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我沒記錯的,上次也是他遲到了吧?”薇薇憤恨地喝了一口摩卡。
“……”
其餘人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沒人附和,自知自己討人嫌的薇薇終於有點端不下去, 臉色發紫。
丁緘凱將最後一口飲料喝了下去, 從角落走了出來。
悅樂跟見鬼了似的看着他, 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比你早。”丁緘凱找了空位坐下, 再扭頭看着鄭浮:“你們遲到了十二分鐘。”
“比我早?也就是說你是最早到的?幹嘛躲一邊?裝神秘?”悅樂冷哼一聲, 傲嬌了。
“……”丁緘凱嘆氣,說道,“到齊了, 我們就出發吧,咖啡廳不遠就是車站, 坐公交只要十分鐘。”
“公交?”薇薇低聲驚呼, 看了眼其他人的表情, 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拉着鄭浮的衣袖晃了晃。
鄭浮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丁緘凱將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 第一個起身往咖啡廳外面走。
一羣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出了咖啡廳,又一羣人一窩蜂地站在車站,接近20個妹紙,就這麼嘰嘰喳喳地聊着天,彷彿要將因咖啡廳裡安靜的氣氛被堵塞的熱情都釋放出來一般。
大家都擁擠在車站裡, 悅樂看了眼從第一人慢慢落到了最後一人的丁緘凱, 走到他身邊問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丁緘凱看了他一眼, 聳肩。
悅樂皺眉:“我不喜歡那個女的, ”
“你家爺喜歡就行了。”丁緘凱嘴角勾起。
悅樂繼續皺眉:“笑得真難看。”
丁緘凱恢復面無表情。
悅樂再次嫌棄:“我欠你錢嗎?!”
“……”丁緘凱嘆氣, “你真難將就。”
“我說,浮爺到底搞什麼, 就算是我最愛的爺,該斷不斷我也要唾棄唾棄!”
丁緘凱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公車來了。”
悅樂皺着自己的鼻頭,瞪着從自己頭上移走的手。
“……鄭浮,你看你家的那位和女孩談得真開心。”薇薇將下巴放在鄭浮的手臂上,看着人羣最後的兩人笑着。
鄭浮充耳不聞,對她說:“車來了。”
“誒,都沒的士!我不想坐公車!”薇薇趕緊撒嬌。
鄭浮任由她晃着自己的手臂,等公交移到第一個跨上了公車。
薇薇一跺腳,提着自己的裙襬跟了上去——是的裙襬,薇薇穿的是一條米黃色的連衣裙,裙襬剛好觸及她弧線完美的小腿,而她腳下蹬的,就是四釐米的高跟鞋。
丁緘凱和悅樂最後上車,負責付錢。
“等會兒集資,這麼多人不可能我倆包了,都是學生。”悅樂低聲嘀咕。
有些聽到她說話的妹紙立即符合:“當然當然。AA制是肯定的。”
“窮酸。”薇薇聽到他們說的話,撇嘴,扭頭看向車窗外。
“……”
————
看着眼前高聳的石板階,薇薇拉着鄭浮的手:“我們可不可以不上去,人家穿的高跟鞋。”
數十雙眼睛集體剜了她一眼,跟上悅樂和丁緘凱的腳步,開始了漫長的爬山之旅。
“早就說過是爬山不要穿高跟鞋……算了,如果累的話,就脫掉鞋子。”鄭浮也跟了上去。
薇薇瞪着那條青白山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影,蹬着高跟鞋跟了上去。只有在心裡感嘆當初還好只選擇了四釐米的。
剛開始一羣人還能說說笑笑,聊聊天,比賽一下速度,爬了半座山之後,這羣人裡就再也沒了說話聲,自顧自的氣喘。
“都沒個……歇腳的……地方嗎?”薇薇提着自己的高跟鞋,撐着自己的膝蓋問。
“還早呢,”悅樂喘了一口氣。
鄭浮也停了下來,說道:“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一口氣到山頂比較有意思。”丁緘凱居高臨下,摸了摸頭頂的汗水:“我們減慢點速度就好了。”
“……走吧走吧,”薇薇一臉不服輸,咬牙繼續走。
這只是爬山途中的一個小插曲,每一個人都揹着大大小小的揹包,滿頭大汗。
“健康大道”只是這條山路的名字,有石階、棧道、吊橋。石階曲曲折折,前後加起來有約三千臺階,每一千爲一組,就有休息的地方,顯然,今天他們只能完成第一組。
正午左右,他們正好到達了供給休息的地方。
休息的地方是一塊空地,不遠處就有一個溶洞,在不遠處就有一個瞭望臺,再再不遠處,就是搖晃的吊橋。
“好了好了,我已經商量好了,”馬不停蹄地協商出一塊空地的悅樂抹了抹汗水。
衆人掏出準備好的紙張、布料墊在地上,將自己的食物取出,儼然一副小學生春遊的興奮勁。
健康大道深受大媽大叔的喜愛,這羣活力四色的年輕人吸引了衆人的眼光——這也是爲什麼悅樂這麼容易就搗鼓出一塊空地的原因。
鄭浮因爲一直被薇薇纏着,沒有時間買食物,所以現在他和薇薇一起餓肚子。
“爺,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嚐嚐?”猩猩隨意地遞出一盒餅乾。
鄭浮笑着搖了搖手。
猩猩“哦”了一聲就收回了保鮮盒,薇薇看着保鮮盒裡的曲奇餅,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鄭浮知道這羣妹紙不喜歡薇薇,如果他接過了餅乾,意味着薇薇也會來分一杯羹,甚至直接將他的分解決掉——他不想讓他的粉絲鬱悶。
“鄭浮,我餓了。”薇薇指着一邊在這個地方做生意的店家說道。
鄭浮起身,認命地去給他買東西。
留下的薇薇坐在石桌上,擺弄着自己米黃色的長裙,一臉天真浪漫地看着席地而坐的衆人:“鄭浮是我的,你們永遠都搶不走。”
“……”
“……”
“……”
“哎呀,昨天看了《夜訪吸血X》,噢,我的小心肝嗷嗷嗷~~”宵小拿出猩猩自制曲奇,一臉DY地說。
“那部基片?”
