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話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其實如果王氏欺負的是別人,大家根本不會大動肝火,或者是王氏要求的是別的條件,也會好一些。
爲什麼呢?因爲王氏開口就要牛車,牛車是什麼?可是村民們的命根子。
雖然牛車是柳清溪的,但是使用權是大傢伙的,大傢伙都能用,王氏一開口要,那可是跟衆人的利益息息相關。
涉及自身的利益,怎麼可能不生氣?王氏這個女人有時候就是少些腦子,難道她不知道關乎村民們的利益,大傢伙對她根本不會客氣。
王氏再一次鎩羽而歸,可是比起之前,這次的她明顯慌亂了。
從萬府歸來的她明顯抱着借勢的底氣,可是呢?
柳清溪在她耳邊的悄悄話語彷彿給了她當頭棒喝,這要是......
她不敢想象面臨的將是什麼,一路灰溜溜的回去,和來時的趾高氣揚形成鮮明對比。
柳清溪家中,村民們並沒有立刻離開,依然留在這裡安慰她:“清溪丫頭啊,你別太在意,王氏那個女人就是嘴欠。”
“就是就是,下回她再敢來,你招呼一聲,俺們都來幫忙。”
現在,王氏儼然成爲所有人的公敵。
柳清溪點點頭,少女纖細的身子在人們眼中越柔弱無力,可就是眼前這個少女,憑藉一人之力,給全村人謀了福利,給大家提供許許多多工作崗位。
是的,他們都有私心,那就是柳清溪買的牛車大傢伙都能用,每個人都有機會用到,但是保護這個小姑娘的心也是真的。
“謝謝叔叔嬸子的幫忙。”
“沒事兒沒事兒,搭把手的事兒,跟你幫俺們的比起來,這都不算啥。”
“就是就是,眼看再有半個月就該收莊稼了,俺們可都靠着這個牛車呢,可不能讓王氏搶走了。”
“是,要不然咱們這樣,回頭排個班,沒事兒來清溪這邊看看,省的王氏還過來找麻煩。”其中一個腦子靈活,對王氏一百個不放心。
“不錯不錯,你這個法子好,咱們就這麼幹了。”
於是乎,在柳清溪呆愣愣的目光中,大家愉快的做了這個決定。
這一刻,柳清溪說不出來什麼感覺,雖然對方有所求,但他們都不是貪婪之人,就這一點點的好處就已經滿足了。
比起王氏的貪得無厭,比起外邊太多人的算計,眼前的面孔多麼的可愛。
“謝謝大家了,放心,收莊稼的時候,牛車大傢伙儘管用,不過不能因爲這個事兒鬧得不愉快,儘量排個班,一家一家輪流來。”
“放心放心,村長早就安排好這個了。”
接下來,幾個比較活絡的婦女跟柳清溪聊了一下大傢伙商量好的細節,特別是關於牛車的使用。
柳清溪對此比較滿意,即使大家都想用,但也沒有想着死命的用牛,其中就有每天不能用太晚的,不能讓牛傷着了。
大概一刻鐘之後,大傢伙才66續續離開,這個時候,只剩下幾個婦人。
其中就有那個第一個衝上來揍人的,當然還有宋氏。
此時此刻,人少了之後,剛纔潑辣好爽的女人突然不見了,臉猛然漲紅,雙手不停摳着衣角,不好意思的看着柳清溪。
“那個,那個柳姑娘,俺剛纔......不是,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不慣。”
說完女人羞愧的低下頭,好像王氏要牛跟她關係也不是很大,這麼衝上來有點不好啊。
可是,可是.......她一個女人家,帶着一個孩子生活,日子實在是艱難,今年好了一些,柳清溪買的牛大傢伙都能用。
爲了能早點排上隊,她辛辛苦苦的伺候,比別人都精心,每次輪到她割草,那可都是去河邊選的最新鮮最嫩的青草,保管讓牛吃個夠。
甚至輪到她的時候,她還會給牛清洗清洗,洗的乾乾淨淨。
說真的,對這幾頭牛,她照看的就像孩子一樣。
就盼着收莊稼的時候,能夠用上一天,抓緊把那幾畝地的糧食收到家裡,那可是他們孤兒寡母一年的口糧。
就在她充滿期待,每天都盼着好生活的時候,王氏的無力要求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把牛搶走了,那收莊稼的時候怎麼辦?
女人一時之間六神無主,然後就那麼一瞬間,頭腦熱,猛地衝了出去,然後就是接下來大傢伙看到的場面。
可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柳清溪笑了,溫柔的笑了:“嬸子,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衝出來,指不定咋鬧騰呢,現在可不會走的這麼快。”
果然,柳清溪這麼一說,這個女人的臉色比剛纔好多了。
放下心裡的負擔,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如此慌張了。
“那個啥,柳姑娘,今天的事兒實在不好意思,俺...俺就先走了,正好今兒個該俺去給牛割草了。”
說完女人匆匆忙忙的離開,像身後有人追着她跑一樣。
其實是心裡記掛着牛,生怕牛餓着。
柳清溪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回視線。
“宋嬸子,剛纔那位嬸子是誰啊?我沒怎麼見過呀。”柳清溪疑惑,講真的,村裡的人她雖然說不上每個都熟悉,但最起碼面熟吧。
可是印象中,並沒有這個女人的影子。
宋氏一聽,猛地一拍腦袋:“還別說,你不知道她正常,俺跟你說啊......”
然後從宋氏口中,柳清溪瞭解了這個女人,原來她姓田,丈夫早兩年因病去世,留下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
“孤兒寡母的,生活難啊,這不,肯定是因爲你今年買了牛車,大傢伙都高興着呢,田寡婦也是可憐,得知這個好消息,天天割草,就盼着收莊稼的時候能用用。”
身爲農家人,他們都理解收莊稼的辛苦,那是在和老天爺搶時間。
有時候壯勞力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瘦弱的女人呢?
所以啊,今天王氏的所作所爲成爲壓垮她內心的最後一棵稻草。
柳清溪對此十分理解:“以後咱們能多幫點就多幫點,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