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枯枝的聲音帶着尷尬的意味, “大神又怎麼樣,大神就可以黑白顛倒,不分是非嗎?”
“當然不。”鄭浮的聲音帶着笑意, “我只是討論一下到底誰黑誰白, 再說了, 大神什麼, 都是你們給的。”
“是啊是啊, 沒有了捧場的觀衆,大神就不再是大神了。”黃顏色說着風涼話。
“……”丁緘凱聽着他們一來一去,一個頭兩個大。說他們是很嚴肅地討論這個話題, 語氣卻怎麼聽都像是在互相調|戲;如果說只是輕浮,他們之間的火藥味又有些重了。
“你們說這是你們做的, 請拿出證據。”大概是因爲一不小心就給大神了馬甲, 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也不好繼續權限, 枯枝的語氣有些鬱悶,也不再那麼盛氣凌人了——順帶一提, 自從鄭浮身份曝光,看熱鬧的人蹭蹭蹭就上升到了300人。
“枯枝啊,你怎麼就萎了啊?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黃顏色的語氣還是這麼咄咄逼人,“大神還不是人, 在現實中或許還只是一個猥瑣的宅男呢。”
公屏:
“艹, 這話我不愛聽。”現在是浮爺的粉絲佔據多數的公屏。
“+1。”
“別說得跟你就是你一美女似的。”
“公憤啊!”
“力挺黃色!”
“黃色加油!”
YY羣:
“看吧看吧, 開始分裂了p(# ̄▽ ̄#)o。”
“別用分裂這個美好的詞( ̄ ̄)σ。”
“……就是!”
“你們認爲他們能堅持多久?”
“最多撐死半個小時。”
“我賭十分鐘。”
“還是二十分鐘?”
“你們都太傻了, 肯定不止, 怎麼說悅樂也會撐到凌晨三四點,不然砸場太沒意義了。”
頻道:
“到底怎麼了, 我聽到朋友說家裡很熱鬧,一回來怎麼就鬧翻天了?”另一個橙馬上線了,然後立即使用自己的權限,控麥。
“就是他們說我們的花式是他們做的。”枯枝對着這個橙馬明顯語氣有些依賴。
丁緘凱看着新進入的橙馬安心的名字馬甲後面加的職務【YD外交】,默默地感嘆YY真的是個木有下限的世界。
“嗯,那對方是……誒,字幕初醒?”安心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爲難,“怎麼是字幕初醒啊……”
“可不止字幕組,你最愛的爺也在。”黃顏色冷哼一聲說道。
“誒,是嘛……”安心更加爲難了,既要護短,又不想給自己喜歡的爺留下不好的印象——雖然他現在其實很激動。
“你那是什麼語氣!”黃顏色似乎不喜歡對方很久了,即使是現在,語氣也很衝。
“我想成爲裁判的語氣。”安心似乎習慣了,絲毫不在意對方的語氣說着,“我會公平公開公正地執行的,先來個人說說事情是怎麼樣的吧。”
“……艹……”黃顏色似乎開的是自由麥,這一句謾罵雖然很小聲可也能聽到。
隨着公屏上你一句我一句,安心低聲喃喃:“我知道了,就是字幕初醒很久以前做的花式在昨天發現被……我們使用了,所以現在來討個說法?”
“nonono~”鄭浮的聲音依舊低沉,隔着電腦,丁緘凱也能想象他一臉欠扁表情帝說着話,“費口舌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家的小黃馬吧,那個被權限了的小粉馬就是了。”
“……權限?”安心幾乎想要扶額了,這種落人口舌的事情枯枝爲什麼會做啊,這樣根本就是做賊心虛啊。實在不放心地安心立即戳開了和枯枝的聊天框,在三番詢問之後,在枯枝的嘴硬之下,安心還是相信了他所說的“一個字符一個字符敲出來”的話。
“終於能說話了,憋死我了。”終於解放了的悅樂很開心,“我們纔不是來討說法的,來砸場的喲~!”
