華的房子,田臻婕把房子逛了一遍,又把房間裡的首飾和衣服都試了一遍,那種千金小姐的日子又回來了。
顧博洋打電話過來,田臻婕興奮的聲音迫不及待想要告訴顧博洋她做到了,“喂,博洋,你猜我現在在哪兒呢?”
“山頂別墅,昨晚我跟蹤你們看到了,不錯啊,啊婕你真厲害。”
“那是,不過樓下派了幾個保鏢在看着,我出不去,對了,云云怎麼樣了?”
“我送去上學了。”
“你怎麼可以送她去上學?這萬一讓人看到她怎麼辦?”田臻婕緊張到不停走來走去。
不送孩子去上學,田臻婕怎麼努力爲了保護孩子保護這個家而替他在外面賣命呢,顧博洋笑了笑安慰一句:“你放心好了,沒事的,再說了,咱們孩子都三歲了,你不讓她上學,她一個人在家無聊又學不到東西。”
顧博華的話說動了田臻婕,“那你看好點,可千萬別讓她落入別人的手,顧家這邊我會跟緊點。”
“你想辦法一定要住進顧公館,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照顧好女兒。”
田臻婕句句不離女兒,可想而知她爲了這個女兒爲了這個家能犧牲到什麼地步去。
掛了電話後,顧博洋冷笑幾句,趕緊跳上門口的車去摸兩把。
·····
下午,勝利酒店。
只有七層樓高陳舊的酒店頂樓房間窗戶打開,一個男人靠在窗邊抽菸。
敲門聲並未引起他注意,但是交談聲中出現的名字卻引起了他注意力。
“無小姐,請問有事?”歐陽箐抱着胳膊打量了一眼無餘生。
“請問祁總,在嗎?”
“如果是談公事,抱歉,請按程序預約。”
“只需要給我五分鐘就可以,麻煩你了歐陽秘書。”
這座陳舊的酒店沒有暖氣,迴廊很冷,跟在無餘生身後的千語打了一個哆嗦,“歐陽秘書,你看天那麼冷,我們小無總也在門口站了那麼久了,麻煩你就通融下,讓我們見祁總一面吧?”
“抱歉。”歐陽箐做了請回的手勢,毫不客氣把門帶上。
門關上,修長的手指夾着一個不屬於她所有的髮夾。
此時已經掐了煙看起來還整理了一番的男人走過來。
“我把她們打發走了。”歐陽箐踩着高跟鞋路過祁於慎身邊的時候,把手上的髮夾拍到祁於慎肩膀上,“搞定她的事情就交給祁總了。”
祁於慎接住滑落下來的髮夾。
髮夾上還有一股清淡的香味,這股味道不可能是歐陽箐的,那便是····
不得不說在用人方面上,先生一直都是有過人之處,選擇派祁於慎來,那是最適合不過,畢竟···也沒有比祁於慎更適合的人選。
·····
走路的時候千語凍得直打哆嗦,無餘生摘下自己的圍巾系在千語脖子上,“你啊,現在是有寶寶的人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馬虎,知道嗎?”
“我知道啦,其實我就不冷的,只不過這什麼破酒店,冷冰冰的,裡面比外面冷凍得我纔打哆嗦。”掃視了一眼四周,還很詫異的說了句:“這個祁於慎好歹也是堂堂上市集團的總裁,怎麼就住在這種破地方?”
“人家那叫低調生活。”
“哎呦,你跟他很熟嗎?爲他講話,小心讓你家那醋桶聽到了分分鐘封殺人家祁總。”
無餘生被千語逗笑了,不過那確實像顧延城能幹出來的事情。
從酒店出來,打了車,兩個人在門口等車,前面有人退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直直往無餘生撞過來。
千鈞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抱住了無餘生躲過撞來的車。
千語嚇得快步過來,一邊走向無餘生一邊衝着倒車的司機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的你!駕照買來的嗎?”
“真對不起,對不起。”司機下車後對着千語和無餘生不停道歉。
無餘生擡起頭看到了一張面熟的臉,“祁總,謝謝啊。”
“客氣了。”祁於慎勾起一抹笑容,鬆開了無餘生的肩膀。
看到無餘生沒什麼事那個司機也趕緊開車走了。
“祁總,謝謝你救了我們小無總,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客氣。”祁於慎很有禮貌的對着千語點了點頭。
“噢,對了。”祁於慎從口袋掏出一個髮夾,“剛剛在門口撿到的,是不是你的?”
無餘生下意識摸了一下頭髮,空蕩蕩的。
吁了一口氣,“是我的,太感謝了。”
“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不用問光從她那小心翼翼擦拭東西又寶貝的裝進口袋就看得出來肯定是顧延城送的。
“是。”毫不避諱回了句,“祁總,能佔用您一會嗎?”
