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放假了, 整個學校都處在煩躁不安的情緒籠罩下。而丁緘凱渾身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聽着猶如天書的課程。
關於丁緘凱需要製作的那兩張花式,被悅樂捨棄了一張又留下一張。而關於中秋到底哪天給浮爺驚喜, 還得看丁緘凱等會兒的聯繫結果。
下課鈴一響, 丁緘凱就把書給了同桌, 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 奔出了教室。
這一段時間, 鄭浮都來接他吃飯,有時是午飯,有時是晚飯, 有時候去一些小店,有時候去吃大餐, 這主要取決於丁緘凱下午的課程安排, 對於鄭浮的這一點“溫柔”, 丁緘凱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反正, 正在交往不是嗎?
“你沒話對我說嗎?”鄭浮坐在丁緘凱對面,一臉嚴肅地問。
丁緘凱愣了很久才醒悟過來他說的啥:“你知道了?”
“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在頻道里預謀些什麼,一到點,要麼集體消失要麼集體挺屍, 就你們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
“……”丁緘凱戳了戳碗裡的肉, “那就沒有所謂的驚喜了。”
“那就給我驚嚇怎麼樣?”鄭浮看着被他戳成肉醬的肉片, 一臉好笑。
“……這可不是我可以安排的。”一臉嫌棄地將肉醬夾入鄭浮的碗裡。
鄭浮將肉放進嘴裡, 嚼都沒嚼就吞下肚了:“恩……我中秋前一晚, 就是明晚有空,中秋當天要回老家, 第二天才回來。”
“哦。”丁緘凱嗯了一聲,繼續戳。
“你是有多不喜歡這家店的肉啊?”鄭浮立即拯救還沒成爲肉醬的肉片。
“如同討厭你一般討厭肉。”丁緘凱嘀咕。
鄭浮沒有接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斟酌了一下詞語後問道:“寂寞了?”
“……”丁緘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他現在恨不得將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吞回肚子裡。
“算了,不說這個了,今晚怎麼過?下午就放假了吧?”鄭浮夾了一筷子青菜給他。
“你最近不是精蟲上腦?”丁緘凱將青菜一根一根地塞進嘴巴里。
“你可以當做我慾求不滿。”鄭浮語氣也越來越不滿足了,“中秋也有三天不能見面。”
“……”丁緘凱看着他,說道,“今晚去KiMiBar吧。”
“……”鄭浮皺起了眉頭。
丁緘凱繼續吃菜:“說起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過那家酒吧了。”
“……”鄭浮的眉頭已經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恩,那家酒吧最近似乎有不少新人呢。”將最後一根青菜塞進嘴裡。
“……”鄭浮已經青筋暴起,離爆發不遠了。
“聽說有個新人,似乎很可愛。”丁緘凱依舊眼觀鼻鼻觀心,繼續說。
“你什麼意思。”鄭浮低聲問道。
“恩?”
“你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鄭浮的聲音不自覺加大。
“就是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熱鬧,今晚似乎那個新人要跳舞。好久沒看到鋼管舞了。”丁緘凱看着鄭浮一臉吃了蒼蠅模樣的臉很開心地笑了,這算是之前的回禮。
“……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鄭浮鬆了一口氣,給他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看着再次被裝滿了的飯碗,丁緘凱繼續笑:“去不去?”
“當然去。”鄭浮眯着眼睛應了下來,有他看着,能出什麼岔子。
丁緘凱回夾了一大片肉給他,“回禮。”
“兩筷子素換一片肉,我真虧。”鄭浮再次把肉片塞進嘴裡,“物價上漲,素……”
“有你吃的就不錯了。”丁緘凱撇着嘴,帶着嫌棄打斷鄭浮接下來的嘀嘀咕咕。
——當晚——
“先生,想要什麼?”調調酒師越過丁緘凱看着鄭浮問道。
“威士忌,謝謝。”鄭浮看着幾乎爆棚的酒吧,扭頭看着丁緘凱問,“你要什麼?”
