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可能並不瞭解丁齊所擅長的手段,但是以力破巧迎擊空飛來的景石,破了丁齊所謂的法術,這也可稱爲法術吧。 法術被這樣硬生生地破去,假如不是景石已祭煉得足夠堅韌,剛纔都要被砸碎了,丁齊本人的形神也受到了衝擊。
腦海轟鳴聲不斷,有一種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覺,人也有些暈眩差點沒站穩。但丁齊要的是這一擊的機會,景石剛剛被砸飛出去,那人的側後方有一片光芒飛斬而來,像五片葉子化成的飛刃,這是葉宗清突然出手。
丁齊在飛奔時一直不清楚葉宗清在什麼位置,也不知道她追了沒有,但方纔放慢腳步催動副器感應時,便察覺葉宗清居然已經繞到了這條巷子的另一端,所以他纔會這麼出手給葉宗清創造偷襲的機會。
這偷襲來得太突然了,但那人好像已有所防備,側轉身揮手一斬。偷襲的光芒被崩碎,葉宗清的身形也從黑暗顯露出來,向後飛退併發出一聲悶哼。在這時,丁齊手又飛出一件東西,那人已經躲不開了。
丁齊彷彿也出現了錯覺,看見那人的身形好像向外膨脹了一圈,或者說有隔空無形的防護,但他也來不及有更多的動作了,飛來的東西在身側被崩碎,然後發生了爆炸。
急切之間丁齊也沒別的武器,景石被彈飛還沒收回來,他把手機砸了過去。丁齊和葉宗清站的位置非常好,兩人從不同的方向交錯發起攻擊,那人還是讓手機近了身。手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崩碎,電池卻爆炸了。
手機的鋰電池遇到高溫或者撞擊會爆炸,威力雖然不算太大,但距離太近了,那人一捂肋下轉身躍起,一腳踏癟了一輛車的前蓋,身形騰空腳點牆壁飛掠而去,拐了個彎迅速消失不見。
從那人動手襲擊丁齊斬斷一根電線杆,到被丁齊的手機電池近身爆炸,前後不過幾秒鐘,然後這番交手便結束了。丁齊衝了過去,伸手扶住了葉宗清道:“你沒事吧?”
葉宗清的右手扶着左肩,指縫裡有鮮血滲出,顯然是在剛纔的交手受傷了,她搖了搖頭道:“一點皮外傷,沒什麼事!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雖然交手已結束,他們追蹤的人也跑掉了,但這條黑暗的小巷此刻動靜卻不小。
如今很多城市裡停車位都太少,雖然這裡是一條小巷,但也有不少車緊緊巴巴地停在道旁。方纔先是斷了一根電線杆砸了建築物的牆壁,然後景石又差點把另一面牆給打穿了,緊接着手機電池爆炸……車輛報警器的聲音響成一片,周圍已經有居民被驚動了。
丁齊收回了景石,也帶走了手機的碎片殘骸,與葉宗清迅速離去。十幾分鍾後,兩人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坐一條商業步行街旁的休閒椅說話。葉宗清換了衣服,傷口的血早止住了,剛剛過去的那一幕仍然令他們感覺驚心動魄。
丁齊:“據我觀察,那條小巷裡沒有監控,誰也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宗清:“你們在大街狂奔來着。”
丁齊:“車輛超速有警察管,法律卻沒有規定行人超速該怎麼處理。”
葉宗清突然嘆了口氣道:“這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高手了!”
丁齊問道:“葉谷主以前經常與人交手嗎?”
葉宗清搖了搖頭:“我雖然自幼修煉秘法,族人之間也有切磋,但從來沒有真正和人這樣動過手,今天是第一次。”
和平年代和諧社會,從事的都是正常職業,算身懷絕技也沒什麼機會去施展,更不可能沒事殺人放火。丁齊其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他曾用一根棍子挑翻一個犯罪團伙救下了孟蕙語,但那次的對手完全不同。
丁齊和葉宗清已經配合得不錯了,出手的時機也掌握得很好,但總感覺差了那麼一絲火候。特別是葉宗清發起突然偷襲的時候,事先已經被對手察覺了,然後她還受了傷。丁齊在心暗想,假如今天葉宗清換成手持枯骨刀的冼皓,恐怕能叫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但無論如何對方的身手很可怕,短短時間的交鋒,甚至連丁齊也看不穿深淺。葉宗清的傷勢以她的修爲也不算大礙,控制身體自行把血止住,然後又找了家商場買了件衣服進洗手間換,經過簡單的包紮此刻已看不出來什麼異狀,只是這段時間左臂不能有劇烈運動。
五心谷丟失的副器出現在那神秘高手身,呂肖恐怕已凶多吉少,而那人居然在葉宗清和丁齊吃飯的時候潛伏到那麼近的地方,究竟是想幹什麼,令人細思極恐。但對方顯然也低估了葉宗清和丁齊,結果暴露蹤跡來了一番交手,應該也是帶傷走的。
神氣稍定之後,心神那種難受的感覺也漸漸平復,葉宗清這纔想起了另一件事,看着丁齊道:“您並未得到五心谷秘法傳承,怎麼能催動那枚副器的妙用?”
