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東西后,無餘生散步消化,她的散步區域大概也就是這條昏暗的樓道。
最後,兩個人蹲坐在那條散發着黴味的階梯。
“我最近在忙江氏的事情,宋子謙接手江氏後,我盤查過,他批了不少項目,那些項目背後的受益人是宋子謙的母親,看來他是打算錢滾錢,以公謀私。”
“那···我爸怎麼樣了?”
“老樣子,不過有最好的醫療團隊在那裡總有一天會恢復的。”
“小叔,謝謝你,沒了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事情,她不能和顧延城說,就好比顧延城說的“晚晚,你要和我成爲敵人嗎?”那天晚上,試探顧延城時,她留意到顧延城的眼角,他眼角有一種嚴肅,那種嚴肅就像是告訴她,顧延城根本沒法接受她的真實身份。
能成爲她的依靠,真好,赫連旳勾起一抹笑容,“能爲無小姐服務,我很榮幸。”
赫連旳擡起拳頭,無餘生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兩個人的拳頭對碰。
“明天,是老祖母的壽辰,我大哥肯定會帶你出席,顧家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笑裡藏刀,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小叔,那你明天出席嗎?”
赫連旳一臉苦笑搖着頭,“那些是非之地我不想去而他們也不太喜歡我出現。”如今當務之急是修改好顧延城給江氏設的陷阱挽回局面讓無餘生不再擔驚受怕。
握住赫連旳搭在胳膊上的手,“小叔,你別總是這樣看輕自己,在我心裡,你是個不起的人。”
“我不在乎那些。”他在乎的是,無餘生是否看得起他。
頭頂傳來腳步聲,無餘生笑着抽回手,“是不是延城回來了?”
無餘生抽回手再加上笑着說這句話讓赫連旳心裡頓時有種不適但很快就恢復滿臉笑容。
在無餘生起身時頭頂傳來兩道陌生的女音,好像在閒聊什麼。
“剛剛家宴的時候,坐在顧總身邊的那個女的是誰,老祖母怎麼如此重視?”
“那個啊,可是商家的千金小姐,聽說是咱們顧總從小指腹爲婚的對象呢。”
“不是吧,這事怎麼沒聽說過?”
“這些事情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可能聽過,看來顧總對這位商小姐確實不一樣,每天晚上從外面回來,還會陪這位商小姐去後花園散步呢,兩個人不知道聊的有多開心。”
“哎,怎麼可能,不是說咱們顧總帶了女朋友回來了嗎?怎麼可能有女朋友還去陪商小姐。”
“咱們顧總向來做事就讓人摸不着路子,誰知道呢。”
頭頂的對話讓無餘生頓時懵住了。
確實···
自從懷上寶寶後,她夜裡不敢睡得太沉怕不注意撞到孩子,有幾次半夜醒來發現顧延城身體是涼的,起初還以爲他是沒蓋到被子身體纔是涼的,原來···他半夜離開過房間從外面回來所以身體是涼的。
看到無餘生懵在那裡,赫連旳也是愣住後許久才反應過來。
先是望了眼頭頂的方向,這裡如此偏僻除了蟑螂就是老鼠哪會有人來,不用說,這絕對是有人蓄意說給無餘生聽的。
赫連旳攙扶住愣住在那裡的無餘生,把無餘生攙扶回房。
“她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說不定就是有人挑唆。”
“小叔···延城他真的有指腹爲婚的未婚妻嗎?”
“這事我沒聽我大哥提起過。”嘆了口氣,“不過,豪門中這些指腹爲婚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候也不在乎一兩個,三四個都有可能,特別是這些貴族豪門,娶個幾房也···”
意識到說錯話赫連旳立刻解釋,“你別多想,你已經和我大哥結婚了,我大哥也很愛你,他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對不起你,小叔一定不會饒了他。”
無餘生勾起一抹笑容,“我相信他就如同相信我自己一樣,我知道有些人不想要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會堅持住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那就好,時候也不早了,我大哥過會應該就帶包子回來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早點休息。”
“嗯。”無餘生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晚飯結束後,各家都散了回屋。
諾大的客廳,老祖母靠在沙發上望着對面舉止優雅的商雨柔,“雨柔啊,辛苦你來一趟了。”
“不辛苦,難得延城哥他回來一趟,我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這些年,因爲公司的事情,延城在外面和那些女人逢場作戲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別放在心上,你啊,纔是我心目中的孫媳婦。”
“老祖母,看您說的,那些小時候的事情怎麼可能當真,我聽說延城哥談戀愛了,那個女的長得眉清目秀很漂亮挺適合延誠哥的。”
“我們顧家少奶奶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撐得起的,不過這男人有個三五房也倒不是新鮮事,如果他非那麼喜歡,到時就讓她做個小的伺候你們。”
