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萬家燈火下的悲喜愛愁_第二十四章 黃浦江中風高浪急

前頭講了安南的觀音橋、發生在那裡的清法戰事,這一天是光緒十年閏五月初一日、公曆六月二十三日,觀音橋事件發生了,其中的歷史細節值得再三回味。

一份來自一向消息靈通的天津衛的電報從外灘上頭的大北電報局抄寫出來了,上頭講道,上月十九日,法軍上校杜森尼、也就是度日業率兵九百餘名進至諒山以南中國駐軍前沿防所觀音、安南稱爲北黎或北麗之外,要求守軍退出。

署廣西提督王德榜派人往見該法將,謂我軍尚末接到撤退命令,現兩國既經議和,請勿開釁端,若派員前來遊歷,當爲保護。杜森尼置之不理。

到了二十九日,法軍隔橋喊話,出語無狀,稱“和與不和,三日內必要諒山!”言畢,連放三排槍。守軍將士甚感憤怒,然隱忍未發。是日,法軍整隊前來攻撲營地,王德榜下令還擊,雙方交戰移時,法兵傷亡多人而退。明日,法軍再次來攻,則再被擊退,“斬其四十餘人,生擒一人,奪獲馬匹、器械甚夥”。

後日,法軍退至觀音橋以南三十里,雙方暫時脫離接觸。此役,我弁勇傷亡二百餘名。

法軍亦死傷甚衆,總數在百餘人之譜。是爲“觀音橋事件”,又稱“北黎事件”。

關於法軍此役死傷人數,史料記載不一。粵督張樹聲本月初六日電稱“殺斃法人千餘,生擒多名”(《清季外交史料》卷四一)。李鳳苞自歐洲來電則稱“法軍死七人,傷二十四”(《李鴻章全集·電稿》冊147頁)。時來中國沿海之法提督利士比乃謂“擊斃兵頭一,傷副兵頭一,斃法兵七,傷兵四十二”(同上書150頁)。

然則,以上諸說應以何者爲是,抑或皆不足信?其中張樹聲之說有誇張表功之嫌,李鳳苞來電系得自西國傳聞,均不甚可信。利

士比之說則疑其故意隱瞞敗狀,蓋連續兩日激烈接仗,中方傷亡已達一百餘人,即便法兵武器精良,然以攻勢作戰,暴露王德榜軍火力之卜,而僅死八人、傷四十三,殊不可信。另據當時粵海關某英人稅司稱,是役“法兵被華殺四十八”(《李鴻章全集·電稿》一冊上52頁),可見僅法軍陣亡之數目即己接近利士比所言傷亡之總數,是知後者所言數字之不可靠。

又據美國人馬士雲:法國陸軍上校度日業奉命率領了一支九百人組成的軍隊前去佔領諒山這是一個窺視着廣西的邊界重鎮:在六月二十三日,他在北黎遇到了一支中國軍隊,立即向前進攻,但他卻被打敗,死了二十二人,傷了六十八人(《中華帝國對外關係史》二卷391頁)。馬士時在中國海關供職,所言法軍於北黎之役傷斃人數當必有所據,其說法亦遠過法人自己所說之數。而時在廣西前敵之唐景崧則謂,初一日之戰,我即斃其數十人,擒獲數人,翌日又“斬其四十餘人,生擒一人”(《請纓日記》卷五),則其傷亡數字,兩日合計至少亦在百餘人之衆。唐景崧此說系出於其日記中,並無出於某種考慮加以誇大或縮小之必要,當屬可信。

要是戰火波及到了上海灘,大炮可不長眼睛,難保一顆炮彈落到了黃浦江畔的碼頭上頭,倉庫、棧房啥的,一瞬間灰飛煙滅,牆倒屋塌,水泥塊四處飛濺,露出斷裂的鋼筋,顯得十分的觸目驚心。

想到這樣的慘景,馬建忠臉色額發白了,甚至爲了穩妥起見,馬建忠還想起了保險招商局這件事,他要給這些商業地產上保險。

據介紹,早在光緒元年、公元一八七五年,經北洋大臣李鴻章批准,當時擔任上海輪船招商局會辦的唐廷樞、徐潤等發起集股十五萬兩白銀,在滬設立保險招商局。其資本有限,只能承

保船值一萬兩和貨值三萬兩。

講起保險招商局,它在創立之初,也就是光緒元年、公元一八七五年十一月四日在《申報》刊登保險招商局告白講,“中國於保險一事向未專辦。現在輪船招商局之船貨均歸洋行保險,其獲利既速且多。是以公司由唐景星、徐雨之二君總理其事,設立保險招商局,仿照各保險行章程辦理,不特商局輪船貨物可以酌量保險,即洋商船投局請保者,均可照章承保,以廣招徠。……本局今議酌中辦法,集股一千五百份每股規銀一百兩,共成保險本銀十五萬兩。……議自光緒元年十二月初一日起至二年十二月底止,試辦一年。每號輪船隻保船本一萬兩,貨本三萬兩爲度。如投報(保)之數,逾此定額,餘向洋商保險代爲轉保,庶有劃一限制。至各局帳目總歸上海保險招商局,週年彙算結總,倘有盈絀,集衆公議,照股均派,各無異言”。

這裡先來說一說啥叫水險、也叫做海上保險,主要指水上貨物運輸險和船舶保險,是保險的起源。上海開埠後,外商紛紛涌來,經營進出口貿易,由於海上風險不測,事故頻繁,都需謀得保障,故而擔保財產(損失)保險的水險公司應運而生。

保險招商局即於光緒元年十二月初一日、公元一八七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創立,深受大清國民和輿論界的讚許,《申報》於同日發表《華人新設保險局》的評論。英國上海領事麥華陀在光緒元年至二年、公元一八七五年到一八七六年商務年度報告中指出,在保險事業有兩件大事值得注意,其中之一即一家與中國招商局有關純屬華商的保險公司成立了。由此可見,華人自辦的第一家規模較大的船舶保險公司保險招商局的成立是中外矚目的一件大事,它是在抵制外商保險公司的壟斷中誕生,確係中國民族保險公司的開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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