這已經有點突破葉宗清的認知了,假如換一種情況,葉宗清甚至懷疑丁齊纔是劫持呂肖的人,並從呂肖那裡得到了五心谷秘法傳承。但呂肖是昨天剛剛失蹤的,算丁齊劫持呂肖拷問出五心谷秘法,並瞭解了副器的妙用,也來不及跑到五心谷去修煉啊。
丁齊只得答道:“我另有一門秘法傳承,修煉到大成境界之後便可以辦到,方纔無意間催動了副器的妙用,其實只是一個意外。”
葉宗清看着丁齊,張了嘴好幾秒鐘沒有說出話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呀。丁齊有些尷尬地又解釋道:“這件事情,我回頭會與你細說,也希望你能爲我守秘……現在我有個問題,那人是不是五心谷的掌花使之一?”
葉宗清:“我雖然沒看清他的相貌,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
丁齊:“你給了我一枚副器,希望我能找到那枚失蹤的副器,可是我並不認識五心谷的其他各位掌花使,僅任副器感應可能會找錯人,我總不能有了感應動手吧?”
葉宗清:“我可以把五心谷所有掌花使的詳細資料都交給您,我信得過丁老師,丁老師也完全可以信得過我。”
丁齊:“眼下還有一件事。”
葉宗清:“什麼事?”
丁齊:“我們從飯店出來的時候,結賬了嗎?”
兩人在包間裡說話時將門給鎖了,後來又跳窗戶跑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飯店服務員恐怕早覺得不對勁了,包間的門雖然可以鎖,但也可以在外面用鑰匙打開,進去之後會發現兩名客人都不見了,難道是遇了吃霸王餐的?
丁齊:“借你手機打個電話。”
葉宗清:“我的手機丟在飯店裡了。”她穿窗而出的動作太快,手機還放在桌子,包也還在落在那裡。
丁齊苦笑道:“估計服務員已經被驚動了,我先去借個電話。”
他站起身對旁邊走過的一位姑娘道:“美女,我的手機剛纔摔壞了,現在有點急事,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
那姑娘看着丁齊似乎有點發愣,下意識地把手機遞了過來,丁齊撥通了冼皓的電話,開口道:“是我,剛纔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的手機炸了,借了一個手機趕緊打過來。”
冼皓的聲音顯然是急了:“飯店打電話給我,說包間門鎖着,客人不見了,東西還在屋裡呢,他們差點以爲遇到靈異事件了,找到我的電話打過來……我現在已經趕到飯店門口了,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高手,搞出那麼大動靜?”
丁齊:“你怎麼知道我們遇到了高手?”
冼皓:“小巧那人追丟了,回頭找不到你們又飛回了飯店,恰好看見我了。”
丁齊:“小巧沒什麼事吧?”
冼皓:“小巧倒是沒受傷,但是掉了好幾根羽毛,還差點送了命。回頭再細說吧,我先去替你們結賬並把東西拿出來……”
飯店包間是冼皓定的,前臺留有記錄。客人在包間裡關着門卻不見了,但窗戶卻是打開的,難道是爬窗戶跑了,怎麼還有手機坤包等物留下來呢?飯店經理也懵了,只能找訂餐記錄聯繫冼皓。冼皓當時也吃了一驚,撥丁齊電話的電話又沒人接,立刻動身趕了過去。
那神秘高手在小巷脫身而去,但追蹤他的不僅有丁齊和葉宗清,暗處還有一隻小麻雀呢。小巧又追蹤到好幾條街外,它目睹了那場激鬥,知道對方不好惹,所以很小心,但又想完成任務,至少要看清相貌並記住其氣息吧。
那位神秘人的修爲顯然很高,居然發現小巧了。他進了一家商店,小巧不好跟進去,在外面的行道樹等着,卻突然有一枚小石子飛來。
這枚小石子如子彈一般,把杯口粗的樹枝都給打斷了,還好小巧一直保持着警惕,怪叫着振翅飛走,只是被勁風擦過掉了好幾根羽毛。小巧又不是雷達,它不知道丁齊和葉宗清後來去了哪裡,所以又飛回了那家飯店,恰好發現冼皓趕來,這是它的歷險過程。
……
“我是朱大福,早在方外聯盟成立之前,我們創立了方外秘法和方外門。這裡是小境湖,是方外門發現的第一個方外世界……”
這是在小境湖,丁齊告訴葉宗清的話,伴隨着神念。他們此時已經趕回了南沚小區,悄然進了小境湖,冼皓、朱山閒、石不全也在,還把小巧給帶進來了。小巧沒有受傷,但是樣子有點蔫,顯然是被嚇着了。
丁齊沒有去過五心谷,當然也沒有修煉過五心谷秘法,爲何能催動五心谷副器感應其他副器的位置?丁齊已能做到這一點,完全可以憑藉副器出入五心谷了。
不把原因搞清楚,葉宗清恐怕將來都會睡不好覺了。丁齊有這個本事,那麼其他人呢?尤其是那位已經得到一枚副器的神秘高手!
丁齊從頭解釋了是怎麼回事。五心谷是方外聯盟的發起人之一,當初有人自稱朱大福跑到白雲洞題詩,驚動了田仲絡,促成了方外聯盟的成立。但丁齊也聲明這事可不是自己乾的,而是莊夢周的手筆。
葉宗清愣了好半天之後才長出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不僅是驚歎甚至很荒誕。因爲朱大福的出現,田仲絡挑頭成立了方外聯盟,而方外聯盟的總部居然設在了南沚小區,理事長居然是丁齊,大家還在那兒懸賞呢!
驚歎之後,葉宗清又似自語道:“假如田仲絡知道這個消息,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冼皓反問道:“田大老闆會知道嗎?”
葉宗清搖頭道:“我絕不會泄露半個字,哪怕是五心谷的族人,我也不會告訴他們,請諸位放心好了。”
朱山閒笑呵呵地問道:“葉谷主,有興趣加入方外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