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庭院,楊柳飄飄,飛絮灑灑,風兒輕柔。
化身古楓的飛羽哥哥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面前,站定後,卻只是瞧着我,默默無語。在他無語的眼神中,我卻看到了他不自在的笑意,一想到昨夜自己的所爲,不由窘得很。整張臉不由的飛紅,我竟然試圖用輕薄二字來逼他就範,此時的我,才真正知道他的那句“我是你哥哥”的含義。
“你。”
“你。”
我們同時開口,卻又同時閉上了嘴。
過了片刻,飛羽哥哥道:“你都知道了吧!”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的決定呢?”
我道:“我要留下來,父親和母親對我很好,奶奶和雙觶哥哥對我也好,爲了這些對我好的人,也爲了紫怡,所以我必須要留下來面對一切。請古楓哥哥替我保守秘密,對於要玉仙的人,我想我能應付。”
他似乎知道我的選擇,因此沒有過多的驚奇,“我知道你會這樣選擇。”
“哥哥,昨天,對不起。”我低頭說道。
只聽飛羽哥哥嘆了口氣,“現在纔想要道歉麼!你對不起我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昨日裡我還要將碧兒丫頭指給他呢!想一想,我的飛羽哥哥一定是指這件事吧!不由得叫道:“哥哥,你不用小氣成這樣吧!當時我又不知道你是誰。”
說起來,我真的很感謝飛羽哥哥對我的愛護,他甘願入雙府爲奴,不就已經證明了他愛護我的心思了麼!“對了,班霽他難道也知道這件事嗎?難道是哥哥告訴他叫他保護我的?”
飛羽哥哥沒有說話,因爲這時遠處已有人向着這邊走來,我望向來人。那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下人,她已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了我的面前,“稟七姑娘,水家姑娘說有要事請姑娘,馬車已侯在門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應着。
那女孩拜了個萬福,便退下了。
“你說班家二爺知道什麼事情?”飛羽哥哥問道。
我說:“班霽曾幾次帶着銀色面具救我脫險,那次遇到白鬍子老者,還有前些日子我被帶去追夢林的幾次,都是他救了我。”
飛羽哥哥微皺着眉,喃喃道:“原來是他,怪不得————。”
“什麼?”我問道:“哥哥你說什麼?”
飛羽哥哥神色立刻恢復了正常,“沒事了,水珠剛剛不是找你,你還不去嗎?”
“哦,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你和他第一次在水仙山上相遇,你們之間的對話,還有。”他故意不再說下去。
我卻早已經退了一步,“好了,當我沒問,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了。”轉身匆匆離開。可惡,那一次的意外竟然也被他知道了,我說的嘛!他怎麼可能那麼放心我一個人出去,原來是因爲跟蹤我,好過分的人。既然是這樣,那不是什麼都被他看見了,哎!丟臉死了——
“碎風閣”。我竟然被馬車莫名其妙的送到了這裡,一位打扮嫵媚的中年婦女站到了我的面前,
拜身道:“恭迎七姑娘大駕光臨。”
趕車的車伕已不知去向,如今看來,此人早已買通了我家的車伕,只是我不懂,她找我究竟是爲了何事!水珠?不會的,她絕不會如此害我,可那丫頭明明說是水珠找我的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是關聯,若不是水珠,那就是面前這個人以水珠之名假約的我,沒容我再想下去,房間裡便又走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竟然會是班霽。
我看向他,他恰巧也看向了我,我沒有動,更沒有說話,因爲我的勃頸上已經多了一把刀,冰涼涼的刀橫在我的脖子上,令我腳底生寒,班霽,他怎麼也會來到這裡?
“你是誰?爲何引我到此?”班霽問道。
中年婦女媚笑盈盈,她的一雙芊芊玉手輕輕的放在脣邊,然後媚態十足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問,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引你來此的目地。”說着瞄眼看向了我,“想救這個姑娘嗎?”
班霽的臉色變了一變,但隨後便恢復了淡然的神態,“我爲什麼要救她?”
“因爲她是你的未婚妻子啊!”中年婦女理所應當的說道。
班霽笑道:“笑話,你也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啊!未婚妻子的意思你懂嗎?就是還不是妻子,我班霽的女人多得是,會差她這一個麼!況且,她既不喜歡我,又不想嫁給我,有她在只會讓我覺得礙眼,你能了結了她,我倒是省事了。”
雖然我知道他是爲了救我才故意這麼說的,但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結果被他無視了。
中年婦人笑了笑,人已慢慢的靠近了我,用她那細長的指甲撫在了我的臉上,然後笑意濃濃的說道:“瞧瞧,多美的一張臉,毫無瑕疵,不知這一雙手抓下去,會成了什麼樣子?”她順手做了個抓的姿勢。
被她那個姿勢嚇了一跳,我緊閉雙眼,咬着嘴脣,一直告誡着自己不要怕,可是身體卻還是不住的顫抖,不禁暗道:“雙縉綾啊!雙縉綾!你怎麼可以被她嚇到呢!”