“老祖母瞧您說的,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還讓人做小的,恐怕得嚇壞那個小姑娘了。”商雨柔捂着嘴笑了笑。
老祖母擡手讓愛瑪給商雨柔添紅茶。
兩個人繼續聊天談笑風生。
不遠處的陳佩茹聽到這話趕緊去找赫連旳,她不是真的去找赫連旳,而是藉着去找赫連旳的名義故意把這些話酸給無餘生,這樣一來她兒子就有更多得到無餘生的機會了。
顧延城讓顧小包去主臥睡,顧小包不肯,“爹地,我要和你們在一起,咱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顧延城扶住顧小包的肩膀,小聲解釋,“媽咪有小點心了,你如果和我們一起睡,你會踹到小點心的,所以爲了安全起見,爹地照顧媽咪,你自己回房去睡覺。”
“小點心是什麼?”顧小包眨巴了幾下眼睛,小手撓着腦袋。
“就是小小包。”
“哇塞,這是真的嗎?”顧小包拽着拳頭跺腳。
“是。”
“太棒了,我要做哥哥了。”高興的直跺腳轉圈,看來找一安姨姨是沒錯的,二叔那不靠譜的婦科醫生怎麼能治男科呢。
顧延城抱住了顧小包,“好了,包子乖,自己回房睡覺覺。”
顧小包抱住顧延城脖子,親了口顧延城的臉蛋,“這是我給小點心的晚安吻,爹地你要幫我帶給小點心,告訴她,這是哥哥給她的晚安親親麼麼噠。”
“好。”顧延城笑着點頭,剛準備帶顧小包回房就被過來的邵斌叫住了。
“爹地,你有事先去忙,人家可以自己回房的啦。”
“那快去吧。”
顧小包開心到蹦蹦跳跳走了。
“什麼事?”顧延城起身望着邵斌。
邵斌看了眼四周,像是此事重大得謹慎。
顧延城轉身邵斌跟上。
邵斌跟着顧延城去到花園。
跟在顧延城身後,小聲彙報,“您之前制定和江氏合作的方案被副總修改了,這一修改,我們就無法按之前的計劃讓江氏產品出問題好從中打垮江氏。”
赫連旳接手處理江氏案子的事情顧延城是知道的,因爲赫連旳也知道他要對付江氏所以顧延城才放心把合作交給他,可現在赫連旳卻未經同意修改了方案,這件事讓顧延城有點疑惑。
邵斌剛想問什麼的時候就看到對面走來的人,“顧總,商小姐來了。”
顧延城點了點頭,邵斌便退身離開了。
臨走時,邵斌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雖說顧總和商雨柔見面是出於爲了穩住商家的支持被迫無奈,可這不和少奶奶提前打招呼萬一出誤會了可怎麼辦?
無餘生把赫連旳送出去後,剛關上門準備回去休息就聽到門外傳來陳佩茹的聲音。
“連旳。”
“媽,你怎麼來了?”
他們母子情深,陳佩茹來看赫連旳並沒有什麼不妥,可當無餘生繼續往前走時陳佩茹的話卻令她頓住了腳步。
“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老祖母居然讓餘生做小的伺候顧延城和那個商雨柔。”
赫連旳趕忙看了眼房門,壓低聲音:“媽,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胡說,我剛剛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這可是老祖母對商雨柔說的。”知道這裡隔音效果不好,陳佩茹音調還調高生怕無餘生聽不到,“你說顧延城怎麼回事?餘生那麼好的人他怎麼就不懂珍惜,居然背地裡去和那個商雨柔見面,現在整個老宅的人都知道這個商雨柔在老宅住了許多天,恐怕餘生還一直被顧延城懵在鼓裡不知道吧。”
“好了媽,你別胡說八道,我大哥不可能娶那個什麼商雨柔。”赫連旳推着陳佩茹讓她趕緊離開省的這些話給無餘生聽到了。
“我可沒胡說,聽說明天老祖母讓商雨柔做顧延城的女伴,你說餘生多不值,這趟跟着來就像是見不得光的人似得,就連老祖母的壽宴也不能參加而且顧延城還這樣對她,就連我都替她難過,你說這···”
後面的無餘生就只聽到赫連旳把陳佩茹推走的腳步聲。
雖說她相信顧延城只是爲了應付而逢場作戲,可說到底,她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慾,總會多慮多思。
躺在牀上,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心裡莫名惆悵,望了眼枕頭,過去掏出日記本寫下今天的日記。
很多話要寫,可怕超行本子不夠寫,一行連一釐米的高度都不到的地方無餘生卻做了三行來寫。
第一次,寫下了那些不能讓顧延城知道的話,無餘生小心翼翼找地方把本子藏好。
夜裡,她睡得並不好,特別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更怕自己萬一睡着了肚子裡的孩子被那些暗中盯着她的人給謀害了。
反覆幾次驚醒後,眨着有點疼痛的眼睛望着牆壁高掛破舊的西洋種。
晚上十一點半了。
來米蘭那麼多天,這是顧延城第一次那麼晚還沒過來。
也許是知道了有那麼個女人在,所以無餘生的心也有點擔憂起來。
她擔憂的不是顧延城會移情別戀,擔憂的是顧家的那些人爲了拆散她們會利用什麼樣的手段去對付她和顧延城。
就在無餘生準備撐起身時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聽到是顧延城的腳步聲,無餘生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男人踏入屋內,並沒有走向牀邊而是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