“橙汁加冰。”調酒師打斷鄭浮的詢問,將橙汁放在了丁緘凱面前。
“常客?”鄭浮的語氣帶着酸味。
“小凱一直都是喝的橙汁。”調酒師再給他們之間加了點調味料。
“小凱?一直?”酸味加重。
“你以爲我第一次就能瞭解這麼多東西?”丁緘凱的語氣帶着濃重的鄙視。
“……”酸味頓時一滯。
“今晚你們是來看阿欣的表演的?”調酒師忙裡偷閒,對兩人搭話。
“算是吧,謝謝你的短信。”丁緘凱喝了口橙汁笑。
“小凱最近都不來了,好多人都好傷心呢。”調酒師從櫃檯裡取出一塊蛋糕,“這是高先生吩咐的,每天一塊,直到你出現。”
“……”不要說得這麼曖昧……我的職業又不是出來賣的。
“好多人?傷心?高先生??”重新開始瀰漫的酸味已經快要酸掉丁緘凱一地的牙齒了,對於調酒師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是直接無視掉。
“高先生,不要逗他了。”用叉子叉起一塊蛋糕,放在鄭浮面前,等着他開口。
終於反應過來高先生就是面前這個調酒師,之前那一堆話都是在逗弄自己的鄭浮,對於自己被耍了兩次很不滿,憤恨地咬下了面前的蛋糕。
“秀恩愛,換個地,慢走不送。”調酒師高崎捧着一顆碎掉的玻璃心轉移陣地。
“高先生一直在這家店做調酒師?”鄭浮看着還在準備等會兒表演的高臺,問。
丁緘凱伸長了脖子聞了聞鄭浮酒杯裡的威士忌,想喝又不想喝的一臉糾結:“至少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在這裡了。”
“第一次?那時候你幾歲?他每次都給你一塊蛋糕?”醋味再次上升。
丁緘凱一臉嚴肅地看着他,然後在動感的音樂響起的時候終於繃不住了,“第一次當然是十八歲生日那天,沒犯法。至於蛋糕當然不是,這塊蛋糕多半之後還要你給錢呢。”
作爲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丁緘凱十分有被包養的自覺。
“……你來過幾次,這家酒吧。”
丁緘凱彎着眼角看着他:“問這麼清楚幹嘛,難道知道了來過幾次,今晚就要做幾次?”
鄭浮被他說得語塞,努力壓下“其實這個算法也不錯”的想法。
而這個時候酒吧裡的氣氛也突然曖昧了起來,音樂也從之前的動感變得曖昧不清,配合着昏黃的燈光效果。
鄭浮伸手,摸上了今天一整天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欠扁的那張臉,臉上那叫一個深情:“如果你願意的話。”
嫌棄地拍開那隻吃豆腐的手,丁緘凱看着高臺上,穿着暴露的幾乎不能稱之爲衣服的皮衣的男孩,一臉意味深長。
“他有我好看嗎?”鄭浮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今天快要被酸成幹了。”丁緘凱繼續嫌棄。
“還不是你害的。”鄭浮對着裸露的脖頸,在曖昧的氣氛下,終於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丁緘凱身體一顫,嘆了一口氣:“專心看錶演,要不今晚就白來了。”
“沒有去……纔是白來了。”中間的話有些模糊不清,不過,丁緘凱也還是能猜測到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推了推那顆礙事的腦袋,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在鋼管上旋轉的男孩。
“他真的有這麼好看嗎?”鄭浮死死地盯着男孩,暗自作比較。的確,那個叫做阿欣的男孩,比他白,比他可愛,比他柔軟,可是,比他矮。
收入也絕對沒有他多——看着那些圍觀的人抓緊時機往他可以成爲布條的皮衣裡塞的錢,全是一張張紅色的,鄭浮突然有些不肯定了。
不過自己至少還是有一個優點,鄭浮這麼想着心裡才終於平衡了一點。
“好啦好啦,專心點,難得來一次,等會兒去旅店吧。”終於推開了那顆腦袋,丁緘凱鬆了一口氣。
終於死皮賴臉地討到了好處,鄭浮將手邊的威士忌一口喝下。最近做的好多事都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論是像是牛皮糖似的粘着對方,還是如剛纔一般和流氓一樣不擇手段達到目的……越來越下半身思考了,這可不行啊。
等高崎將酒倒好,鄭浮又喝了一口,撐着下巴看着對方的後腦勺,四周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小凱是不是很可愛?”現在大多數人都看着阿欣,所以高崎現在並不忙。
“……”鄭浮一點都不想接話,丁緘凱到底可不可愛,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而且,小凱這個稱呼,鄭浮一點都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
高崎好笑地看着他獨佔欲強烈的眼神,說道:“嘛,小凱的可愛,可不止我一個人看着呢,你可要小心啊。”
一直處於圍觀狀態的丁緘凱聽到了高崎的話,怒瞪了他一眼,“少挑撥離間。”
“我可是爲你好……”高崎再次捧着玻璃心轉身離開。
“我會好!好!努力的!”鄭浮看着高崎的背影,不自覺地咬牙切齒地說着。
————
丁緘凱和鄭浮本來打算去旅店的,可惜,中秋放假,旅店供不應求,至少酒吧附近的旅店是這樣的。
鄭浮用手指敲着方向盤,詢問:“去……我家嗎?”
丁緘凱想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麻煩,我覺得還沒到去你家的時候。”
“……真傷心。”鄭浮嘆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要不要試試在車上?”丁緘凱笑得一臉邪惡,轉移話題。
“……”鄭浮吞了口口水,“還是,算了吧,我不可能有感覺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丁緘凱眯眼。
“……”繼續吞口水。
“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吧,”丁緘凱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看着前路,“我記得前面有家酒吧,消費很高,人應該會少,去嘛?”
“反正我就是有錢人。”爲了□□,犧牲錢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