“當然可以。”並且毫不介意。
“剛吃完飯,邊散步邊說吧。”祁於慎遞了眼那條遠不見頭的街道。
“好。”
千語跟在後面,隔有七八米遠這樣看着前面在交談的人。
“祁總,聽說你和張董交情不錯。”
腦袋直接側過靠近無餘生,“你是打算找我談解約的事情?”
無餘生沒想到他會知道,並且直接表明,更用“找我談”的字眼。
在無餘生髮愣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零星的雨點。
“咚——”一把傘撐開在頭頂。
這條街,這把傘···
有些似曾相識的情節竄入腦海。
“怎麼了,和你男朋友也在下雨天散過步,回想起那種浪漫情節?”
無餘生輕輕搖了搖頭,“想起一個很特別的人。”
“噢,怎麼特別法?”像是很有興趣,那雙眼盯着無餘生的臉沒有挪開半分。
無餘生笑而不答搖了搖頭。
“怎麼了?難不成是你的追求者纏着你,讓你厭惡所以不想提起?”薄涼的口吻有點酸。
“一個很有責任擔當的人,只是···”說到後面的話不自覺哽咽,“也讓人出乎意料。”
他像是聽懂了出乎意料的意思,回了一句很輕淡卻帶着試探性的口吻:“如果不出乎意料,會不會和你成爲朋友?”
“會啊,那麼好的人,難得。”
會啊···
“會啊”這兩個字多麼像遲來的真相。
男人的眼眶莫名閃過一絲情緒,抿了抿脣瓣。
想起當初,在孤兒院時,自己誤以爲他對葛菱葶的事情開始討厭他,後來他不計較把紅寶石還給她,現在想起來這一切都是葛菱葶的陰謀,是自己冤枉了他。
他那麼幫她,她還誤解他,對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越想越愧疚,無餘生的心很難受,眼眶也跟着發紅。
她氣息變重的聲音令男人頓住腳步,“他也許從來沒責怪過你,你又何必自責呢?”
“那麼久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兒,過得好嗎?”
原來,她還記得他。
甚至是會因爲後面知道真相後,開始愧疚···
“以前就算再不好,以後都會很好。”最起碼會好···
也許是他每接一句話都讓她覺得有話可對,以至於她逐漸在這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了那些壓在心裡許久愧疚的事情。
明明就是陌生人一個,怎麼總感覺有點熟悉感?
看到她生疑打量他的眼神,祁於慎勾起脣笑了笑,把手上的雨傘塞進無餘生的手,“解約的事情我會考慮,遲些會給你答覆,謝謝你陪我散步。”
男人轉身步入雨中,往酒店的方向走回。
千語撐着傘想擋他,但是卻被謝絕了。
無餘生握緊了雨傘,望着祁於慎沒入雨中的背影。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背影,這個人真的好眼熟···
只是,這張臉不同,年齡也不對,不可能會是那個人吧?
更何況,祁於慎是海恩集團總裁,而他···
嘆了口氣,不會是他吧。
千語走了過來,鑽進無餘生傘下,“喂,餘生,那個祁總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什麼?你別胡說。”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噢,還有剛剛在酒店門口時,他爲了保護你,差點自己就被車撞了。”
“我和他萍水相逢,頂多人家西方人紳士而已。”
“我看倒不像,對了,說不定你們認識呢,否則人家祁總怎麼會多管閒事,跑下樓專門爲你送一個髮夾,還把傘給你自己淋雨跑回去。”
“你這麼說,我也覺得像,他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誰?”
“何宇正。”
“見鬼吧你。”千語打了一個哆嗦,“那絕對不可能,我聽說祁總家族在商界也小有成就,那個什麼何宇正幾乎滿門滅絕,他也不消失不見了,一個沒勢力的浪少怎麼可能變成祁於慎,你啊,就是太重感情愧疚深,說到底都是葛菱葶的錯!那個害人精!”
無餘生瞥了瞥脣,“走吧,回去。”
“對了,事情談的怎麼樣?祁總怎麼說?”
“他說會考慮。”
“你怎麼和他談的?”
“我也很想知道···”她就和他說了一句話,然後就被他引着談起何宇正的事情再到最後面他就給了她一句考慮。
全過程沒談及怎麼解約,可他怎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個祁於慎很可疑。
·····
在無餘生和祁於慎分開後,負責跟蹤祁於慎的人已經把這個消息傳到顧延城耳中。
“顧總,祁於慎和無小姐見面完後獨自一個人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