“……”安心摸了摸額角快要滴下來的冷汗,這種自認有理撐腰就蠻不講理的人最難纏了。
“砸場……帶着大!神!做這麼有損身份的事,沒問題嗎?”黃顏色冷笑一聲,問道。
“哎,麻煩死了。”悅樂語氣不耐煩,“人家一開始就說過我們是來砸場的嘛……真吐豔,都沒聽人家說話的。”
“嫌麻煩就別來!”枯枝似乎也有點被纏厭煩了。
“抱歉,既然我要當裁判,能請雙方給出證據嗎?”安心咳嗽一聲,私底下一個勁地戳枯枝,希望他能早點找到能證明他的證據。
“對!證據!你們到底給不給證據啊?”枯枝沒看到聊天內容,只顧着乘熱打鐵了。
“能給出證據就不叫砸場了,再說了,不止我們要給,你們也要給。還有,淺言你個弱受,開口!”剛被開放權限,悅樂就揪住任何機會開口。開口還不夠,還在公屏發了數個“ヽ(ヽ`д′)ヽ`д′)ヽ`д′)┌┛┌┛┌┛★★)`з゜)y”表情宣泄。
“恩?我不知道說什麼。”丁緘凱按着F2說話。
“親愛的,不知道說什麼就別說啦,我會好好砸場的。”鄭浮厚着臉皮搭話。
“都叫你別這麼叫了。”語氣無奈,丁緘凱雖然在某方面來說不在意自己的性向被人知道,但是這種帶着炫耀意味的稱謂怎麼聽怎麼受不了。
“靠,死基佬,別秀了。”黃顏色卡麥,“讓你們給證據,轉移話題幹嘛。”
“你聽不懂人話嗎?”悅樂一點都不接受教訓,反卡,“說了沒有就沒有。”
“雙方能提供證據嗎?”安心做最後的掙扎,如果對方給不出證據,就太好了。
“我有……證據……”小綹的聲音終於稍微大了點。打斷了安心的僥倖心理。
“有就拿出來吧。”鄭浮倒是無所謂,畢竟在一開始就是存着砸場的心思,就算沒有證據,也沒啥區別。
“證據?什麼證據?”枯枝的聲音終於有點慌亂,卻又在強作鎮定。
“當初字母的時候有錄像,是全屏錄像,右下角的時間也錄下來了。”對於大家終於能聽到自己聲音的小綹,說話終於有了氣勢。
“右下角?只能顯示時間吧?”
“win7有日期。”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昨天爲了冒充而錄的啊?!”
“我說了,全屏,包括公屏。”
包括公屏,也就是說當時公屏上那羣觀衆所說的話也有錄下,誰說的什麼也都錄下來了。其中肯定也不缺乏比較出名的歌手、主持等等,只要一對峙,就什麼都知道了。
“……”
“……”
公屏:
“哎呀呀呀,初醒纔不會做偷盜的事。”
“不對,重點是‘親愛的’這三個字吧!゜。ヽ(TдT)ノ。”
“嚶嚶嚶,我吐豔麥麩的!即使是大神麥也吐豔!”
“字幕初醒,加油!”
“求證據,求現場!”
“求證據嗷嗷嗷嗷~↑腫麼現場=_=?”
“你們只是想看錄下來的公屏吧(||| ̄,_ゝ ̄)づ?”
“真相君退散。”
頻道:
“視頻我已經傳馬鈴薯了,網址見公屏。明天中午我就刪掉,畢竟我不會在視頻上打馬賽克。”小綹說完就關掉了麥克。
“話說,人呢?枯枝傻馬?”在小綹發了網址之後,頻道里就陷入了沉默。
安心也一個勁地戳着枯枝的聊天框。
可惜,枯枝似乎消失了,沒有反應了。
正當陷入僵局,枯枝再次出現了:“抱歉,我剛去喝水了,剛說到什麼了。”
“說道該你拿證據了。”悅樂接話。
“證據……”枯枝吞吞吐吐,吞了口水之後,話也終於順暢了,“證據什麼的,怎麼可能有。當初就是我一個一個戳出來的,各種毛病還是大家一起更改的。當初就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誰會留證據啊?”
“……也就是說木有證據啦。”丁緘凱終於開麥了,“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說你們沒有抄襲我們的花式,既然我們比你們早,而且還是早這麼久,怎麼說也是我們理多一些。”
“所以呢?!”枯枝不自覺大嗓門,快比上黃顏色了。
“所以,各退一步,相互道歉。”丁緘凱有氣無力地說着,他現在是困勁上浮,只想要睡覺,明天也還要早起上課。
“親愛的困了?”鄭浮自覺自己還是挺了解對方的,立即開始關心。
“恩……”丁緘凱呵欠着應了——已經不想在糾結所謂的稱謂了。
“那親愛的去睡吧,反正你在不在都無所謂啦,晚安。明天告訴你結果。”鄭浮完全不顧枯枝和黃顏色反駁所謂“道歉”的聲音,自顧自地和丁緘凱說話。
“睡就睡吧。”丁緘凱自覺自己在場也沒用,立即就在Y羣和衆人告別之後就關掉電腦睡覺了。
拋卻一切煩惱,丁緘凱一夜好眠,第二天凌晨五點就起來了。
“……靠。”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腫的眼睛,丁緘凱開始翻閱手機,看着鄭浮給自己每半個小時就傳來的短信,大概瞭解了昨晚他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枯枝、黃顏色寡不敵衆,衆人最終採納了丁緘凱的意見,各退一步,各自道歉,在凌晨三點解決掉了。
“精神真好。”丁緘凱呵欠着,重新躺回牀上睡了一個回籠覺。
他對於砸場這件事,只有一個想法:一羣無聊的無聊人士,爲了一件可小可大的事情,相互對持找茬,然後,事情在經歷了漫長的糾結之後,多半是無疾而終,木有結果。
——真好奇某人第二天能不能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