婦人一笑,人已騰空而起,連連發出數枚毒針射向了班霽,班霽迅速翻身,一一躲過,婦人道:“好俊的功夫。”
班霽笑道:“過獎。”
雖然我見識過他的功夫,但還是不免爲他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見婦人話鋒一轉,大聲道:“看老孃今日如何教訓你。”
“好大的口氣,你這個死老太婆,醜八怪。”班霽毫無懼色,底氣十足的喊道。
婦人聞言大怒道:“狗雜種,看招。”
班級輕笑道:“阿婆,莫動氣,不然可真就變成老太婆了。”
婦人打的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哪裡還有力氣與班霽鬥嘴,班霽一掌拍出,婦人躲閃不及已中掌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班霽輕身落下,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那婦人吐出的那口鮮血正巧噴在了我的裙子上,我因爲怕血而腳下一軟,人就這樣倒在了地上。這也是我恢復記憶之後才發現的一件事情。
身邊的人硬是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我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婦人沒有答話,而是取出了一顆黑色藥丸,她的一隻手拿着藥丸,一隻手抓着我的肩,然後看着班霽道:“只要你吃下這顆藥,我就放了她。”
班霽道:“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還是你耳聾沒聽清,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婦人冷哼一聲,再不說話,掰開我的嘴就把藥丸往我的嘴裡送。
“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打。”班霽恨恨道。
婦人道:“我本來就沒種,難道你不曉得嗎?不要忘了,我是女子,只有你纔是那個有種的,若是你想讓我有,那也容易,只需我們找個時間,兩個人好好快活。”她媚笑連連。
班霽冷聲道:“閉嘴。”
我卻再也聽不下去,縱然我再不曉得,聽到這裡,也明白她的箇中意思,不免雙頰微紅,再不敢擡頭。
“那好,我就說點別的,這顆藥究竟是你吃還是她吃啊?”
就在她再次將藥送到我的嘴邊之時,班霽已然開了口。他咬牙道:“好,我吃。”
我忙道:“不要,生死有命,我不必你來救,班霽,與其來日要嫁於你,不如今日死了痛快,你馬上離開這裡,我不用你來救。”
頭猛然一痛,最後看到的是班霽那關心急切的眼神。
醒來之時,我們被關在了一間很大的牢籠裡,四周俱是鐵闌珊,只留有一個一人能進出大小的門,還被兩把很大的鎖鎖着。
而那婦人則坐在牢籠外的一把椅子上,怡然自得的看着我們,我的後腦還是有些微微脹痛,不過卻也顧不得自己,因爲班霽的樣子很不一樣,我起身走到了班霽的面前,道:“你,你還好吧!”
班霽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事。”
“他還對你不錯,竟會替你吃下了那顆藥。”中年婦人的話語句句入耳,我心中十分愧疚,輕輕低下頭,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連累的你,你如今也不會這樣。”
他搖頭,然後撫着我的肩,笑道:“傻瓜。”
我看向了那婦人,心中暗想,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連累到他,“放了他,你是不是也是爲了玉仙才設計的這一出。”
婦人道:“我不知什麼是玉仙,你之所以會在這,完全是因爲我要對付他。”
班霽皺眉道:“你是爲了對付我?”
“沒錯。”
班霽苦笑着看向了我,道:“看來是我連累了你纔對。”他又將頭轉而看向中年婦人,然後道:“既然你只是爲了對付我,如今我已在你手裡,你可以送她離開這裡了吧!”
婦人狂笑,好似在笑他異想天開般,“我是爲了要對付你,就是爲了要對付你,才更要將她留下來了,你那麼愛她,爲了她可以拼了性命,有她在你會更加聽話的。”
我呆住,怔怔的看向班霽,她說的都是真的嗎?班霽,我們只有過幾面之緣,而且不歡而散的時候那樣多,前幾日他還當着我的面與別的女子親熱的很,我怎麼樣也不相信他會喜歡我!可是他也確實爲了我才吃下了那顆藥,而且又幾次三番不顧危險救我,真是————好糾結啊!
(本章完)