“是的是的!我也看過,當初我那叫一個心神盪漾嗷嗷嗷。”悅樂接話,“糾纏了數百年的愛啊啊啊啊~。”
“……”被大家果斷無視的薇薇冷哼一聲,仰頭看着蔚藍的天空。
丁緘凱看着她們的互動,取出一塊買來的餅乾,一臉與我無關的模樣。
鄭浮回來的時候,就感覺彼此的氣氛更加詭異了,這讓他確定了自己將薇薇留下來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這裡,餅乾和飲料。”
“餅乾?”雖然嫌棄,但是薇薇還是接受了。
“爺,來一首唄?”溫飽思淫……不對,吃飽了撐的悅樂,當即開口調戲鄭浮。
鄭浮笑了笑,說道:“大庭廣衆的,算了吧。”
“就是,又不是街頭賣藝的,”薇薇附和,“我們去溶洞裡裡冒險吧?”
“小心你的裙子被勾爛掉。”對於浮爺不接自己的曲奇,猩猩一臉挑釁。
“吃飽喝足,去玩玩?”悅樂打圓場,雖然聽不到最愛的爺唱歌挺遺憾的。
從休息開始就存在感低下的丁緘凱站了起來,說道:“我去瞭望臺。”
“恩,我也去。”鄭浮接話。
薇薇打量兩人,剛想開口,就被悅樂拉住:“我們去溶洞吧!小心你的裙子!”
只要拉開了薇薇,其他的妹紙都好說。悅樂心裡打着小九九,對丁緘凱拋去一個“感謝我吧”的眼神。弄得他哭笑不得,這個悅樂就怎麼這麼肯定自己和鄭浮有一腿呢?
溶洞在左邊,瞭望臺在右邊,丁緘凱往右走,鄭浮跟上,另外也有四五個妹紙跟上,但是卻默契地和前面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拿着手機一臉猥瑣地拍着。
丁緘凱聽着身後窸窸窣窣地笑聲,想也知道後面那羣妹紙又腦補上了。瞥了一眼身旁同樣感悟的鄭浮,他走到瞭望臺邊緣,將手放在被雨水腐蝕得鏽跡斑斑的鐵欄杆上。
“別站的這麼近,小心掉下去。”鄭浮站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對他說道,“欄杆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換成木頭的了。”
丁緘凱瞥了他一眼,總覺得那番話意有所指,不知道怎麼接話,就乾脆閉口不言。
身後那羣妹紙已經照夠了,將相機對準了瞭望臺下美麗的風景——左邊是繁華的都市,右邊是茂密的森林,相得益彰。
“你就沒話想問我嗎?”鄭浮聲音剛好夠兩人聽的。
“你希望我問什麼?”丁緘凱緊了緊捏着欄杆的手。
“……”
“……”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鄭浮還是忍不住了:“我一直沒有安全感,就因爲你一直這個樣子。”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所以丁緘凱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到底是啥。
“我一直很懷疑,你到底是把我當做一個牀伴,還是一個伴侶。”
“所以?”好吧,這下丁緘凱懂了,攤牌了是吧?
“所以……”話纔剛開個頭,薇薇就從一邊衝了過來打斷了,“鄭浮,我疼!”
“……”
“怎麼了?”話剛談到關鍵的地方,就被打斷,鄭浮很不爽。
“摔了,膝蓋都紅了。”薇薇將裙襬拉上去,露出了紅腫的膝蓋。
“沒流血。”
“可是人家疼。”薇薇眼角掛着眼淚。
一旁因爲沒有照顧好薇薇而跟隨一起出來的宵小聽到薇薇說的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可是在溶洞裡看到清清楚楚,薇薇將自己的裙子放在突起的石頭上,一走動,就摔了一跤——至於放裙子的那個動作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還真說不準。
“等會兒回去擦點藥就好了。”
“現在就回去嘛!”撒嬌。
“可是……”
“我自己回去!”聽到可是,薇薇就打斷他,站起身,穿着高跟,一瘸一拐地往來時的石階走去。
“雖然我很不想說,”悅樂那羣去溶洞的妹紙都出來了,“在吊橋對面就是纜車,可以下山。”
薇薇的嘴動了動,扭頭往吊橋走。
她一定說的是:“早知道就坐纜車上來就好了,怕什麼山啊。”
↑這是衆妹紙的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